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新生活方式研究院(ID:neweeklylifestyle),作者:花瓢白,插画:Birdy,原文标题:《恕我直言,不是社恐就能当“精芬”》,题图来自:《海鸥食堂》
Ins上一个叫 @非常芬兰的难题 的博主,曾总结过几则最短芬兰恐怖故事:
“咚咚咚,有人在家吗?”
“打电话找我聊天吧。”
“我可以坐这儿吗?”
社恐对此感同身受,短短一句就能吓到原地打洞,巴不得直接在额头上刻上“精神芬兰人”几个字。
可是,芬兰不只有社恐,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精芬”,更不是简单一句“谢邀,离我远点”就能做到。
比如,至少要能读懂芬兰人的专属表情包——它们生动还原了芬兰人的日常,而且是经过国家认证的——芬兰是全球第一个发布国家主题表情符号的国家。
芬兰人总是能拿下各种奇奇怪怪的第一:第一爱喝咖啡的优雅民族,但又最爱甩着头听重金属;外表最毫无波澜,但又设计出全世界第一愤怒的小鸟。
当然最为瞩目的是,根据联合国《2021年可持续发展报告》,芬兰在160多个国家中又又又名列第一,而且连续四年被《全球幸福报告》评选为“最幸福的国家”。
所以,除了保持距离,芬兰还有别的生活哲学吗?
一、想成为“精芬”,是有门槛的
日本学者本田直之曾在《少即是多:北欧自由生活意见》一书中,对比日本与北欧国家的生活。
他发现,北欧国家税率很高,芬兰的国民负担率高达六成,国民可支配的现金不多,但消费欲并不强,生活有很强的幸福感。
相较之下,日本的国民负担率才40%左右,但因崇尚美式的物质至上主义,很难感到幸福,就像得了“富裕流感”,俗称消费传染病。
膨胀的物欲催促人们赚更多钱,工作时间就理所当然地变长。但越是这样,精神世界就越空虚,越需要消费带来多巴胺,最后陷入一个死循环。
主动选择简朴,或是芬兰人幸福生活的奥秘。他们也很爱度假,全国共有五十万座度假木屋,但不是我们理解中的“郊区别墅”,因为他们会刻意选在生活极为不便的地方。
VS
芬兰家具设计师提姆·雅鲁文的度假屋,距离首都赫尔辛基一千两百公里,没有电和自来水,最近的一家商店在七十五公里开外。
但他觉得很快乐,可以在那里待上一个星期。“夏天时,傍晚和凌晨的天空都非常亮,不用开灯。因为不能充电,手机、电脑、电视等现代化设备都不能用,我就这么静静栖身大自然。”
正如芬兰的一句俗语:把头脑留在衣帽间,休假了就全身心投入到大自然。
有多投入呢?鲜花野果可以是随时随地的佐料。
不必在昂贵的健身房做瑜伽,跟着温顺可爱的驯鹿就可以一起做。芬兰瑜伽教练称,安静的驯鹿教会人如何沉浸在自然中,找到与自然的联系。
很多芬兰人本身是城市里的职场精英,但是一回到度假屋,就很享受砍柴、到井里汲水和溜芬兰马的日子,海子幻想过的生活都在这里。
他们也不满足于在平地。疫情期间,芬兰本土建筑事务所Studio Puisto设计了一款轻量化的木屋,它可以被起重机或直升机整体吊装至森林中的任何位置,从此做个“山顶洞人”不是梦。
Less is more最初是建筑大师路德维希·密斯·凡德罗提出的建筑哲学,主张精简又极致的设计,但这种理念被芬兰人运用到生活中。
它指引芬兰人在消费主义盛行之时,进入减法时代。
这也是为什么芬兰人社恐但没有真的精分,因为他们需要的东西不多,而且非常懂得如何与自我舒服地待着。
二、SISU哲学:像块诺基亚一样活着
在芬兰俗语中,有一句话是:我们甚至能穿透一块灰岩。
这句话乍一听真的“很诺基亚”。就像他们那款曾经以耐摔耐热抗冻著称的产品一样,芬兰人在面对困境时最擅长绝不屈服、永不放弃,这就是他们独有的“SISU哲学”。
这种坚韧有时候近乎偏执,正如那个最经典的芬兰笑话:芬兰人在深陷沼泽时也不会大声呼救,而是保持放松的表情花八个小时自己挣脱。
SISU精神也促使他们更习惯于独立思考,不抱怨生活的一切。这可能也是为什么芬兰人看起来像社恐——大部分时候,他们不需要旁人。
他们还发明了一个专门的词和表情包叫“KALSARIKÄNNIT”,意指完全不想出门,想独自一人只穿着内衣裤一醉方休的那种感觉。
