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说的故事有点久远。

每个在节假日抢不到火车票又嫌机票贵的朋友,应该都想拥有一张永久性机票。

1987年,美国航空还真推出了一张标价25万美金的终身机票。

以后只需凭借本人有效证件,就能乘坐该航司旗下的任意航班,并享受头等舱的服务。



在那个年代,这张天价机票令许多人望而却步:这不是羊入虎口,往资本家张开的大网里钻吗?

然而,一个名叫Steven Rothstein的商人,将羊毛薅到了极致,甚至逼得美航宁愿与他对簿公堂,也要回收那张终身免费乘机卡。

Steven不缺钱,就缺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

因为工作属性,他本身就需要满世界飞,加之又爱全球旅游,美航推出的这张VIP卡正合他意。



从此,他便开启在世界各地闪现的模式。

今天他还在太平洋的某座海岛上避暑,明天他就飞到南半球过冬赏雪了。

只要美航能抵达的地方,他也要双脚踩上去。



两年后,美航在本人终身免费乘机的基础上,又推出了家属免费搭乘的附属卡,售价15万美元。

这次,Steven依然毫不犹豫地激情下单了,以前只能一个人独自欣赏的风光,现在也能和家人分享这种喜悦了。



Steven没有计算过砸了40万值不值得的事,他享受的是只要兜里揣着VIP卡和护照,就能免费乘坐飞机,随时随地出现在世界各地的便捷和快乐。

此后很多年,他陪同家人去过了很多地方,以至于各大机场成为了他第二个家,那里有他寄存的行李箱,方便他随时开启说走就走的旅程。

看过哆啦A梦的人谁不希望有一扇任意门,而Steven在现实世界里,实现了想去哪就去哪的愿望。



于此同时,Steven也发现副卡使用规则的漏洞:他可以为其他人预定免费的航班。

作为一个乐善好施的人,他很乐意为有出行困难的人提供举手之劳的帮助。

有一次他在印度,发现有名员工着急赶往多伦多,否则将失去工作,他善心大发就帮别人订了张票。

他儿子的同学没坐过飞机,他便利用副卡的权利,带他飞过大洋彼岸看一场足球比赛,帮他圆梦人生第一次飞行旅途。

还有一个证券公司的员工,想要探望他在病榻中的父亲,他也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援手。

而且,他还会用他积累下来的用不完的里程,帮别人升舱。



这一切,对他来说,就是日行一善的小事,不花钱不费力还能助人为乐,何乐不为?

甚至在1998年,美航的首席执行官还给这名VIP客户致信感谢,希望未来能继续合作愉快。



不过,说好的保持合作,结局竟然互撕成了一地鸡毛。

2008年,Steven像往常一样,闲庭信步来到机场,优哉游哉地等着登机。

但这一次,他走到售票柜台要托运飞往伦敦的行李时,他收到了一封美航终止他终身免费乘机的信——

他近二十年的随心飞到期啦!



原来,2007年,美航由于经营不善,开始倒推盘查往年的账目时,才发现Steven这个巨大的黑洞。

当时,美航在推出这个优惠活动前,做过严格的成本控制,认为在当下经济低迷时期,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好比健身房、理发店兜售会员卡,认准顾客在打折的诱惑面前会冲动消费,最终会因为没有时间精力等理由放弃。

更何况,25万美元不是一笔小数目,以当时美国人一年在飞机出行人均花费1万的支出计算,起码也要飞25年才回本。

二十五年那么漫长的时间,除非把飞机当出租车用,不然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多出行的机会。

后来,这个无限次免费乘坐飞机的VIP卡总共卖出了66张,果不其然,绝大部分人都把这张卡积灰了。



可Steven这个bug,他在过去那么多年里,飞了大概1万多次,里程超过3000万英里,相当于绕着地球飞了1200多圈。

按照机票的票面价格计算,他若是按正常购票手续购买,估计要花2000万美元。



为了及时止损,美航要回收这张无限次乘机的VIP卡。

Steven当然不同意,哪怕对方的赔偿款从25万美金加价到200万美金,他也丝毫不动摇。

“钱我多的是,再多的钱也买不到随心飞的快乐!更何况,当年先后支付的40万,能和现在的200万等值吗?”

所以,矛盾不可调和的双方只能走到打官司的地步。



首轮Steven旗开得胜,法官认为他遵守合同条约,提前支付了未来的机票,美航有义务为他提供终身免费服务。

可正当他认为稳操胜券时,美航向他发起了致命的攻击。

他们以“欺诈性使用”的协议条例,认为己方有权终止Steven的VIP权利。

问题就出在Steven乐善好施,给陌生人使用副卡免费坐飞机的这件小事上。

因为合同规定,副卡只能给亲属使用,不能转让给他人。

在白纸黑字的铁证面前,违规的Steven最终败诉。



当然,Steven不服,他继续提起诉讼,依然没打赢官司。

不过,2013年,美航破产重组,这张无限次免费乘机的VIP卡也随之化作云烟,就算Steven胜诉,也不可以免费坐飞机了。

只是,不能随心飞的Steven从此郁郁寡欢,患上了抑郁症。

前半生在环游世界的他,下半辈子却囿于一室之内,失去了到处看看的兴趣。

随时随地说走就走已经成为了Steven的一种生活方式。

当他被没收了无限次飞行的自由,又要重新适应买票抢票的手续,升舱还要加钱,家属也失去了免费乘机的福利,确实无法开心起来。

可以说,这张VIP卡给了Steven多少快乐,就还给他多少痛苦。

煮熟的鸭子吃了半只还能飞了,这种曾经拥有却消失的怨恨,恐怕会让Steven夜夜辗转难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