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伟丽赢下的五场冠军赛中，北京时间4月14日的这场卫冕之战无疑是最具历史意义的。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对手是闫晓楠——中国首位征战UFC的女选手，而且这场比赛标志着UFC历史上第一次中国德比，两位中国运动员首次为世界冠军头衔展开较量。


在拉斯维加斯能够容纳两万人的T-Mobile竞技场，众多名人如前“拳王”泰森、“脸书”创始人扎克伯格等都亲临现场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虽然闫晓楠在前几回合的攻势对张伟丽构成一定威胁，并顽强地把比赛拖入第五回合，但张伟丽凭借多次抱摔和地面压制占据上风，最终以49比45的微弱优势赢得胜利。当裁判宣布结果时，观众席上爆发出的掌声，既是为张伟丽保住草量级金腰带而欢呼，也是为中国力量在UFC的舞台上绽放光彩而骄傲。


随着第5次赢得冠军战，张伟丽冠军战胜利数仅次于乔安娜的6次。随着乔安娜的退役和罗斯的升级，张伟丽在当前草量级排名前五的选手中已经击败了闫晓楠、莱莫斯和安德拉德三位。


当张伟丽再一次卫冕草量级冠军后，人们自然会好奇，她与闫晓楠是否会有二番战？这场比赛及其结果对两位选手，乃至整个女子搏击运动员的商业价值，将产生怎样的影响？


一场载入史册的“中国德比”


7617.4万，这是#张伟丽战胜闫晓楠卫冕#话题的累计阅读量，外加#张伟丽VS闫晓楠#的近6000万话题阅读量。这场UFC300的比赛，总计吸引了超过1亿的阅读量，对于国内尚处于小众状态的格斗运动来说，无疑是一次爆炸性的突破。


张伟丽上一次最被人关注的冠军赛，是在2020年3月战胜乔安娜首次卫冕金腰带。那场对决在当年年终被UFC官方评为年度最佳比赛，亦被誉为“UFC史上最精彩的女子对决”。


在此之后，她曾两次败给“暴徒玫瑰”罗斯，并因此失去金腰带。但没用多久时间，张伟丽上演“王者归来”，再次夺得同级别世界冠军，并在去年8月的卫冕战中击败了莱莫斯。可以说，在当前的草量级，乃至整个UFC女子领域，张伟丽无疑是最耀眼的明星之一。


此番冠军赛，是张伟丽首次与另一位中国选手交手，这场“内战”一经官方宣布，便在网络上引发了热烈的讨论。


对于UFC而言，这场中国德比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张伟丽在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透露，她原本与现任女子蝇量级冠军亚历克莎·格拉索有过口头协议，计划升重至蝇量级进行比赛。然而，最终她的对手变成了闫晓楠。


UFC的这一安排很可能是出于商业考虑，因为随着乔安娜的退役、罗斯升级至蝇量级，以及前草量级冠军杰西卡-安德拉德的状态下滑，草量级比赛话题度下降在所难免。为了保持草量级的吸引力，策划一场“中国德比”显然是UFC的一招妙棋。


这场引人注目的中国德比不仅带来了巨大的流量，也为张伟丽带来了可观的经济回报。


美媒EssentiallySports估算，此次卫冕可以让张伟丽得到总额高达200万美元的奖金，折合人民币近1450万。这其中包括了出场费、获胜奖金，以及PPV（单次付费观看）分成收入。相比以往，张伟丽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去年8月份成功卫冕UFC女子草量级金腰带的时候，据Sportskeeda等媒体估算，张伟丽的奖金收入为52万美元左右。不到一年的时间，单场奖金已经翻了近4倍。


当然不可忽视的还有UFC母公司的总收入获得全面的提升。根据UFC今年2月公布的财报，整个2023年，其收入达到了创纪录的13亿美元，较2022 年增长 13%。UFC最大的收入增长之一来自现场活动收入，2023年全年43场赛事创下了创纪录的1.68亿美元，比去年收入增长了34%。这些增长主要来自门票收入和现场活动。


根据UFC总裁大拿·怀特的说法，报酬是基于选手吸引粉丝的能力——“带来大部分收入的人，赚取大部分的收入”。不到一年时间，从52万美元到200万美元的单场报酬变化，这足以体现张伟丽的实力以及她在UFC格斗领域的地位。


女子格斗商业化，还需更多“张伟丽”


无论张伟丽此役能否卫冕成功，她的“热搜体质”和“女性叙事”，已足以吸引商业品牌的目光和青睐。但无论是纵向与男性运动员相比，还是横向与网球、足球、篮球相比，目前格斗运动在商业关注度上仍未能与其真实的社会影响力相匹配。


据不完全统计，张伟丽的代言包括雅诗兰黛、华为荣耀、伊利活泉、海澜之家、奥迪、京东、长城汽车、安德玛、兰蔻等十余家品牌。与国内一线明星运动员相比，代言数量并不算高。细究其商业赞助的获得节奏，我们不难发现，这些品牌大多在张伟丽2020年成功卫冕后才开始与她合作，更多地反映了张伟丽个人的魅力所带来的吸引力。


换言之，这类合作虽然为女子格斗运动市场带来了瞬时的关注，但其对市场的长期贡献仍显有限。


相较于张伟丽，闫晓楠在知名度上或许略显逊色。作为UFC签下的首位中国女选手，闫晓楠的首场UFC比赛比张伟丽早了9个月。自2017年加入UFC以来，闫晓楠一直被视为潜在的冠军挑战者。尽管她已是该级别的世界第一，但网络上关于闫晓楠的商业代言信息却寥寥无几。


女子搏击运动的职业化、商业化，不仅是中国的难题，而是全世界的难题。


MMAChannel的一项统计显示，UFC男女格斗选手的工资存在显著差异。2020年，阿曼达·努内斯成为了UFC女选手中薪酬最高者，约为45万美元，而这一数字仅为同年男性MMA选手收入的41%。


截至2021年9月，UFC名册上男性选手数量为607名，女性选手仅117名。女子格斗运动起步较晚，UFC成立的前20年里并未开放女子格斗选手的参与。参与人数的限制、比赛场次的稀缺，这些因素共同影响了女选手的受欢迎程度和薪资水平。


在全球范围内，女子格斗运动在吸引商业代言方面的能力，也难以与其他运动项目相媲美。在女子职业体育领域，网球无疑是最具吸金能力的项目，年度榜单上网球选手的“霸榜”现象已成常态。


SponsorUnited发布的《体育营销领域的女性合作伙伴关系（2023-2024）》报告中，过去一年女子职业运动员代言数量排名前10名里，有8位是网球选手，仅有两位足球选手布莱特和亚历克西娅进入了排名。


尽管“女性力量”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但在当前阶段，品牌似乎仍更倾向于选择那些在商业化和媒介化程度较高的体育联赛中的知名女性运动员。


令人稍感欣慰的是，随着UFC营收增长，一些顶尖女选手的收入已经较过去有了显著的提升。


“我们要给孩子们树立榜样，我们是冠军，不是暴君。”在八角笼内外，张伟丽展现了她的格斗精神，这份精神也体现了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公众对格斗运动的印象。搏击运动在国内尚处于发展阶段，需要更多的推广和支持。让更多的明星运动员走出圈层，成为格斗运动的代言人，这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但其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体坛经济观察（ID：titansportsindustry），作者：迭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