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美国这个文化“大熔炉”、“沙拉碗”,在融入和不适应的边缘反复试探的我们,肯定也曾好奇过其他美国同学是怎么看我们的吧!

当留学生们在努力调整自己的舒适圈的时候,其他学生会对我们感到好奇吗?当然,作为出国交流的大家,肯定都明白不应该基于人种、性别、语言、文化等等单方面要素对人家一言以概之(也就是“generalize”)的重要性。

所以今天,小编随机抓了几个身边认识的美国同学们进行了一些采访,加上一些观察,并结合Reddit和Quora一些评论,总结出了部分美国同学对留学生们的真实看法。

Sarah



Sarah是个在美国南方老钱家里长大的白人女孩,一路读私校长大,别说中国人了,学校里连个亚洲面孔都没见到过。

家里从小就把Sarah宠上天,都在政府工作的父母早早就带她认识了不少议员和政客,以后的路子早就给她安排好了。然而受到“Woke”主义影响的Sarah最近正在考虑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去当一个independent artist/social advocate/multimedia storyteller……

大学上了某南方私立学院之后,Sarah本以为这就会让她能够舒舒服服躲在没有那些叽叽喳喳奇奇怪怪的神秘交换学生的bubble里,没想到,还是偶尔能在教室里看到那些黄皮肤黑眼睛的面孔,哪怕是在她以为这些“东方哑巴”们敬而远之的文科课!



说实话,她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些中国留学生们。Ta们总是窝在一起,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偶尔在上课前会爆发出令人讨厌的大笑,被professor点到名时却显得胆怯又恐慌,她也就看个乐子。

Sarah也曾试着试图和这些中国留学生搞好关系,时刻保持fake smile,张口闭口“Awww so sweet”/OMG ur my lifesaver/that’s awesome”,就像她的老钱爸爸教的networking技能一样,加上一点Gen Z特有的social词汇。而对方,却总需要她重复两三遍以上才能听懂。

沟通这么困难,还来上什么学?Sarah在心里默默腹诽。



虽然这些中国留学生里面有些人貌似家里比她矿还多,她曾看到过ta们中好几个把玛莎拉蒂当二手本田开,但她觉得ta们对时尚的品味实在是太奇怪了!大牌的衣服露出的logo越多越好,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叠穿搭配,wtf!?

这节课的小组,Sarah又和另外三个中国留学生分到了一起。Sarah无奈地听着ta们用自己的语言小声交流着,仿佛根本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她试图插嘴,对方用蹩脚的英语驴头不对马嘴地回了几句,又切换回了中文。

Whatever, it’s not like I was interested in meeting them either. Sarah想着,索性带上airpods,点开Tyler Swift的最新专辑。



Miguel

Miguel是个二代移民,父母都来自墨西哥,在服务业工作。家里经济也不宽裕,他是靠着自己拼命学习,以及给first gen的Questbridge项目才用全额奖学金进入现在的Ivy。

在一个特别international的街区长大的Miguel,从高中开始就陆陆续续接触到一些大陆出来留学的美高生,而现在的Ivy里碰到的中国留学生也挺多。

Miguel的父母都来自墨西哥,刚来美国的时候只说西语,一点儿英语也不会,所以他特别能理解用二外交流对于国际学生来说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总体来说,Miguel对中国留学生们的印象都很好,他还和一些留学生们成为了最好的干饭上课party搭子!在Miguel眼里,中国留学生们大部分礼貌又聪明,学习成绩又好,还愿意帮助别人。

而且,在COVID这么难的这三年,在遍布全美的Asian Hate的情况下,这些留学生们顽强地咬牙扛过来了。当Miguel从几个留学生嘴里听说ta们回不了家、倒时差半夜上课、一个人被“丢弃”在异国的时候,他是真心地佩服ta们,认为这些人值得在美国找到他们想要的生活。

他和留学生朋友们说过无数次,如果是自己只身一人被丢到中国去,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不过,作为一个真心相信自由市场资本主义美国梦的Miguel,对大洋彼岸”试图用tiktok入侵美帝”的Communist国家,没有任何好感。他也注意到一旦提起关于对方的国家的某些敏感话题,这些原本安静而友好的学生们就涨红了脸,用有限的词汇竭力反驳。

为了不伤害大家的感情,Miguel学会了避开一些话题。不谈政治,大家都是好朋友。

Camila

和Sarah一样,“与我无瓜”是Camila对大部分中国留学生的态度。作为一个Black woman在美国从明晃晃转至暗戳戳的歧视系统里生存下去已经是地狱难度,谁还有心情去担心这些FOB(Fresh off the boat)的处境。



当然,最近affirmative action的决定让Camila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群model minority。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和自己的同胞一样饱受歧视的群体,对于教育的重视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

