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月5日，乘客带着口罩走在英国伦敦的滑铁卢火车站内。 （新华社 蒂姆·爱尔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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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项针对超过7万名住院患者的研究显示，约有一半患者至少有一种住院并发症，其中年轻的住院患者并发症比例并不低，这些并发症可能影响任何器官，特别对肾脏、心脏和肺部影响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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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南方周末特约撰稿 汤波
责任编辑｜朱力远
很多人认为，新冠肺炎对老年人伤害较大，对年轻人则没什么伤害，不过最近一项研究颠覆了这一认识。据2021年7月17日国际权威医学杂志《柳叶刀》（The Lancet）发表的一项针对超过7万名新冠肺炎住院患者的观察性研究显示，约有一半患者至少有一种住院并发症，其中年轻患者住院并发症比例也并不低，甚至有一成以上的年轻患者出院后生活自理能力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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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7月17日，以英国爱丁堡大学托马斯·德雷克（Thomas Drake）为首、数百位医务工作者参与的调查团队，对超过7.3万名新冠患者的住院并发症进行了观察和分析，这些患者于2020 年 1 月 4 日至 8 月 4 日期间在英国302家医院接受了住院治疗。研究人员将研究结果发表在著名的《柳叶刀》杂志上。
该研究显示，在所有新冠肺炎住院患者中，总死亡率高达31.5%，至少有一种住院并发症的患者占比达49.7%，接近一半。在幸存的住院患者中，至少有一种住院并发症的患者占比为43.5%。所谓住院并发症是指需要住院观察或治疗的并发症，包括肾脏、复杂的呼吸系统、心血管、神经系统、胃肠道和全身并发症，其中与肾脏相关的并发症比例最高，达24.3%，其次是复杂呼吸系统和全身并发症，比例分别达18.3%和16.3%。
最常见的与特定器官相关的并发症则主要包括急性肾损伤、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肝损伤、贫血和心律失常。患者在感染新冠肺炎之前已有相关基础疾病，则特定器官并发症发生率也将有所增加，例如慢性肾病患者发生急性肾损伤的风险高达40%，而没有慢性肾病的患者则为 21.6%；在已有心脏病的患者中，心脏并发症发生率达20%，而之前无心脏病史的患者中这一比例为 9%；与非肥胖患者相比，肥胖患者出现呼吸系统并发症和肾脏并发症的发生率分别提高1.6倍和1.3倍。
并发症发生率也与性别和种族有关。一般男性并发症发生率要高于女性。在60岁以下的患者中，男性并发症发生率比女性高出12个百分点，而在60岁以上的患者中，男性并发症发生率比女性高出6个百分点。年龄在19-29岁之间的患者中，没有基础疾病的男性患者并发症发生率为28%，而女性则要低12个百分点。在不同种族之间，白人、南亚和东亚种族的并发症发生率相当，均为50%左右，但是黑人并发症发生率比白人高出8.7个百分点。
病情越严重，并发症发生率越高，反之亦然。在从首次出现症状到出院后存活 28 天的患者中，约45%患者出现并发症，而在28天内死亡的患者中，并发症发生率为62%。在需要重症监护和有创机械通气的患者中，并发症的发生率分别高达82%和92%。同时，任何并发症的发生都会降低患者的生存率，在男性患者中，出现并发症的患者死亡率风险为27%，比无并发症风险提高14个百分点，而女性患者中，出现并发症的患者死亡率风险为23%，同样比无并发症风险提高14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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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一成年轻患者出院后生活自理能力变差
此次研究的住院患者平均年龄为71.1岁，其中60岁及以上的患者比例达75%，19-29岁、30-39岁年龄段的患者分别只占2%和3.8%，显示住院患者以老年人为主，不过新冠病毒对年轻人的伤害同样不容忽视。
新冠肺炎引起的住院并发症发生率一般随年龄增长而增加，19-49岁的患者住院并发症发生率约为39%，而50岁及以上的患者并发症发生率则超过51%，不过在 50 岁以上的人群中，一些并发症发生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不大。在无基础疾病的19-29岁患者中，并发症最低，只有21%，而有两种或以上基础疾病的60-69岁年龄段老年患者并发症发生率达58%。不过，整体上年轻患者并发症发生率也并不低，其中在所有19-29岁的患者（包括有基础疾病的患者）中有27%出现了并发症，在所有30-39岁的患者中有37%出现了并发症，40-49岁患者并发症发生率增加至43%。
此项研究还增加了出院后自理能力的数据。在所有幸存患者中，约有27%的患者出院后生活自理变差，即使是年轻人也存在一定的生活不能自理风险，其中约有13%的19-29岁住院患者生活自理变差，而生活自理能力变差的30-39岁患者则占到同年龄段患者的17%。在调整年龄、性别、贫困和住院等因素之后，研究人员发现，出现并发症与出院后自理能力较差的风险增加独立相关，可增加一倍以上的风险，其中神经系统并发症与较差的自理能力相关性最强。
研究人员还发现，与老年患者相比，年轻患者出现并发症可能导致死亡率风险的大幅增加，并发症对老年患者死亡率增加的影响则相对较小。另外，在有基础疾病的年轻患者中，有并发症的患者死亡率也要显著高于没有并发症的同龄患者。也就是说，虽然年轻人的患病率、重症率和病死率均低于老年人，但是一旦出现并发症，都会显著增加年轻患者的病死率和生活不能自理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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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更关注并发症问题
该项研究是目前最全面、涉及人数最多的新冠肺炎并发症研究成果，也是首次揭示年轻人并发症与病死率及生活自理能力的相关性，这提醒我们所有人应更加关注新冠肺炎并发症问题。
正如该研究的作者之一、来自英国爱丁堡大学的埃文·哈里森（Ewen Harrison）教授所说，新冠肺炎住院患者出现并发症非常常见，即使在那些较年轻或者没有既往健康问题的患者当中也是如此。这些并发症可能影响任何器官，特别对肾脏、心脏和肺部影响较大。出现并发症的患者在出院时往往表现出健康状况较差，有些人还会出现长期后遗症。据7月12日发表在《科学公共图书馆·综合》杂志上的一项研究显示，超过一半的新冠住院患者在出院6个月后仍然存在后遗症。
该研究也进一步驳斥了目前存在“新冠病毒只会威胁既往有合并症的患者和老年人”的说法。该研究一方面提醒年轻人在疫情期间不要掉以轻心，及时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比如接种疫苗。目前在欧美国家中年轻人疫苗接种率普遍偏低，据美国疾控中心数据，截至2021年5月22日，美国57%的成年人至少接种了一剂冠状病毒疫苗，其中在65岁及以上的人群中，疫苗接种率最高，为80%，而18-29岁人群的疫苗接种率最低，仅为38.3%。另一方面，英国的研究也提醒医护工作者在护理年轻患者时应对并发症进行监控，避免并发症造成患者病情恶化及对出院后对生活的影响。
英国研究人员在《柳叶刀》文中警示称，政策制定者在作出放宽限制的决策时，不仅要考虑新冠肺炎的病死率，还必须考虑那些新冠肺炎幸存者的并发症风险，这些并发症的出现将需要大量的医疗卫生和社会保障资源来支持新冠肺炎幸存者，可能会在未来几年给个人、医疗卫生系统和社会保障体系带来重大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