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哥拉小朋友在一起)
思雨,是我给自己起的网名。我曾经看过一部小说,里面有一个很有天赋且很努力的女孩,叫千思雨。我自认也是有天赋的女孩,为了提醒自己要努力,就给自己起名:思雨。
1999年我出生在广东,父母都在国外工作,我跟着外婆生活,外婆觉得我父母不在身边,对我特别偏宠,所以我经常肆无忌惮地和表哥表姐抢东西,非常调皮,可能在他们眼里,我是个讨厌的小孩。
都说调皮的孩子聪明,我上学时并没有多努力,可是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十。
十岁时,父母把我接到厄瓜多尔,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一开始我很喜欢他们,可自从他们弄坏了我的玩具,我就经常骂他们打他们,要知道在外婆家,大家都是宠着我的,所以我压根儿不会当姐姐。
(小时候的我和弟弟妹妹们)
小时候常年不在父母身边,所以我跟父母的关系并不亲密,就算现在回到他们身边,我也像是别人家的孩子,经常因为各种事和他们吵,他们气急了就会说:“我们只供养到你十八岁”。
我知道这可能是气话,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那是一个深深的烙印,后面总会有意无意地给自己存钱。
因为弟弟妹妹是在厄瓜多尔出生的,可以在厄瓜多尔上军校,那种学校不允许半路转进学生,所以爸爸安排我上教会学校。
相对于学习成绩,厄瓜多尔的学校更注重信仰上的培养,每次遇到有活动,都要先跟着神父做弥撒、唱诗,然后再进行活动。
我在厄瓜多尔从小学到高中,和中国不一样的是,他们只上半天课,要么一上午要么一下午,我是学校里唯一的中国孩子,无论老师同学还是后勤,都喜欢和我接近,而我也努力去融入这个环境。
(和家人一起吃饭)
在我高一的时候,我们学校推出了一个叫做国际文凭的课程,全世界都很多学校都有这个课程。
高一属于准备阶段,学校会去筛选哪些学生可以进入国际文凭班,我很顺利地被选上了,经过高二高三两年的学习,我拿到了国际文凭。
然而在这期间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成长很多。我的身高只有一米五,从小到大,亲戚见到我的总是问:“你怎么还这么矮呀?”说这句话人多了,我就认为身高成了我的缺点,想各种办法长高。网上那种玄乎的广告自然吸引不了我,可却没有防住身边的人。
她是在我们家打工的女孩,还是一个学医的大学生,跟我说他们那有一个机构,可以检测头发,然后对症开药帮忙长高。出于对她的信任,我傻乎乎的拔了两根头发给她,还给了她化验费。
(在教堂里主持音乐会)
她应该是看出我对长高的渴望,后面变着法的骗我,一次次要钱,而我也没有防备地进入了她的圈套,我自己的钱都给她后,还偷偷拿父母和亲戚的钱给她。
等我醒悟过来时,已经到了我收拾不了的地步,那段时间我魂不守舍,被一个跟我关系很好的老师看出了异常,我听她的话跟父母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爸爸陪我去法院起诉这个女孩,最后协商退我90%的钱,可她一直拖延不给我,我就每天放学去找这个案子的负责人,问他进展,被我找烦了,那笔钱才拿到。从此,我再也不为身高的事耿耿于怀,也学会了不去在乎别人说什么。
考大学时,我非常纠结,因为我好像没有特别明显的兴趣点,所以不知道自己该学哪个专业。最后勉强选了两个方向:一个是化学,一个是翻译。
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一所中介,他们正在推广葡萄牙一个理工学院,里面有一个翻译专业。
我想如果我去葡萄牙,既能学翻译,又能学葡萄牙语,我还可以游历欧洲,为什么不呢?怎么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我几经波折,精疲力尽之后,终于到了葡萄牙,我不想提也不想重温这个过程,太虐了。
(第一次做同声传译)
在葡萄牙,我读的中葡翻译专业,这个专业原计划在大一和大四的时候是在葡萄牙学习,大二时会去北京语言大学交流,大三再去澳门理工大学学习。
但是由于疫情,我们在北京只待了一学期,大二的下学期和大三,都是上的网课,这成了我们这一届学生一个非常大的遗憾。
因为我很想体验在不同城市、不同学校里生活、学习的感觉,至今我都特别怀念北京,语言大学的氛围特别好。
读大学这段时间,我经常搜寻赚钱的办法。我当过小时工,打包快递、线上客服,有时候还会进厂打工,去百货店当收银员。
大二那年,我有了自己的银行卡,开始学习投资理财,这几年的收益率一直在15%以上。