如果突然想跳探戈,也不必要非要舞伴,因为他们发明了“空气探戈”——自己跟空气跳,从此再也不怕生涩的舞步踩到舞伴(压根也没有)。
这也说明了,我们和芬兰人本质上是不一样的社恐:
我们:
随身携带一个人类警报器,
一有人靠近就想跑开。
芬兰人:
别理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因为SISU,芬兰人总爱做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在蒸完平均温度达70-80摄氏度的桑拿浴后,转身跳入冰湖或雪堆。
这种冰火两重天的体验最能体验芬兰人的喜好。芬兰是全球人均拥有桑拿房最多的国家,全国有三百多万间,平均每两位芬兰居民就拥有超过一间桑拿房。
如果说日本是菊与刀的极端,那芬兰就是社恐与赤诚的极端。他们真的可以随时随地赤裸裸,不管这个桑拿房是在路边、车里、船上,还是电话亭里。
就连桑拿这个词也是源自芬兰语“Sauna”,原指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木屋”,国民还成立了芬兰桑拿协会。
只要能长时间忍耐烤炉一样的高温,最社恐的芬兰人也会在桑拿房里慢慢变得健谈,他们甚至会在里面举行婚礼和葬礼。
三、芬兰人,极其相信童话
芬兰人虽然话少,但他们总会不厌其烦地告诉外地人一个真理:芬兰才是拥有真正而唯一的圣诞老人的地方。
正版的圣诞老人住在芬兰北部的罗瓦涅米,并不住在北极点,他的存在是芬兰人最浪漫的信仰。
芬兰还有一个盛名在外的童话IP叫姆明,最近连阿信都忍不住把它穿在身上。
千万别小觑这只小精灵,它是世界著名奇幻文学大师托芙·扬松所作,而且在1966年就为作者赢得了国际安徒生奖——这是儿童文学的最高荣誉,相当于“儿童文学的诺贝尔奖”。
而且,姆明的故事中处处藏着芬兰式生活哲学:
在遭遇大洪水的时候,姆明妈妈会说:我觉得这是迄今为止我们经历过最精彩的事情了,你看,在天上飞根本没我想的那么吓人;
当一颗彗星穿越宇宙空间,逼近地球时,流浪诗人史力奇慢条斯理地说道:“世界大爆炸那就太吓人了。那简直太美了。”
除了盛产童话,芬兰人也在努力让自己的国度接近乌托邦。
Reader's Digest曾做过一项调研,在全球各地的闹市区故意丢下12个装有现金、家庭照片和联络方式的皮夹,结果只有在芬兰的赫尔辛基,11个皮夹被原封不动地物归原主。
芬兰的孩子也特别无忧无虑。很多国家的小朋友,从幼儿园开始就知道有压力,但是芬兰一向提倡快乐教育,不爱考试,作业很少,到了二三月间,学校还会放一周的“滑雪假”。
女性力量也是芬兰特别看重的东西。芬兰是世界上最早给予女性选举权和被选举权的国家,女性受教育程度很高,2019年还诞生了全球最年轻的总理桑娜·马林。
这位三十多岁的女总理还特别敢,上任不久就提出全新工作制:每周工作4天,每天工作6小时。
老人家同样被鼓励表达鲜明的意见。2019年,12位聚在一起喝咖啡的奶奶成立了一个团体叫“奶奶活动家”,试图帮助解决人类面临的气候变化难题,还发展出一个有不少粉丝的Facebook社区。
除了举办各种关于环境问题的活动和演讲,奶奶们还在市政选举期间忙着给候选人发信,让政治家们明白:老人家也是一个庞大的选民群体,是活跃的、有智慧的。
与其说芬兰人相信童话,不如说他们相信天真和理想化的力量。
他们关心的不只是GDP,还有GWB(General Well Being,即整体幸福),因此他们愿意少一点物欲,抛下工作去拥抱整个美好的夏天;也不介意被认为“社恐”,因为不是非要活泼积极才算是美好的人格。
如果没法真正做到以上,恕我直言,“精芬”的门槛你可能还够不着。
参考资料:
[1]少即是多:北欧自由生活意见,【日】本田直之,重庆出版社
[2]芬兰不加糖,肖小困,中信出版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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