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当工具,注定事倍功半。

前几天,日本前厚生劳动省大臣柳泽伯夫,在媒体上公开表示:

日本的少子化对策没有取得进展,估计今后人口还会继续减少。

可能我们很多人想不通的是,日本这些年在鼓励生育上没少下功夫,发钱从不手软。

可为什么日本在刺激生育上就是失败了呢?

通过分析日本的案例,能带来不少警示。



我们一直说“小日本”,但实际上,不管是从实力还是人口上说,日本都不算小。

日本人口现在将近1.25亿,位居世界第11位。

但是,根据预测,在2049年,日本人口就将跌破1亿人。

这个下降幅度是不是很惊人?

因为,目前日本的出生人口数据,实在太难看。

2020年,日本出生婴儿84万,创下1899年有记录以来的最低值,比2019还少2.4万多人,也是连续第2年少于90万人大关。

而2020年日本死亡人数为137万人。出生人口减去死亡人口,日本去年人口负增长达53万人。

不过,这在日本也见怪不怪,因为日本已经是连续14年出现人口负增长。



但2020年的情况显然不是最坏的。

因为,2021年的情况更糟糕。

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统计,今年1—3月,包含外国人在内,日本出生人数只有19.2977万人,按年减9.2%。

今年出生人口,其实向前推就是怀孕数据。2020年8—10月,日本怀孕申报数只有21.5417万件,按年减4.6%。

加上今年4月以后,日本出生人数也持续减少。

有推算,2021年日本出生人口在76.9万人,要跌破80万大关。

日本国立社会保障和人口问题研究所在2017年时,有个推算。当时,预测日本2021年出生人数是86.9万人。

实际上,人口一旦进入下跌趋势,下跌的速度会远远超出预期。





人口越来越少,安倍晋三就曾经说,这是日本的“国难”。

为了走出困境,日本政府也没少花心思,搞了一整套鼓励生育的政策。

首先,就是鼓励结婚。

西方很多国家普遍接受非婚生子女,但日本社会却不太能接受非婚生子女。

但偏偏日本年轻人,不婚主义盛行。

所以,日本政府千方百计帮年轻人相亲,很多城市开始实施结婚新生活支援,最高可以拿到60万日元(约3.5万人民币),作为婚房的购置费或租金、搬家费。



接下来,就是支持生娃。

如果夫妻不孕不育,要做体外受精等治疗,埼玉县、千叶县等日本地方政府都发补助金,一次是15万日元。

菅义伟上台后,计划把治疗不孕不育在明年纳入医保买单。

生娃很辛苦,所以,还有生育补贴42万日元(超过24000元人民币)。

地方政府也有“祝贺金”。

据说北海道的福岛町,第一个孩子补助5万日元,第二个孩子补助20万日元,第三个孩子100万日元。生得多,补得多。

再接着,就是帮忙养娃。

0—15岁的孩子每月会拿到一笔补贴,各地政策稍有不同,但大体上金额都在一人1—1.5万日元(630—930元人民币)不等。

医疗费用补助,在中学毕业之前,孩子住院,父母几乎不用怎么花钱。

公立幼儿园、保育园免费,小学到初中免费。



人口减少,日本政府好像根本没有办法扭转



但尴尬的情况是,日本年轻人宁愿养只狗或者猫,也不愿意结婚生子。

有统计数据显示,从2003年开始,日本宠物(猫、狗)的数量就已超过日本国内15岁以下儿童人数。

有人甚至去开设“宠物信托”,比如花个2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11.7万人民币)的基金,交给那些帮自己照顾宠物的人。



所以,现在,日本的人口结构已经极度扭曲:在总人口中,65岁以上老年人口占比高达28.7%,但14岁以下的少年人口占比只有12.3%。

日本政府这么卖力地促生育,年轻人为什么不买账?

柳泽伯夫认为,原因主要有两个。

一是政策没有完全、充分落实。

日本政府只是热衷于向国民表明重视人口问题的姿态,但是很多政策并没有完全落到实处。

比如,日本儿童支援公益组织“假使明天”前段时间就发声明说,在疫情期间,有8300人向该组织寻求育儿方面的经济援助,但只有不到一半得到帮助。

二是更关键的还在于职场。

日本经济泡沫破裂后,终身雇用和年功序列制开始破产。现在,40%左右的年轻人是非正规雇用。

而对于非正式员工来说,年收入250万日元上下(不到15万人民币),去除掉税金,自己花销已经勉勉强强,更不要说结婚生子。



年轻人不结婚,是日本面对的最大现实

面对节节下滑的出生人口,日本政府已经急得团团转,准备成立“儿童厅”(中央政府组成部门),大幅度提高儿童政策方面的财政支出。

但这些政策的前景,并不被看好。

日本东京大学社会学教授赤川学就认为,日本的催生措施只把人口增加作为目标,而忽略了民众深层次的需求和忧虑。

而且,生育率一旦下降,就很难逆转。

大哲学家康德曾说过,人是目的,而不是工具。

日本这般一味催生,其实只是工具理性,失去了人的本真价值,注定不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