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1年1月6日，北京，市民泼水成冰。视觉中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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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北京，在经历过三次全国性寒潮后，全国多地打破或接近21世纪以来的最低气温极值。
虽然如此之冷，目前还不能说今冬是近年来最冷，因为判断最冷冬季的标准是入冬以来的平均气温，而极端低温指的是某天的最低气温，冬天还未结束，难以下结论。
文 | 南方周末记者 刘佳
南方周末实习生 董梦圆
责任编辑 | 汪韬
-19.6℃！这是2021年1月7日清晨5：56的北京气温。如果此时走到室外拥抱冬天，会比进入冰箱冷冻室更刺激。
-19.6℃比中央气象台首席预报员方翀和同事的预测还要低2.6℃，此前一天，方翀对南方周末记者分析，北京次日的最低气温可能会降到-16℃到-17℃。根据中央气象台数据，-19.6℃是55年来的北京气温最低值，更是69年以来的1月气温最低值。
这场刷爆朋友圈的低温天气，同时刷新着公众和气象人对北京冷的认知。
不止北京，在经历过三次全国性寒潮后，全国多地打破或接近21世纪以来的最低气温极值。冷空气从哪来？这个冬天还会更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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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新最低温纪录的不只北京
泼水成冰不再是东北漠河独有的旅游福利。北京人乐此不疲地试验并用视频记录下“一生一定要体验一次”的奇观：将一瓶水泼洒在空中，瞬间形成的圆弧形冰凌在阳光下绽放。不过拿起手机拍摄时，小心收到这样的提示：手机温度过低，无法启用摄像头。
北京都这么冷了，东北得冻成什么样？在东北街头，卖鱼小贩用“水煮活鱼”给出答案：据梨视频报道，卖鱼小贩把鱼缸架在熊熊燃烧的火盆上，水面不断冒着热气，十几条鱼活蹦乱跳。商贩也颇感无奈，如果不这样做，在-30℃的环境中，鱼5分钟就会被冻死，而冻鱼远不如活鱼好卖。
南方人也未置身事外。湖南、四川、浙江人的朋友圈，早已被罕见的雪景刷屏。
2021年1月7日，成都国际金融中心（成都IFS）附近，市民在拍雪景。视觉中国图
避寒圣地海南岛也被拉进了“全国冻哭”的群聊。有驴友直呼去了个假海南，在海南的东北人“想回家”。跨年夜当晚，海南8个市县最低气温突破了7℃。当地气象台预测，1月7日至13日，部分乡镇最低气温可降至5℃以下。
中国天气网绘制的一张全国地图里，从“冻哭”到“冻伤”，大江南北无一幸免。
1月7日，青岛、临沂、日照境内的12个山东监测站点的最低气温都跌破了历史极值。方翀分析，北方地区尤其是东北地区的南部、华北、黄淮、江淮东部，最低气温已经非常接近20年来的最低值，上海、济南、郑州、沈阳很有可能会突破21世纪最低温纪录。
“全国范围内不断刷新最低气温纪录还是比较罕见的。”方翀说，不过，在南方其他地方，如江汉、江南、西南地区东部及华南等地，突破21世纪以来最低气温的可能性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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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感觉比北极还冷
宜居城市山东威海，在1月6日晚经历了罕见的暴风雪，在风雪中艰难穿行的山东网友怀疑自己是极地考察队的一员，“正在勇闯北极圈”。根据当地气象监测数据，威海的实时气温约为-10℃。同时段的北京人也有类似感受，虽然气温只有-16℃，但很多人直呼“比北极还冷”。
气象专家解释，之所以感觉比北极还冷，是因为风寒效应导致体感温度更低。
以北京为例，1月6日晚，实时温度-16℃，但体感温度达到了-31℃，比当时的北极体感温度还低了整整6℃。
人的体温一般为36℃-37℃，无风或微风下，人体周围的空气分子交换较弱，人体和大自然空气之间会形成比较稳定的过渡层，由于空气是热的不良导体，这个过渡层就在贴近人体的表面起到了保暖的作用。
当空气流动很快的时候，人体周围的空气保温层便不断地被新来的冷空气所代替，冷空气还会把热量带走。风速越大，人体散失的热量越快、越多，人也就越感到寒冷。这就是在气温相同的条件下，刮风天比无风或微风时使人感到寒冷的原因。
有科学实验表明，同样是10℃下，风力达3级时，人体感温度为5℃；5级风时，人会感到气温像0℃时一样；而当7级风时，人就会感觉到和-3℃时相同。
“南北方虽然降温幅度类似，但是北方这次风力相对更大。”方翀分析，风产生的原因也与冷空气有关，冷空气在南下过程中和相对较暖的空气产生冲击，就会伴随着风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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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潮从哪来？
在方翀看来，极端低温和入冬以来的三次全国性寒潮有关。寒潮是较强的冷空气，每一次寒潮都带来较大降温幅度，冷空气频繁来袭，气温就会不停地往下降。
入冬以来，连续三次全国性的寒潮，来自遥远的北极和西伯利亚。
“冷空气的源头都是北极的极地涡旋。”方翀解释。极地涡旋是极地高空冷性大型涡旋系统，当北极温度升高、海冰减少，北极上空的极地涡旋会减弱，原本被极地涡旋锁定的冷空气就会南下。而这个冬天以来，北极极涡较弱，有利于强冷空气的产生。
冷空气南下中可能会分裂到东半球或西半球，“目前看这个冬天的冷空气偏东半球，集中到西伯利亚这个区域，由于目前大气环流形势为西高东低，有利于西北方的冷空气南下，输送到我国。”
国家气候中心主任宋连春也介绍，寒潮与拉尼娜现象有关。拉尼娜是太平洋中东部海水异常变冷的现象，受拉尼娜现象影响，冬季全球温度偏低的概率较大。目前拉尼娜现象处于发展盛期，有利于冷空气从高纬度地区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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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还会更冷吗？
虽然如此之冷，目前还不能说今冬是近年来最冷，因为判断最冷冬季的标准是入冬以来的平均气温，而极端低温指的是某天的最低气温。目前冬季还未结束，不能下判断。
总体上看，入冬以来，全国平均气温-4.4℃，较常年同期偏低0.6℃，为自2000年以来的第6冷，2013年以来第2冷。
宋连春介绍，除西藏大部、四川西部、云南、黑龙江西北部等地气温较常年同期（1981-2010年平均）偏高外，全国其余大部地区气温与常年同期相比接近或偏低，尤其西北地区北部、内蒙古大部、西南地区东部等地气温偏低2℃以上。
这个冬天还可能更冷吗？方翀预测，1月9日全国范围会有一个弱回温，紧接着1月11日左右还有一股弱冷空气南下，“最低气温预计比1月6日-8日高一些。至少10天之内不会出现更低气温。”
宋连春介绍，在1月中旬后期开始，部分地区的气温会逐渐回暖到接近常年同期，2月，全国大部气温接近常年同期或偏高的概率较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