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们都知道在大城市租房的痛,从找房到入住可谓步步都是坑。而这家初创公司却宣称,要建立一种完全不同的租房生活,让房屋布置具体到每个人的居住喜好。
到这里听着还挺靠谱,但离奇的是,Flow这家公司还未正式推出过任何产品,估值就已经达到了10亿美元...
Flow最新的一笔投资来自硅谷最负盛名的风险投资公司之一A16z,A16z大手一挥,直接给Flow砸了3.5个小目标。
成立仅仅一年多,Flow“空手套10亿”的蹿升速度之快让人目瞪口呆。
业内知名人士都坐不住了,直说“如果一家初创公司在推出产品之前价值就达到10亿美元,那它很可能是一个大骗局。”
业内的担心不无道理,Flow之所以吸引这么多目光,靠的不是自己的商业模式,而是背后的那位“疯批偶像”创始人,Adam Neumann。
Adam曾经是个创业神话,是全球渴望踏上王座的年轻人们的创业偶像。
他一手搭建了全球知名的WeWork(在一二线城市工作过的盆友们应该很熟悉),在共享办公赛道上飞速崛起,最巅峰的时候估值达到470亿美元(约人民币3374亿)。
这样一家前途无量的公司,却在短短几年内迅速陨落,被Adam凭实力干到破产。
回顾Adam的创业历程和WeWork的破产风波,也难怪大家会觉得,Adam所做的事情,像极了一场掏空几百亿美元的“高端诈骗”。
Adam生于1979年,从小在以色列长大,22岁移居美国,从那时开启了自己的创业生涯。
最开始,他尝试过可折叠高跟鞋和婴儿爬行防护服,但因为人们需求太小业绩惨淡,都没引起什么水花。
2008年的金融危机成为Adam人生中的转折点。当时,受到冲击的小型公司和初创公司手头都不宽裕,也舍不得一上来就拿出一整年乃至好几年的租金,租下一片办公室。
由此,Adam发现,小型联合办公空间的需求开始暴涨。
他尝试长期租下一整栋写字楼,装修翻新,让内部风格看起来更高级更有逼格,然后把整栋写字楼分成一块一块的,每一块都能短期转租给小公司小团队。
装修风格高端,租用时限灵活,还拥有面积超大的共享区域,这样一来,小公司不仅能解决办公场所的问题,还可以控制住整体的费用预算。
2010年,Adam凭借这套模式创立了WeWork,其核心业务模式也一直延续至今。
同时,他也开始营销一些理念,打造WeWork科技感十足、为不断变化的世界带来新工作方式的形象。
Adam将“We”品牌从办公空间扩展到住房和金融等其他类别,还推出了APP,要促进“物理社交网络”的搭建。
同时,还宣称会根据用户数据结合人工智能算法,来改进建筑的设计,打造更好的办公空间。
不只是满足于做一个往外出租空间的“二房东”,WeWork的星辰大海是,成为一家高大上的“科技公司”。
在Adam的忽悠下,投资人开始哐哐砸钱。
2013年,WeWork先后拿到数千万美元的融资。到了2014年,Adam拿下了公司的完全控制权,按股份计算,当时的他能够拥有其他人10倍的投票权。
市场开始相信,WeWork所代表的,就是未来的办公方式。正如Adam所言,WeWork之于办公领域的革新,就宛如iPhone之于手机界。
此时,进一步把WeWork狂欢推向高潮的,是“冤大头”孙正义。
孙正义国人都不陌生,日本软银集团的创始人,知名投资人,日本排名最前的富豪之一,身价225亿美元。
孙正义从2000年投资阿里到2014年阿里上市,当年给出的2000万美元变成了600亿。但在WeWork这里,孙正义失算了。
许多年之后,面对WeWork的大崩盘,孙正义大概会回想起,Adam带他去见识WeWork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坊间传闻,2017年,Adam仅仅用了12分钟,就从孙正义口袋里掏出了31亿美元。孙正义及背后软银集团对WeWork的注资,在后来几年中逐渐增长到100多亿。
Adam自称,“孙正义欣赏我的疯狂,但他认为我需要更疯狂。”
事实证明了,他确实“没有最疯,只有更疯”的人。
如今看来,WeWork的起飞,基本全靠Adam的“招摇撞骗”。
能“骗到”众多投资大佬的原因之一,是Adam的个人魅力。
他的个人形象良好,惹人喜欢。想法天马行空,会画饼,会造梦。他是个讲故事的高手,能让投资人和员工们在几分钟内相信,公司有着宏伟的未来。
他不像传统的“老板形象”,他会在公司搞party,随意到赤脚在办公室闲逛,也会大声放蕾哈娜的歌,平易近人。
只要跟着WeWork一起走,就能做到“逐梦创业圈”,这是不少人曾经无比坚定的信仰。
事实上,Adam的良好形象下,藏着一颗疯批的心。
他的梦想有三件事:积累超过1万亿美元的财富,成为世界领袖,以及永生。
长期以来,他都活在挥霍财富的快感中,用投资人的钱购置豪宅豪车、私人飞机。在他和朋友们乘坐私人飞机的狂欢旅行中,飞机上一度被检查出大量毒品。
为了能永远活下去,他砸钱投资专注于“延长生命”的初创公司Life Biosciences LLC。
最离谱的是,他曾经还用自己名下的公司以近600万美元的价格去购买“We”一词的使用权,公众的压力导致他取消了这笔交易。
但随后他就想出更“隐蔽”的操作:以极低的利率从公司贷款,买下写字楼后转手再将它们租给公司,从中赚取租金。
自己吸自己血的极限,莫过于此。
在公司管理上,Adam的行为也堪称灾难。公司大搞特搞鸡血文化,把“今天是星期一,感谢上帝”等离谱宣传标语印上公司T恤。
Adam本人更是胡说八道的典范,脑子里一天一个新点子。要么想在公司总部的地下室建一个游泳池,要么又想创办一家航空公司,甚至还扬言要把WeWork开到火星上。
2018年,他一度宣布公司内不能吃肉,还要搞人员优化,让公司每年固定裁员20%。
管理混乱腐败是一方面,WeWork的盈利模式也非可持续。近年宏观经济不景气、初创企业减少,租办公室的人少了,现金流也减少,WeWork开始年复一年的巨额亏损,很快就变得千疮百孔。
或许没人相信,WeWork近8年来每年都是亏损状态。
喊着要成为办公领域的未来,但本质上,在Adam疯狂吹嘘的“科技公司”概念之下,WeWork依然是那个收房转租的“二房东”。
(蓝色:收入;红色:净损失)
2019年,Adam被踢出了团队,但此时的WeWork,早已是强弩之末。
今年6月,WeWork的股价相比最高点已经跌去98%。到了11月,WeWork市值已经跌去99.7%,仅剩0.4亿美元。
11月7日,WeWork正式申请了破产保护。昙花一现的巨头,所谓的独角兽就此陨落。
但没人能想到,前脚刚烧完钱破产,后脚Adam就已经想靠新项目Flow东山再起。在知晓他的劣迹之后,还有投资人愿意狠狠砸钱,让一个尚未拿出任何成果的公司,估值达到10亿美元。
在Flow上砸了3.5亿美元的投资者们究竟是冤大头,还是能靠Adam讲故事的能力再割一波韭菜,目前看来谁都说不好。目前从Flow打造“租房乌托邦”的概念来看,似乎依然是个“换汤不换药”的二房东故事。
而从WeWork的倒塌上我们也只能感叹,或许创业、投资、炒作概念的圈子,才是最能让诈骗能力发挥到极致作用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