2月初,由于美国、英国和欧盟等多地监管机构强烈反对,软银将英国芯片设计公司ARM高调出售给美国芯片巨头英伟达的660亿美元交易无疾而终,指望借此回笼一部分现金的计划告吹。
此后的一系列迹象显示,昔日大手大脚“撒钱”的风投大佬软银好像非常缺钱,正“绝望地急需现金”,完全颠覆了去年给市场留下的“投资近200个私人公司之最繁忙科技投资者”形象。
最新消息显示,曾经被媒体称为“一周撒币10亿美元,又在批量制造独角兽”的软银创始人孙正义告知高管团队暂时停止对新公司的投资,愿景基金管理合伙人也对外宣称将放慢投资脚步。
据知情人士透露,这是因为软银想在其投资组合价值持续恶化的情况下节省现金,未来也将“尽一切可能筹集资金”,似乎凸显了软银当下的窘迫感,也难得地展现了其内部日均紧张的局势。
报道称,不仅停止对外的新投资,软银还在评估其投资组合,以确定哪些资产可能最适合清仓来回笼资金,并且研究如何质押更多对其他公司的投资持股来获取贷款。
以毒舌著称的金融博客Zerohedge评论称,对许多华尔街人士来说,上述策略“显示了软银的绝望”。也许在新的加息和地缘政治不确定性加深的时代,软银便是“世纪大泡沫”破裂的起点:
投资损失、俄乌冲突以及其他软银无法控制的因素可能对其构成生存威胁,因为软银以自己的股票和对其他公司的持股为抵押来大量借款,以资助对早期初创公司的疯狂投资。
鉴于这种高杠杆结构,如果公司的财务状况恶化得太厉害,可能会引发残酷的追加保证金通知“厄运循环”,这将迫使其出售更多的股份,或是努力填平史诗级的追加保证金深坑。
如果痛苦继续出现,孙正义或重演2000年代科网泡沫破灭期间损失近700亿美元的惨状。
现如今,软银已经不提给原本规划好“一系列多只愿景基金”找寻新的外部投资者了,而是有点“四处找钱、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味道。这家日本科技集团最近的筹款举动包括:
3月9日,软银愿景基金较IPO价格折价40%抛售了5000万股韩国电商巨头Coupang的股票,套现10.44亿美元,是近半年来第二次大笔抛售Coupang,该公司曾是愿景基金第一期的投资宠儿。
3月19日,软银愿景基金出售自动驾驶明星项目Cruise的全部持股,作价21亿美元,回笼到手9亿美元投资收益。由于孙正义非常看好自动驾驶前景,Cruise也是与谷歌Waymo和百度Apollo并列的该赛道头部玩家,分析普遍认为,软银退出或许与自身资金链问题有关。
同月还有消息称,孙正义已将其个人持有软银股份的1/3(约33%)都质押给金融机构来换取贷款,质押的1.53亿股价值约2.91亿美元。孙正义持有软银1/3的股份,并将持股作为抵押来贷款投资到愿景基金中。据称他已经对不断上涨的股票质押数量“非常担忧”。
临近4月,软银正在敲定价值高达100亿美元的贷款,这笔贷款将与英国芯片设计公司ARM未来的IPO相关。孙正义曾称,计划在截至2023年3月的公司下一财年结束前将ARM分拆上市。
此前据媒体统计,2021年软银投资的23家成功上市的公司中有20家跌破了IPO发行价。孙正义个人财富去年也暴跌250亿美元,截至今年3月中旬约为135亿美元。受到投资不善的影响,软银股价在3月中下旬科技股反弹之前一度遭遇“膝盖斩”,较去年3月的高点下跌近2/3。
这位昔日在科技风投界呼风唤雨的大佬,似乎他眼前的命运让人不由自主捏了一把汗。不少分析都称,随着今年美联储紧缩周期将至,软银投资组合中的顶级公司估值可能继续下滑,令其再度陷入“风雨飘摇”之中,“孙正义神话”或不再。
类似的市场信心缺失除了反映在软银股价中,也处处体现在软银最近几期的财报里。
2月发布的软银2021财年第三季度财报显示,截至去年12月底的季度里,集团净利润290.5亿日元(约合2.5亿美元),较上年同期骤降97%;其中,愿景基金的投资收益为1114.5亿日元(约合9.2亿美元),同比下降92%。
而更早之前,去年7至9月的季度中,软银愿景基金三个月亏掉8200亿日元,不仅刷新全球风投史之最,也超越了该基金此前单季度亏损7886亿日元的纪录,还令软银集团当季净亏损接近4000亿日元。当时孙正义称,公司正处于“暴风雪”中。
英国金融时报称,今年一季度(即软银2021财年第四季度)中,软银的投资组合价值可能又缩水了200亿至300亿美元。其净债务与持股价值的比值被视为公司财务健康状况的关键指标,这一比值从2020年中旬的不到10%跃升至22%,正危险逼近孙正义眼中不可逾越的红线“25%”。
难怪已有人预言,迫切需要资金的软银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就不得不被迫出售更多“下金蛋的鹅”了——即软银在阿里巴巴的关键持股。一位押注软银长期成长的亚洲投资者曾表示,如果软银的阿里巴巴持仓数量或价值变动,导致公司安全边际缩水,那么软银股价将变得更不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