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称中华”
曾经强迫柬埔寨人穿汉服写汉字
在东南亚,居住着许多拥有强悍战斗力的民族,以京族人为主的越南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越南民风的彪悍,在历史上曾经多次令世界震撼。
想当年,忽必烈率领蒙古铁骑横扫了欧亚大陆之后,正处于不可一世的时期。他发动了10万大军攻打越南,以为如探囊取物。结果越南在“民族英雄”陈国峻的带领下,以少胜多大败元军。一直到忽必烈去世,都对于在越南“翻船”而耿耿于怀。
到了现代,彪悍的越南人又让不可一世的美军陷入到了“越战泥潭”。
越南民族的传统,历来是全民皆兵的。在田里干活的农民,一旦需要扛起枪就能上战场进行战斗。生活中,他们是知礼谦和的普通百姓,而在战场上,他们绝对是可怕而难缠的斗士。
这样一个民族,可让周边的邻居们吃够了苦头。历史上的越南,曾经多次入侵邻国。
越南刚刚独立建国时的领土只有现在的四分之一,剩下的都是通过蚕食其他国家的领土而得来的。其中被越南吞并掉最多土地的,就是柬埔寨。
这个曾经创造出“吴哥王朝”、“高棉帝国”的民族,在他们的衰落期间遇到了强力扩张的越南。
1834年,也就是道光十四年,越南阮朝国王趁着柬埔寨内乱之机,以“保护”为名,派遣大将张明讲率军入侵。
此后张明讲驻守南荣城,如今的柬埔寨金边,全面掌握了柬埔寨的政权。随后越南在柬埔寨实施改土归流,将柬埔寨首都金边改称为镇西城,设置了32府2县,委派越南文官直接管治柬埔寨地区。
由于越南阮朝一直视柬埔寨、暹罗等国为未开化的蛮夷,因此阮朝首先援引占城国旧例,在当地严厉施行越南化政策。
说是说“越南化”,其实就是“汉化”。越南人强制柬埔寨人改汉姓,写汉字,穿汉人的服饰。
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要同化柬埔寨人,越南官方的记录是这样的:“嘉隆年间(阮朝的年号)设置职管员役,耳濡目染,渐入汉风;若加之政教,用夏变夷,想不出数十年,可使与汉民无异”。
好一个“用夏变夷”,越南竟敢自称“华夏”,还把别人视作蛮夷,他们是当真的吗?
越南官员身穿“中华衣冠”的老照片
2、
“入戏太深”的越南人
越南自称有5000年的历史,最远的祖先可以追溯到中国的三皇五帝时期。相传越南最早的王朝是鸿庞氏,鸿庞氏的首位君主是神农氏的后代。而神农氏就是炎帝,炎帝是中华民族的祖先,我们常说的炎黄子孙就包括炎帝和黄帝。
越南人从古至今都相信这个传说,不过也有站出来说不相信的。比如越南著名的历史学家陈重金,就说这个5000年前鸿庞氏的事情是“难于确凿可信的,谁都希望从神话之中寻找自己的根源来光耀自己的民族。”
但是陈重金这种冷静的研究,得不到多少越南人的支持,大部分越南人还是相信自己有5000年的文明史,而且是中华文明的一脉相承。
越南人这么认为有没有道理呢?5000年文明史大概是传说,但作为“中华文明”的一部分,说实话还真是有的。
我们来简单看看越南的历史就一目了然了。
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也就是公元前221年,派兵南下占领了桂林、象郡这些“百越之地”,其中就包括越南。所谓“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颈,委命下吏。”
在秦始皇强大的武力面前,越南人只能俯首称臣。至此,越南地区成为了被中国管辖的一个郡县,正式进入到了1000多年的“北属时期”。而在此之前的越南历史,要么就是神话传说,要么就是部落联盟,并未纳入中华文化的圈子。
而在五代十国期间,天下大乱,越南贵族吴权趁势而起,击败了中国南汉王朝的军队,在越南称王,建立吴朝。不过吴权在称王六年后就去世,王位由另一位当地豪强丁部领夺取,后者建立了丁朝。丁朝建立时,北宋已经统一的中原,丁朝遣使到宋朝朝贡,宋太祖册封丁部领为“交趾郡王”,自此,越南正式脱离中国管辖,成为一个独立王朝,作为中国的藩属国存在了900多年。
后来在明朝永乐年间,越南因为闹得不像话,惹到了明成祖朱棣,又被中国管辖了20年。一直到1885年,清政府和法国签订了《天津条约》,承认越南是法国的保护国,结束了越南的"藩属"关系。
不管是直接管辖还是藩属,越南深受中华文明熏陶了差不多2000年,所以说他们“入戏太深”也不是没道理的。有时候越南还觉得自己才是中华正统,比如说在满清入关之后,在越南就流传着这样的说法:“朝衣朝冠皆从夷习,非古人服饰之制”;“胡俗之移人,一至浩叹如此”。
