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时代周报（ID：timeweekly），作者：童洁，头图来源：IC photo
当墓地价格比肩房价，甚至是超越房价的时候，严肃的“白事生意”也玩起了花样。
就在清明节前，云南某银行与昆明“晋龙如意园” 陵园联手推出一项“墓地贷”业务，称无需支付首付款即可购买墓地，贷款额度最高20万，贷款期限最长为10年。并且，由于墓地本身的特殊性，申请“墓地贷”仅审批申请人的信用情况，无需任何抵押物。
“墓地贷”的出现迅速在网络上掀起舆论巨浪，网友们调侃之余，也有声音说，“现在一线城市的墓地，便宜的几万一个，贵的几十万一个，如果家里条件不好，确实需要贷款才能买得起一块正儿八经的墓地”。
如其所言，近些年，许多一二线城市墓地价格水涨船高，“天价墓地”层出不穷。而高价带来的是高回报，不单是殡葬服务企业挣得盆满钵满，利益的诱惑之下，墓地还具备了房子一样的属性，成为敛财工具。
“炒墓”比“炒房”挣得快
12年前，杨聪（化名）在朋友的拉拢下接触到“炒墓”，当他用三个月的时间完成第一笔交易后，他成为了一名不折不扣的“炒墓人”。回忆“炒墓”的日子，杨聪直言，“那可能是我这一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了。”
杨聪“入行”的时候，恰好是国内“炒墓”的高峰时期。他倒卖的第一块墓地位于苏州，彼时，不少上海人认为本地墓地价格过于高昂，从而选择在邻近的苏州购买墓地进行安葬。需求的大量涌入迅速推高苏州墓地价格，让杨聪抓到了赚钱的机会。
“2008年、2009年，苏州很多墓地只要一两千元就能拿到，我收的第一块墓地是一块旧墓，上家在2003年提前为父母购入，后来因为全家移民要处置这块墓地，我就通过朋友关系拿了下来，只花了1300元。”杨聪说，3个月后，他将这块墓地转手卖给了上海的邻居，售价为3500元。
赚了第一笔“炒墓钱”，杨聪的胆子越来越大，即便苏州此前就禁止个人“囤墓地”行为，但这仍然无法阻止他炒墓的脚步。接连倒卖了几块墓地后，杨聪便不再满足于低价的小公墓，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价格更高的中高端墓。
杨聪告诉时代财经，2010年前后，炒墓的盛行衍生了专业的炒墓“黑色链条”，从前期购买墓地至中期寻找买家，再到后期过户，都有专人可以协助操作，不成功不收费，整个交易周期非常短，从购入到转手平均不会超过20天。
“最投入的那年，我倒手了18块墓地，挣了几十万。这里面至少80%是苏州的中高端墓，不同的陵园和面积价格差距比较大，购入成本多在3~6万之间，通常涨价50%以上转手，碰到个别买家觉得某一块墓地风水特别好的，一块墓地挣个八万、十万都不成问题。”杨聪认为，相比炒房的高成本和长周期，炒墓的成本更低，来钱的速度也更快。
不过，属于“炒墓人”的狂欢时代已渐渐过去。2013年之后，多地政府强调要加强对殡葬服务行业的监管力度，且有城市陆续出台实名制购墓、墓地限购等政策，炒墓行为遭到围堵，炒墓的难度和成本双双增加。
杨聪的生意也告一段落，但这些年来，杨聪依然关注着上海本地的墓地价格。他表示，最近几年墓地价格的涨势仍旧惊人，尤其是高端墓地，每平米的售价比房价还要高。
时代财经通过搜索发现，目前上海有不少高端墓地报出的起始价格超过10万元。以“淀山湖归园”为例，占地0.53平方米的双穴墓地报价为21.84万元，换算下来，每平方米的售价超过40万元。
同样，上海名气最大的福寿园，墓地品类较多，其中占地仅0.2平米的日式墓最高报价33.38万元；普通的0.5平米双穴墓报价约18万元至21万元；占地面积在1~2平米左右的墓地，起价普遍为30~50万元；艺术墓、自选墓，价格最高达到近80万元；更豪华的个性定制类墓地，则以平方米计价，通常为22~30万/平方米，整个墓地修建完成，总价达到数百万。
其实，不单是上海，在深圳、北京等一二线城市，“天价墓地”屡见不鲜。如一墓地团购网站显示，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的高端墓地报价为100万元起；深圳大鹏湾华侨墓园的墓地面积为每个穴位1.6~3.3平米，墓地成品价格分别为50万元、60万元、240万元和400万元。
“十年前，上海比较贵的、面积比较大的高端墓地基本不会超过30万，现在的高价墓地光土地就可以卖到百万，加上建墓的成本，价格比十年前贵了数倍。”杨聪说。
殡葬业利润远超房地产
墓地常被称为“地下房产”，但不同于房地产行业利润水平的持续滑坡，殡葬业常年维持“暴利”，利润率可以达到房地产的数倍。
福寿园年报显示，2017年至2020年，其毛利率水平一直保持在80%以上，即便是在去年受到疫情影响的情况下，综合毛利率仍超过80%。另一家港股上市的殡葬服务企业中国万桐园，去年其整体毛利率为84.6%，较2019年增长4.7个百分点。
A股上市的福成股份旗下亦有殡葬服务业务，其年报显示，去年福成股份殡葬服务业务在营收骤减55.47%、毛利率下滑6.13%的情况下，仍达到81.01%。
与之相比，房企的毛利率水平就差了许多。根据各房企年报披露的数据来看，目前中上游房企的毛利率水平多处于25%~30%之间。头部房企中，碧桂园去年的毛利率为21.8%、恒大为24.2%、万科为22.6%。哪怕是被视为“利润王”的央企中海，其去年的毛利率也仅为30.05%。
房企利润回归背后是拿地、开发、营销等成本的上涨，而墓地的建造相对简单，土地成本、建设成本较低，不仅如此，以面积计算的墓型，通常不包含全部建造费用，但售价却胜过豪宅，动辄高达数十万。
墓地价格的飙升在一定程度上推高了殡葬服务企业的利润。从福寿园的年报可以看出，其收入主要来自于三大业务，分别为墓园服务、殡葬服务和其他服务，其中墓园服务收入占比高达83.4%，而这部分业务就包含了墓穴的销售。
福寿园年报进一步披露，去年其经营性墓穴销售数量减少了3.4%，但平均销售单价增加约5%，从而使其销售服务收益较上年度增加约1.4%，墓园服务的经营利润率亦由2019年的54.4%增加到57.1%。
中国万桐园的年报披露更为详细，其业务主要为殡葬服务和墓园维修，殡葬服务包含出售墓地、骨灰廊及提供其他殡葬相关服务，墓园维修则是指陵园环境的日常维护。2020年，殡葬服务的毛利率为83.8%，墓园维修由于内容简单，毛利率更达到91%。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时代周报（ID：timeweekly），作者：童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