线上我会接一些翻译的小活,总之会让自己一直是有收入的状态。所以从大三开始,再没向爸妈要过生活费。
不过在到处搞钱的时候,我也有过上当受骗的经历,比如招打字员,交了几百块钱,回本后只赚了几块钱后,这个平台就没了。
(回厄瓜多尔母校和老师合影)
我比较认可知识付费,在遇到某些课程或者某个平台,我会先考察一段时间,觉得可行就会进入,我认为花钱给自己增加认知,是一笔很划算的投资。
当然,我的判断不会百分百正确,小来小去的就当给自己交了学费。最贵的一次是被一个杀猪盘洗脑,被骗了小五位数。
从美洲到欧洲,我虽然会说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但手里没有一本官方的语言等级证书。
临毕业时,我想应该考一个葡语等级证书,只是考C1还是C2,我犹豫不决。
后来老师给我建议:C1相对容易,但考出来后再考C2,还要再交一笔钱,不如直接考C2,我报完名后做各项准备,找资料复习,从报名到考试,只用了四十天的时间,我顺利拿到了证书,这让我得意了好一阵。
毕业之后我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外派到非洲,二是我当时已经在一家服装店当上了店长,老板娘答应会给我办葡萄牙的工签,我如果选择外派的话,就等于放弃我在葡萄牙办身份的机会。
(在公司主持年会)
一番权衡利弊下来,加上非洲安哥拉的公司让我们尽快给答复,当时的我更想去一个新环境,所以决定来非洲打工。
其实回想当时,我可以让他们再等等,等我拿到葡萄牙工签再外派,可惜有时候,鱼和熊掌真的不可兼得。
走过了亚洲、美洲、欧洲,现在来到非洲安哥拉,我发觉在国外待长了,回到中国有种脱节的感觉,因为中国发展太迅速了。
厄瓜多尔人就像拉丁舞一样热情,爱跳舞喜欢交朋友。葡萄牙人比较佛系,生活地很惬意,很有礼貌,环保意识强,很文明。非洲呢?有点一言难尽。
自从来到安哥拉后,我算是只菜鸟,对各个领域的了解都不深,很多时候一个文件里几乎都是专业术语,为了翻译到对应的目标语,经常需要翻阅大量资料,才能搞明白、找到对应的翻译。
而在和黑人接触时,也很不适应。因为我发现他们贪得无厌,办事效率非常低,而且自我感觉特别好。
如果他们工作中出现错误,不仅不承认,还会跟你理论半天,搞得我像冤枉他们一样。他们一个月大概只有三四百人民币的工资,却经常装作很帅气的样子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介绍个中国女朋友,我只想甩他们一个大白眼。
(在西安游玩)
刚到非洲时,我这直脾气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崩,经常哭得稀里哗啦。
时间久了,我也学会渐渐收起我的锋芒,平心静气对待我的工作,和黑人交谈时,会考虑用委婉的方式说话。直到有一次,他们居然进到我办公室,打死了我养的猫头鹰,让我对他们的印象差到极点。
那是去年的11月1日,我在生活区发现了一只小猫头鹰。那天打雷下雨,风刮的很大,树都倒了,这只小猫头鹰从树上掉了下来,被我们的同事捡到了,我看到后很喜欢,就要过来养了起来。
养了一个月后,我发现它不太爱吃东西,想着可能是一直养在屋里有些闷,就带它出去转了转。
吃晚饭的时候,我把它放在我办公室里,想着吃完饭再带它回家,可等我吃完饭,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就看见两个黑人保安手里拎着我的猫头鹰走了过来,仔细一看,我心一下子凉了,他们把它打死了。
我难过地嚎啕大哭,到晚上的时候,我挖了一个小坑把它埋了。
(我捡到的猫头鹰被我当成了宠物)
黑人认为猫头鹰是带有诅咒的动物,但他们不知道那是我的宠物,而且是没经允许进到我办公室里。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领导,后来保安经理跟我道歉,那也无济于事了。
我在这边的工资要比国内高一些,加上我无数个小副业,一个月有两万多元进帐,这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女生来说还不错,但这离我的目标还有点距离,我希望在三十岁之前可以财富自由,现在辛苦一点,以后不用再给别人打工。
我和爸爸说,妹妹大学的学费我包了,目前的工资足以应付她大学四年的学费,而且她很争气,每年都有奖学金,所以我只要负担一半就可以了。我希望她在一个经济充足的条件下生活。
在一切变好之前,总要经历一些不开心,在看清生活真相之后,仍然热爱生活努力生活,直到遇见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