Camila有些羡慕ta们的家长,愿意砸这么多钱去让自家小孩融入那些天生privilege的白人的精英教育和环境,更羡慕这些家长有这些资本能花在小孩的身上。

自己身边有些同胞,在贫民窟长大,小孩能不吸毒犯罪、缺胳膊少腿已经很不错了,更不用说什么教育。



了解得多了,Camila也发现到某些亚裔群体从小就被教育着要远离教育水平较低,比较“乱”的黑人群体,以助于他们更好地接触那些“高级”一些的白人群体。目前为止十几年人生都在和White privilege对抗的Camila,目睹这些,确实心有忿忿。

因为知道ta们是和自己的同胞一样长期被压迫的种族,生活中,Camila还是尽量对所有亚洲脸的同学都一视同仁的客气,即使她根本分不清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还有美国长大的Asian American。

这些人会和她一起同仇敌忾地吐槽白人,一起做肉肉多多的、白人没福气享用的美食,就够了。除此之外,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Kim

迎面走来一个一看就知道是中国留学生的亚洲面孔,看见他就开始叽里咕噜吐出一串中文。

“I’m sorry, I don’t speak Chinese. I am a Korean-American.”Kim礼貌地微笑着说。

看着对方红了脸连说sorry,然后转身和她的中国朋友继续叽里咕噜地说开了,Kim觉得无奈又好笑。他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有中国留学生直接把他当成同胞了:小组讨论时对方冲他直接说中文;食堂排队时被用中文搭讪,现在他都已经能标准地说出中文的“你好”和“哎,请问”了。



啊对了,Asian Hate最严重的时候,有人冲他喊You virus go back to China。

他对此并无感,但这种事情反复发生总有点儿烦。不过次数多了,Kim也开始注意身边的一些中国留学生:似乎因为他们长着相似面孔的缘故,即使知道他不说中文,很多留学生也会主动来找他聊天儿。

中日韩三国的文化比起美式文化确实有不少相似处,尽管在网上吵得昏天黑地,但现实里Kim还是会和中国留学生们一起看看日番,录傻兮兮的女团舞翻跳,还有吐槽一些东亚父母。



不过,在州际网球赛拿过名次、爱看NFL的Kim,发现每当他提出一起去看球赛,中国留学生们总显得兴致缺缺。在他们看来,两边球员用他们看不懂的规则发生野蛮的肢体碰撞,还有观众们的狂呼,并没有太多的吸引力。

看来文化差异还是没那么容易和解的啊,Kim想。

Raj

下午,Raj在公共区域study area赶due时,实在受不了底下公用厨房传上来的阵阵笑声、食物想起以及他听不懂的土味音乐。于是他跑到厨房,先被浓烈的辣椒味呛了个喷嚏,瞪着那群手里拿着锅碗瓢盆的“大厨”们:“Can you please be quiet?”



大厨们先是愣了一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随后,他们嘻嘻哈哈地笑开了,大声喊着奇怪的中文,有些人还拿起手机录他的反应,反而还很自豪似的。终于有人用英语问他要不要尝尝best chinese food。

Raj有些恼怒。他听一些朋友说,咖喱味儿英语已经成了中国学生们给他们的口音起的绰号。Raj觉得有被冒犯到。

咖喱英语?切,也不自己闻闻你们做的菜味道多怪,这破宿舍火警响好几次了,你们也脱不了干系!谁要吃啊!



Raj是个社牛,总是用他引以为豪的印度英语不停地输出观点、不停地提问、不停地质疑。

久而久之,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些聪慧内敛的留学生们,只要两边儿人都不带任何偏见地去交流,其实内心世界都好玩儿又丰富,也可以成为很棒的朋友。

熟了之后,这些留学生会问Raj怎么才能用英语怎么点菜,怎么和学校部门沟通,怎么才能像Raj一样做到无障碍交流。他们会认认真真回答Raj连珠炮一样的作业里的问题,凌晨还在帮Raj CS作业的debug的TA也是中国留学生。



感恩节前夕,作为世界文化交流社长的Raj,组织了一次Potluck。他带了秘制配方的咖喱和馕饼,美国朋友们烤了香喷喷的苹果派,墨西哥裔小哥带了自家做的tacos,而社里中国留学生朋友现捏的东北大水饺,获得了一致好评。

这不是能好好相处嘛,Raj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想着。

写在最后

其实,和不同族裔文化背景相处的最简单的原则,就是意识到不管是每个种族群体,有好人,也会有坏人。



可能某个族裔共有的优点会在这些可爱的朋友身上无限放大,而缺点,也会在某个讨厌的人身上无限放大。但是,不带任何先入为主的印象去和他人相处,永远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