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投资界(ID:pedaily2012),作者:张继文 刘福娟,原文标题:《孙正义收拾烂摊子:花30亿让他走人》,头图:视觉中国
孙正义终于松了一口气。
投资界获悉,2月27日,WeWork及其联合创始人、前CEO亚当·诺伊曼(Adam Neumann)已与大股东软银集团达成了一项法律和解协议。此后,软银将完全掌控WeWork,而诺伊曼将携4.8亿美元(人民币约31亿元)离开公司。
曾几何时,孙正义将WeWork视为下一个“阿里巴巴”。从2017年开始,软银在WeWork上累计投资了104亿美元,这家超级独角兽估值一度高达470亿美元。但后来情势突变,WeWork估值直线下跌,以致不得不撤回IPO申请,沦为硅谷笑话。
身为大股东,软银孙正义与诺伊曼矛盾激化,认为是后者领导无力导致WeWork惨案。而诺伊曼也毫不客气,于2020年5月把软银告上法庭,指责软银没有执行向他和WeWork其他早期投资方购买价值30亿美元股票的协议。
至此,这对曾经惺惺相惜的投资人与创业者撕破了脸皮。“我从WeWork的经历中吸取了几条教训,包括不让创始人控制公司董事会和投票权的重要性。”孙正义曾如此反思。
软银给出30亿元:WeWork创始人拿钱,退出公司
孙正义还在收拾着WeWork这个烂摊子。
2月27日,WeWork及其联合创始人亚当·诺伊曼(Adam Neumann)宣布,已经与大股东软银集团达成了一项法律和解协议。这项和解协议将结束双方就股份出售交易展开的法律斗争,同时避免了即将在3月4日在特拉华州开始的审判。
相关知情人士称,诺伊曼将放弃一年的WeWork董事身份,通过向软银出售WeWork股份套现大约4.8亿美元(人民币约31亿元)。
而软银将向诺伊曼支付5000万美元以承担法律费用。此外,作为诺伊曼之前所获竞业禁止费用承诺的一部分,软银还将向WeWork支付另外5000万美元,并且把向诺伊曼提供的4.3亿美元贷款延长五年。
总而言之,这场和解直接避免了软银与创始人对薄公堂的尴尬局面。此后,WeWork将由软银完全掌舵,而诺伊曼也拿钱退出公司。
在此之前,软银创始人孙正义与诺伊曼的矛盾一度不可开交。WeWork公司采取的是超级投票权制度,诺伊曼拥有对反对意见的一票否决权,这为后续的交恶埋下了伏笔。
一直以来,诺伊曼给外界的印象都是性格有些激进,甚至咄咄逼人。知情人士向外媒透露,他的行为有些古怪,有时在公司内部向员工大吼大叫,甚至喜欢光脚在街上走路。有人用天才形容他,也有人称他为“疯子”,他在两者之间随意转换。
而就在公司努力向潜在的市场股东证明自己的价值时,诺依曼却在玩冲浪,缺席公司会议,又挪用公司的资金充实自己和家人的钱袋。据外媒报道,诺依曼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温泉和冰的浴池”。他还花大量的钱去做跟WeWork丝毫不相干的投资,包括一所学校和制造人工波浪的创业公司。
在那些知晓WeWork发展过程的人看来,他是一个有魅力但有缺陷的人。但作为投资方,软银一直对诺伊曼拒绝接受其建议的倾向感到失望,为此孙正义希望将其从董事会踢出局。此次双方和解,意味着Wework诺伊曼的时代终结。
这家昔日超级独角兽能否东山再起?WeWork全球首席执行官Sandeep Mathrani今年年初曾表示,WeWork有望在今年四季度实现盈利,在实现盈利后,接着会将IPO计划提上日程。最新消息是,WeWork计划与特殊目的收购公司SPAC合并,从而谋求上市。
WeWork奄奄一息:如何做垮一家超级独角兽
从超级独角兽到沦为硅谷笑话,WeWork的经历令人唏嘘。
这原本是一个传奇的创业故事。2010年,美国经济还没有明显复苏,大量中小公司倒闭,曼哈顿上的写字楼大量闲置。诺依曼看到了商机,便在纽约创建WeWork。他以低价格接手一栋大楼里的空置房间,将其分隔成中小型办公室,租给中小型创业公司,成为共享办公的鼻祖。
彼时正值共享经济兴起,这一模式获得了风投的追捧。自2011年诞生以来,WeWork已募资120亿美元,其中大多数来自软银。2019年,WeWork估值达到了470亿美元。
