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身居高位,是华尔街大行的掌门人;晚上,他化身DJ,带上耳麦,一身潮服点燃音乐节现场气氛。他就是高盛的“非典型”CEO大卫·所罗门,同时也是有着40多万听众的知名音乐DJ。他既是在投资圈浸淫多年的银行家,也是电子舞曲混音大师D.J.D-Sol。
外人几乎难以想象这样反差的身份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执掌着全球投行界的“风向标”,又因私人爱好如此异类而备受瞩目。
所罗门的“双面人生”,打破了外界对华尔街精英的刻板印象,也许在西装革履、冷酷无私、工作机器等标签之外,人们还可以窥探到另一种可能。
起步于垃圾债
所罗门大学就读于汉密尔顿学院,学生时代的他便十分活跃,担任大学兄弟会主席,热衷橄榄球,周末则在酒吧兼职。
1986年毕业后,他先在欧文信托工作,此后就职于德崇证券,从事商业票据销售,后又转向垃圾债部门。垃圾债券80年代在美国风行一时。所罗门供职的德崇证券有“垃圾债券之神”之称,这段经历使他累积了在高收益债领域的丰富经验。此后他又履职于贝尔斯登的垃圾债部门,一待就是将近十年。
1999年,所罗门受高盛一位高管的邀请,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高盛,管理杠杆融资部门。和高盛很多高管从内部一步步培育起来不同,所罗门是一位稀有“空降兵”。
2006年,所罗门开始领导高盛的顶级部门——投资银行,十年时间里,投行业务销售业绩在他的领导下增长了70%,利润率几乎翻番,高盛也迎来声望、营收双高光的时刻。
2016年,所罗门被提升为总裁兼联席首席运营官。2017年,在公司传统的交易业务日渐萎靡之际,所罗门主管的债券承销业务创下公司纪录,业务收入达到了创纪录的29.4亿美元,为高盛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在债券资本市场几乎被摩根大通和美国银行等瓜分完毕的情况下,所罗门虎口夺食分得了一杯羹。
2018年,凭借着在利润引擎——投行和融资上的出色表现,所罗门成功在持续一年多的高盛掌门之争中胜出。
高盛前任首席执行官曾说,大卫·所罗门展现出的建立和发展业务的成熟能力,以及能够增强公司文化的创新能力,都使其成为领导高盛的合适人选。
夜店DJ
除了在投资领域长袖善舞,在个人爱好上,所罗门也经营得有声有色。这个世界顶尖投资银行的总裁和首席运营官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喜欢玩弄着先进的音响系统、沉醉于打碟和电子音乐的“光头DJ大叔”。
脱下西装的他变身DJ D-Sol,在音乐平台Spotify上推出的首支电子舞曲还曾登上过热门歌曲榜,他在Spotify上的月活听众人数也达到了40多万。凭借着这一爱好,所罗门还拿下了Spotify上市的咨询业务,可谓娱乐赚钱两不误。
所罗门对DJ表演的兴趣始于十多年前他为拉斯维加斯一家赌场进行融资交易。而他担任DJ的爱好首次进入公众视野,则是在2017年,当时的一篇媒体报道讲述了这位55岁的投行CEO不同寻常的爱好。
他曾经在播客上说:“我因为喜欢误打误撞进入这一领域。现在,我做DJ只为乐趣。”
在2018年成为高盛CEO后,所罗门曾将DJ角色作为他个人品牌的一部分。基本上每个月,所罗门都会前往纽约、迈阿密或巴哈马赶场子,去参加各种聚会、夜店和酒吧当DJ,还包括Lollapalooza和Tomorrowland等备受瞩目的活动。
同时,他还热衷于将自己打碟的视频放到Instagram,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如今,因外界对所罗门工作表现的关注越来越多,所罗门决定不再参加高调的DJ演出,他的最后一次演出停留在2022年7月在芝加哥Lollapalooza为期四天的音乐节中做DJ表演。
对于所罗门不再表演,高盛发言人弗拉托表示:“这不是新闻。大卫已有超过一年没有进行公开的DJ表演。” “音乐并没有让大卫从工作分心。媒体的关注造成了分心。”
身份争议
起初,DJ的爱好没有给所罗门招来太多舆论压力,甚至多采多姿的DJ兼职工作还让所罗门的公众形象变得柔软,也让他成功俘获年轻一代的心。在许多年轻人眼中,DJ D-Sol很酷,且具有“千禧一代的灵魂”。
但由于高盛在过去一年中多次曝出各种新闻,获利下滑、高层人士离职,以及一连串质疑他经营策略的报道,让所罗门作为DJ的副业成为大家转移怒火的窗口。
一场高盛“内战”就此展开。
所罗门在2018年获任命为行政总裁,接手时,高盛正面临着股价萎靡不振、政府审查危机以及合伙人投资失误等一系列问题。他上任后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试图推动高盛业务多元化,不再只聚焦投资银行与交易业务,同时扩展至波动度较小的资产与财富管理领域。
最终股价证明,他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做出了正确的抉择,所罗门整个任职期间高盛股价上涨了整整53%。
但在过去一年左右,所罗门却面临了高盛最具挑战的时期。
2022年及2023年前两个季度,高盛营收均面临不同程度的下滑。在第2季度,高盛创下三年来最低单季获利,原因是撤出消费者金融业务衍生高昂成本,再加上整个产业的交易案与交易行动减缓。
除了业绩下滑压力,所罗门还面临与高层及管理者之间的矛盾。
高盛不同于其他银行。在成为上市公司24年后,高盛仍然保持着大约420名成员的合伙制度,其中许多人认为自己和CEO一样重要。在所罗门担任CEO近五年的时间里,他试图对这种自由奔放的结构进行纪律约束,这一点让习惯了多顺从和少监督的合伙人颇有微词。
所罗门与一些合伙人之间的争议点还包括重组银行的替代投资业务,以及奖金规模。在他领导期间,多位资深银行家离职也证明了矛盾的所在。
多重矛盾下,高盛发言人弗拉托表示,意见分歧反映了公司健康辩论的情况,“表明合伙人和业务领袖正在与所罗门就战略和倡议进行交流”。
但毫无疑问的是,所罗门在过去一年确实面临了高盛最具挑战的时期。所罗门究竟是否能够在风浪中站稳脚跟、带领公司渡过难关,恐怕还得交给时间来定夺。
结语
2019年,高盛在一份给员工的内部通告中宣布,将放宽所有员工的着装要求,让工作场所变为“一个更休闲的环境”,打破了传统投行“高冷严肃”的形象。所罗门本人是这则新规的坚定拥护者,毕竟,他曾穿着运动衫和运动裤在谈判桌前侃侃而谈。
此外,所罗门鼓励员工平衡工作和生活的关系,寻找自己的爱好,他曾公开表示:“不要守着一份无聊的工作并寄望它变得有趣。”所罗门也一直相信,在工作之余拥有广泛的兴趣爱好,会让生活得以平衡,并有助于更好的职业发展。
所罗门也在一直和高盛年轻员工强调这一点,希望自己能够以身作则,为年轻人树立一个榜样。所罗门甚至发起了一个提高年轻雇员生活质量,减少周末工作时间的调查研究。
纵观所罗门的职业生涯,就像《多重职业》最好的现实注解,多种工作与生活达到了平衡,最初是兴趣使然的职业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也许在介绍他时不会提及DJ、红酒收藏家、瑜伽爱好者,但所罗门已无法被一个职业来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