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即将刻在美国硬币上的华人女星
1942年,作为蒋介石特使的宋美龄,在美国国会发表了精彩的演讲,受到了整个美国的欢迎。按照行程,接下来她还要参加一个由好莱坞组织的明星茶话会。宋美龄特意托人转告主办方,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好莱坞的明星都可以来参加,只有一个人不希望她出现在现场。这个人就是正在走红的美国华人女星——黄柳霜。
几十年光阴逝去,因为光影的记录,我们今天还能够看到大量的黄柳霜的照片和表演,这位第一位闯荡好莱坞并在星光大道留下名字的华人女星,以她的美貌惊艳了世界,即便是在今天,她的气质和美丽依然没有过时。
在她留下的大量照片中,有一个经典造型:波波头、柳叶弯眉、大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的红唇……
在2020年,为了纪念她,谷歌的首页就换成了她的这个经典形象。
最近,美国的联邦铸币局宣布,将在明年发行五款全新的25美分硬币,以不同领域、族裔、兼具多元文化背景的美国杰出女性头像作为图案,其中就有黄柳霜,她也将成为首位被刻在美国硬币上的华人。
对于当时的美国乃至全世界,黄柳霜的形象,完美诠释了他们想像中的“中国女性之美”。
在影片中,她最常扮演的角色,就是情人、妓女、女奴和女妖。这些角色妖艳、邪恶、裸露和低贱,这也是她能够在好莱坞得到的唯一一种类型的角色。
这些角色满足了外国观众的胃口,但是却使得中国观众感到不适。有的中国报纸,更是以“辱华”来报道黄柳霜,而宋美龄之所以不愿意见黄柳霜,也正因如此。
对于这样一位“辱华”的女演员,美国却要高调纪念她,是成心要用她来“恶心”我们吗?
2、一个华人女孩的好莱坞明星梦
1905年,美国洛杉矶唐人街的一家洗衣店内,诞生了一位女孩,她就是黄柳霜。
到黄柳霜这一代,已经是在美国的第三代华人移民了。她的祖辈在“淘金热”的时代来到美国,在矿区工作,后来父辈又开了洗衣店为生,这些工作,都是美国最底层的营生。
黄柳霜出生的前一年,美国国会通过了将所有排华法案无限期延长的议案,排华运动正处于最激烈的阶段,美国社会充满了对华人的偏见和歧视:禁止华人与当地人通婚,禁止中国劳工进入美国,已经定居美国的华人,离开美国之后也不能再返回……
那个聪明阴险的著名华人漫画形象——傅满洲,和黄柳霜一样,也是诞生于这个时代。
黄柳霜九岁那年,收到了一位慷慨顾客的小费,她拿着这点钱买了一张电影票。那是她人生第一次走进电影院,在那个暂时告别了现实的“造梦光影”中,她与电影一见钟情,从此开始了电影追梦之路。
年少的黄柳霜,最喜欢做的事情,除了看电影,就是独自排练电影里的桥段,这在家人看来非常担心,因为她常常会自言自语,甚至旁若无人地嚎啕大哭。
但正是这些无师自通的苦练,为她后来备受专业人士推崇的演技打下了基础。
从十几岁开始,她就努力争取到了一些跑龙套的角色,父母的反对并没有阻止她的热情,反而更加坚定了她做一个演员的梦想。
1921年,16岁的黄柳霜得到了一个重要的角色,在默片《人生》中饰演女主角,和她演对手戏的之当时著名的演员朗.钱尼。初出茅庐的黄柳霜,凭借着超乎年龄的老道演技,征服了所有人。
紧接着,黄柳霜又出演了真正是她走红的电影《海逝》。在这部影片里,她饰演一位白人的情人,在被抛弃后独自生下孩子,苦等情夫回来。结果等到的,却是和别人结婚的情夫,她将孩子托付于人后,跳海自尽。
正是这部电影的成功,让黄柳霜成为了知名演员,接下来她的片约不断,但能够获得的角色,全部都是好莱坞眼中华人女性的刻板形象。
她饰演过蒙古女奴,饰演过华人妓女,还饰演过神秘妖艳的龙女。她以着装胆大,性感妖娆著名,在当年的尺度来看,她的一些着装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黄柳霜在实现了自己电影梦想的同时,也受到了来自华人的指责,连她的家人都公开说:“黄柳霜是我们家的耻辱”。
为了摆脱好莱坞导演们的刻板偏见,黄柳霜决定转型。
她极力说服电影制作人能够拍一些正面形象的影片,一度试图自己投资电影。1924年,她筹集了40万美金,交给投资人,去投资一系列展示“中国传奇”的电影。可是投资人转手将这些钱投入到了股市,电影计划随之泡汤。
1936年,她这个美国出生长大的华人三代,第一次踏上了中国的土地,演艺圈的人士纷纷欢迎,林语堂还被特邀成为她的翻译。但同时她也遭到了中国观众的抵制,人们打着“打倒黄柳霜,她侮辱了中国人”的旗号,推到了迎接她的花篮。
这让她掩面而泣。
但随后她又找到了可以对中国做出些许贡献的机会。
抗日战争爆发,全球各地华人华侨出钱出力,挽救民族危亡。
身为戏子,黄柳霜一直在为抗日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在电影界的宴会上,在慈善机构的集会上,她多次发表演说,呼吁美国人民积极支持中国抗战,并将自己在中国选购的众多珠宝首饰拿出来义卖,并将所得义款一分不留,于1939年汇回中国支持抗战。
在整个抗战期间,她淡出了演艺事业,专心支持抗战,只出演了两部支援抗战的电影,是美国派拉蒙电影公司出品的,分别是《上海女儿》与《重庆英烈》,在其中第一次演绎了正面角色——有智有谋的女英雄及充满爱国气节的女子。
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没有得到原谅,连宋美龄都不愿意与她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3、她值得被我们尊重
黄柳霜生活的时代,西方社会对中国人的形象充满了偏见。而她作为一个想要在好莱坞实现电影梦想的十几岁的女孩,只有被角色挑选的权利,而没有挑选角色的权利。
当时的她,就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等到她的事业和思想成熟了,她就开始推掉那些负面角色。
她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从一个唐人街洗衣店的小姑娘,在好莱坞闯出了一番名堂,并且在专业上获得了极高的认可,成为第一位名扬世界的华裔女演员,在好莱坞的星光大道留下名字。直到50多年后,出演了《霹雳娇娃》的华人女演员刘玉玲,才在星光大道留下名字,打破了她的唯一。
美国观众一直没有忘记黄柳霜,她的头像,也即将被刻在硬币上,被隆重纪念,而她,作为一名凭借自身努力实现梦想,并在关键时刻能够回报祖国华人,也更值得中国观众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