共享办公是一门十分烧钱的生意。诺依曼感到资金压力,于是铤而走险,决定提前上市。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决定改变了诺伊曼和WeWork的命运。
2019年初,新成立的We Company资产负债表上有60多亿美元,但消耗现金的速度比注入现金速度要快得多。2019年8月14日,已经更名为We Company的WeWork发布了招股说明书,该公司有问题的管理决策历史和糟糕的财务状况被公之于众。在市场、负面新闻和公司压力的打击下,五周后,诺依曼推迟了公司上市计划。
不到两个月,WeWork的IPO之路就匆匆结束,委实尴尬。据悉,WeWork之所以停止IPO,是因为其外部投资方不断施压,其中主要是来自软银的压力。因为随着估值一路下滑,WeWork现有估值仅为100-120亿美元左右,年初时估值为470亿美元,相比年初缩水了三分之二。
彼时有分析师指出,软银持有WeWork股票的平均成本为240亿美元。如果该公司以100亿美元的估值上市,软银持有的股份将承担大约60%的账面损失。显然,这是以软银为首的投资方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IPO失败后,WeWork出现了资金短缺危机。为了降低运营成本,WeWork开始大规模裁员,员工总数从2019年最高1.4万人降到5,600人。随后,诺依曼遭到了解雇。
无奈之下,WeWork只能卖身筹钱。2020年9月24日,WeWork中国获挚信资本2亿美元追加投资,挚信资本持有中国过半股份。同时,挚信资本运营合伙人姜跃平将出任公司代理CEO。这意味着,WeWork母公司We Co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其中国业务的控制权,挚信资本成为WeWork中国的控股股东。
曾几何时,WeWork被奉为全美第二大估值的独角兽公司,然而短短一年便堕落神坛,堪称近年来创投圈血淋淋的案例。
孙正义忍痛买单:“我从WeWork的经历中吸取了几条教训”
WeWork留给了孙正义一个烂摊子。
回想当初,孙正义曾公开表示,WeWork就是他的下一个“阿里巴巴”。2016年,WeWork已经在全球的23座城市拥有80个共享办公场所,这样的成绩让共享办公平台WeWork创始人诺依曼的野心不断膨胀。他不断告诉人们,假以时日,WeWork将被他缔造成像亚马逊一样庞大的商业帝国。
这样的豪言壮语激起了孙正义的兴趣。当时,孙正义正准备筹集总额为1000亿美元的愿景基金,而这支基金中意的便是WeWork这般萌发于新兴经济形态下的超级独角兽。
2017年,孙正义秘密造访WeWork总部。参观结束后,孙正义让诺依曼上了他的车。交谈28分钟后,孙正义在iPad上简单起草了一份44亿美元投资的协议,并叮嘱诺依曼:“在战斗中,疯狂比聪明更好,WeWork现在还不够疯狂,要让它更疯狂起来。”
在孙正义看来,诺依曼有着跟自己相像的疯狂劲头。此后几年,孙正义与诺依曼进入了“蜜月期”。在一次会议上,孙正义对诺依曼说,你不应该为自己的销售团队人员精简而感到自豪,销售团队应该起码1万人以上。当时,WeWork全公司员工总数还不到1万。
直至2019年,两人的关系急转直下。WeWork上市失败,公司陷入危机。这时孙正义意识到,曾经欣赏的诺伊曼似乎无法改变公司现状。于是,孙正义决定将其踢出董事会。软银和WeWork发布声明中称,诺伊曼将不再担任董事长,转而担任董事观察员,软银COO将接任诺伊曼的位置。
直至现在,诺伊曼彻底离开WeWork,孙正义与诺伊曼相爱相杀的故事落下帷幕。
但孙正义不得不为自己的疯狂买单。“这场灾难迫使软银集团向WeWork追加注资95亿美元,使其只持有80%的股份,却没有多数投票权。而诺伊曼带走了超过10亿美元的奖金。我从WeWork的经历中吸取了几条教训,包括不让创始人控制公司董事会和投票权的重要性。”孙正义曾在股东大会上承认这是一笔不成功的投资。
孙正义坦言,投资一直很困难,“这不是科学,而是一种艺术。你见到一个看似出色的企业家,觉得他令人鼓舞,但是他不一定能带来丰厚的回报”。
这个教训便是从诺伊曼身上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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