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上个世纪最美好的记忆,正在逐渐离我们远去。这让人不禁再次想起,同样让那个20世纪,无比耀眼的另一只乐队——披头士。
在这个寒冷的12月,一部名叫《披头士:卷土重来》(Beatles:Get Back)的纪录片在英国上映。
1980年,也是在同样寒冷的12月,披头士成员约翰·列侬,在与自己的日本妻子小野洋子回家的路上,被狂热分子马克·查普曼枪杀。
2007年,当75岁的小野洋子发布《是的,我就是女巫》(Yes, I'm a witch)的时候,一切都恍如隔世。
直到现在,还一直在被众人说成“毁了披头士”、“罪人”的小野洋子,纵观她的一生,看上去是“成也约翰,败也约翰”。无论她自己精彩与否,她的一生,似乎都很难只与自己相关。
一位网友在听完小野洋子的《是的,我就是女巫》后,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出生于日本顶级世家、辗转于日美、曾拥有3任丈夫、被封杀又被授予金狮奖、影响约翰·列侬后半生······这个女人,撇开“约翰·列侬遗孀”这个单一标签之后,她还可以如何被看待呢?
1933年出生的小野洋子,拥有平常人无法企及的家世背景——曾祖父曾推动倒幕运动、并被明治天皇委以重任;外曾祖父是日本安田财阀的始祖——安田善次郎(在安田去世后,统计出他拥有的财产,相当于当时日本国家预算的1/8);祖父在1890年取得了博士学位,是日本首批拥有此学位的人,并在1896年担当日本兴业银行总裁。
家世鼎盛的洋子,从小就随同工作中的父母往返日本和美国。5岁时,她进入了日本皇室专门学校——学习院,和当时还是皇太子的明仁、皇弟义宫是同窗。
然而,小野洋子从小便与众不同。幼时的赴美经历,让她不甘于留在日本,过上相夫教子的传统女子生活。1952年,19岁的小野洋子再次赴美主修哲学。在那个年代,哲学系基本没有女性的面孔,更何况还是来自异国的亚洲少女。
小野洋子的父亲热爱西洋古典乐,母亲则对日本传统乐器有很深的造诣,从小耳濡目染的洋子,凭借极高的起点,加上求学期间的积累,逐渐形成了属于自己的独特艺术观。
“前卫艺术家”这个名词,可能对于普罗大众来说并不熟悉,但却是引领世界艺术的超前力量。约翰列侬的作品《Imagine》,至今仍被大家视为珍品,而这首歌,据约翰本人所说,灵感正是来自小野洋子的早期作品《Grapefruit》。
然而,这本饱含奇思妙想的诗集,却在完成后无人问津。
人们偏向于对自己熟悉的艺术作品表达好感,于是,被贴上“叛逆、冷门”标签的美好果实,只能被束之高阁。
1964年,小野洋子用另一种方式,引起了全世界的瞩目。《切片》——小野洋子坐在卡耐基诵厅的舞台上,观众依次上台、用剪刀一片一片地剪下她的衣服,直至全身赤裸。
“来吧,剪下我的衣服,随便哪里,然后,请将这碎片送给你心爱的人。” 作为前卫艺术家中的一个、激浪派(Fluxus)的支持者,小野洋子用这种“可以被任意解读”的行为艺术,成就了她艺术生涯的第一个里程碑。同时,她也因为在当时有些“过激”的表达形式,被来自日本的一众艺术家嘲讽抵制。
在认识约翰·列侬之前,小野洋子还有两段婚姻。曾经在29岁自杀未遂的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她的第二任丈夫,扮作来自纽约的主治医生,从精神病院“劫走”了洋子,也同时“俘获”了她的心。
洋子与第二任丈夫生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女儿,也是在这个时候,初为人母的洋子,经历了与过去迥然不同的人生体验。痛苦与幸福交织,让她做出了上面这样的作品——留下自己初为人母时的头发、指纹、各种印记,以此来记录作为一个母亲的人生的全新阶段。
与其说,遇到约翰·列侬,让小野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倒不如说,是两个人的相遇,让彼此的人生都产生了巨变。两人结婚时,小野洋子更名Yoko Ono Lennon,同时,娶到洋子的约翰·列侬,也把名字改成了John Winston Ono Lennon。
从小在战乱中长大的小野洋子,拥有非常强烈的“反战”信念,这种思想也灌注到了她的各种作品当中。
婚后,小野洋子和约翰·列侬将更多的精力放到了反战活动中。
两人把蜜月也设定成了“反战主题”——他们躺在希尔顿饭店的床上长达一周的时间,同时接受所有媒体的采访,并将之定义为“床上和平行动”。作为前卫艺术家,小野洋子生来便是如此迥异,可一旦“搭上”了世界级偶像约翰·列侬,一切都没有那么纯粹简单了。来自大众舆论的“暴击”,自然可想而知。
然而,和约翰惊天动地的婚姻,因为1980年那晚的枪杀,戛然而止。
小野洋子的生命,却还在延续,换句话说,精彩可能才刚刚开始。
2003年,70岁的小野洋子再次表演了《切片》。时隔37年,再次被慢慢减掉衣物的小野洋子说:“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我还很年轻,心里满是愤懑和不安。如今,我是怀着对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爱,来做这件事。”
她对世界和平与公益的关注,始终没有停歇。2014年,她发布了呼吁日本停止捕杀海豚的公开信;同年,她在“广岛原子弹爆炸纪念日”访问广岛,和当地的民众一起祈愿和平。
“我依然对这个世界抱有深远的希望和爱,这份希冀,可与大西洋比肩。” 我们爱高雅善良的赫本、我们爱一代风华的哥哥······但世界这么大,每个人这么不同,有太多我们不理解、不认同的爱,在以独特的方式、由特别的人来表达。 我们可以不喜欢它们、也有权利表达自己的喜恶,但我们需要承认,我们的“不理解”、“不喜欢”,并不能磨灭它们实实在在的光亮和美好。我们也需要承认,即使是我们无法认同的人和物,也有可能是非常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