意思是说,现在中国的服饰都变成了蛮夷的了,蛮夷们移风易俗的能力,竟然如此令人惊叹。
这里的蛮夷,当然指的是满族统治者。虽然大明已经没了,中原的衣冠也改变了,但越南人还一直保留着他们认为的“中华衣冠”,并引以为傲,还强制被征服的柬埔寨人也要如此。
可就是如此“热爱”中华文化,“入戏如此之深”的越南人,却在近百年来开展了一场与中华文化“撇清关系”的运动,这其中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我们想当然的那么简单。
3、
从“中华”到“去华”
历史一直都是为现实服务的
越南与中华文化“撇清关系”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废除了书写了数千年的汉字。
1945年,胡志明领导革命,建立了越南民主共和国,宣布以“国语”,也就是拉丁字母转写的越南语为官方语言。越南原来除了汉字以外,还在汉字的基础上创立了本土文字“喃语”。但当时越南的决策者认为,不管是汉字还是“喃语”,都没有拉丁字母转写的越南语容易学,未来迅速解决文盲问题,所以选择了后者。
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越南文字,都是由拉丁字母组成的。越南还保留着过春节的习俗,但是春联上写的都是拉丁字母化的“国语字”,在我们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唯独保留了一个字,就是“福”。
废除了汉字,从根本上将越南和中华文化分割开来。
前面提到的越南历史学家陈重金,还说过这样的话:“不管大人小孩,谁去上学都只学中国历史,而不学本国史。诗赋文章也要取典于中国,对本国之事则是只字不提。国人把本国历史看成微不足道,论为知之无用。这也是由于自古以来自己没有国文,终生只借助于他人的语言、他人的文字而学,什么事情都受人家感化,而自身无任何特色,形成像俗语所说“嫌里媚外”的那种状况……”
可以看到的是,越南的决策层和精英们,都一致认为“去除中华文化的影响”对越南今后的发展很重要。
这是自越南脱离清朝的藩属国,被法国殖民,在经历了二次世界大战,反殖民和反封建斗争之后,作为一个独立国家的“民族觉醒”。
越南人是一个非常现实的民族,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现实服务的。其实不仅仅是越南人,任何一个正常的国家,做出的决策都是最贴合现实的考量。
“历史一直都是为现实服务的”。
古代越南以“中华”自称,是为了换取中国的保护与和平,保持自己在东南亚诸国之间的“优越感”,以及对外扩张的“正当性”。对内,儒家文化能够驯服臣民,保持社会的稳定。所以越南的小孩子要学中国历史,穿汉服写汉字,加强国民对“中华”的认同。
而到了近现代,西方的入侵,让越南人看到了差距,被迫学习法国人的文化。二战结束后,世界各国的民族独立运动兴起,赶走了殖民者的越南又陷入到了内战之中,随着美国军队的直接介入,长达十年的越战开打。越南又在中国和苏联两个国家之间寻求帮助,摇摆不定。一开始越南和中国的关系远好于与苏联,可是在70年代之后,“现实”的越南彻底倒向了更强大的苏联。
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到达上海
1975年之后,越南开始了激烈的“排华运动”,估计有150万华人被赶出了世代生活的家园。1978年,越南又出兵柬埔寨,与中国的关系算彻底闹掰。这直接导致了后来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经过这一场战争,中越两国的关系差不多10年都没能恢复正常。
一直到苏联解体之后,中越关系才恢复正常。越南人此时也看到了中国改革开放后的变化,学着中国搞“革新开放”。出于现实的考量,越南再次将中国经济作为学习的榜样。
但是在文化层面,越南的决策者们对于中国文化在越南的传播一直保持着“警惕态度”。2010年,为了庆祝迁都河内越南拍摄了一部电视剧《李公蕴——到升龙城之路》。结果这部电视剧在最后时刻被越南当局禁播,理由是太过“中国化”。
历史就是这样,它永远为现实服务。掌握了历史的讲述权,就能让民众的思想朝着想要的方向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