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小聂说事儿(ID:hggm1988),作者:聂少锐,头图来自:作者供图
中国有八大原谅“来都来了”“都是朋友”“都不容易”“人都死了”“大过年的”“是个孩子”“给个面子”“为了你好”,作为在非洲的中国人,我们的原谅要加上一条:“这是在非洲”。
路上的交警好像知道这几天中国人过节,远远的把我拦了下来,这是这几天同一个路口的警察第三次拦我,话不多说,“afiki, lunch” 警察开口说,我也不多说,给了5000先令(合人民币13块),警察高兴地让我走,顺口说句“happy chinese new year”。
我早已习惯,甚至庆幸在坦桑,要是在肯尼亚,警察不仅拦你,还要找你的过错,实在找不出你的过错,就说你的轮胎太旧了要换,然后开口要钱,而且不像坦桑警察胃口不大,起步就是1000肯先令起(合70人民币)。刚来不到一年的同事抱怨说“坦桑的警察怎么这样”,我回答他“这是在非洲”。
诸如“这是在非洲”的感慨太多了,以前在肯尼亚办工作证,工作人员办着办着就把你的资料搞丢了,等塑料制的工作证下来,工作签证都快过期了,其行政效率的低下,服务意识的聊胜于无,简直让人气急败坏。
在坦桑办好了工作证,去移民局加盖一个护照章子,一大群人挤在一起,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怎么排队,只听到电风扇嘈杂的声音和人群的聊天声,让人心烦意乱。就盖一个章子,足足等了四个小时。
还有去办驾照,登记信息,一个登记系统一个下午坏了三次,而职员们喝喝咖啡,不紧不慢,当然,如果你想快,有快的捷径,不仅不用排队,还能送货上门,无他,小费到位就好。
小费文化是非洲文化的重要一环,想要跟政府部门打交道,小费基本是无法避免的,能帮上忙或者确实有错误,这些小费是必须的,但是针对中国人的各种无中生有就很让人气愤了,消防的说你灭火器摆的地方不对,卫生部门过来说你没有除虫,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反正苍蝇也是肉,只要听说你是中国公司,那就少不了过来光顾一下,搜刮点油水,心满意足地离开。
至于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样的概念,大多数当地人是没有的。我是个急性子,非洲人却大多数是慢性子,每次看到超市里的收银员,我都有一把抢过他们手里的扫描仪替他们操作的冲动,那个慢悠悠的劲儿,跟疯狂动物城里的那个树懒差不多。比如一箱酸奶24盒,有的收银员就在那一个一个的滴24下。
非洲可没有什么职业竞赛,这么说吧,一个中国职业收银员可以抵这边超市五个收银员的速度,这个一点不夸张。
永远也不要相信非洲人的I am coming, almost, tomorrow。我在来的路上绝对是还没出发,就快了的意思是还没开始,明天的意思是明天之后的无数个明天。守时这样基本的商业原则,底层商人都没有这样的概念,新来的中国人往往也抱怨这方面,来了十年以上的中国人甚至也学会了这一套,所谓近墨者黑,也学着拖延时间,ok.ok. tomorrow ok . ok , tomorrow。
当然这是对待当地人,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非洲,一切都要慢下来,大概只有国内三分之一的节奏,大概一天能干成一件事就非常不错。
这是在非洲,一句调侃的话,暴露了非洲的很多不足,好像我们对非洲的要求不高,非洲只能做到这样,但是也有进步快速的国家,比如卢旺达和博茨瓦纳,非洲的投资环境其实主要取决于非洲政府的廉洁程度和行政效率。
很多很好的项目明明是可以挣钱的,就毁在政府手里,出名的坦桑尼亚bagamoyo港口就是因为坦桑政府一再犹豫,一再毁约导致项目开工之后停滞,停滞之后开工,循环往复,中国企业损失巨大,还无处说理。
当然,慢节奏的生活有一些好处,周末能打打球、看看大海和草原,如果再看看书、看看电影那就更好了,喝喝酒、打打麻将也不错,反正属于自己的时间相对比较多一些,没有国内的压迫感。
非洲的人际关系要简单得多,喜欢钓鱼的可以去河钓或者海钓,喜欢摄影的有取之不尽的素材,喜欢美食的,这边也有各色中餐馆或西餐厅。当然也可以单纯地喝喝咖啡,看看大自然。这也是为什么好多人来了非洲回不去了,不仅是思想上的落伍和脱节,还有身体和生活节奏上的脱节。
他乡纵有当头月,不如故乡一盏灯。非洲十年,真正体会到每逢佳节倍思亲,尤其去年做了父亲,有些多愁善感,大过年的,在非洲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阖家幸福。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小聂说事儿(ID:hggm1988),作者:聂少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