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秘鲁发现的椎骨等化石残骸表明，始新世曾有一种极为巨大的动物。


对古生物学家和记科学知识的孩子们来说，这可是个大日子。蓝鲸（Balaenoptera musculus）不再是无可争议的有史以来最重动物了。一种新描述的、生活在约3800万年前的化石鲸，名为Perucetus colossus，即使可能没蓝鲸长，但可能比蓝鲸更重。


濒危的蓝鲸重约100~150吨，有些可能达到200吨[1]。而根据发现及描述化石的科学家说，Perucetus colossus大约重85~340吨。他们发现了13块脊椎、4块肋骨和一点儿骨盆骨（见“巨鲸”）。他们最佳估计是，这头鲸重约180吨。这么巨大的质量来自它的骨头，这些骨头很大，密度又高——是一种帮助下潜的演化适应。研究者近日在《自然》上报告了这些发现。


发现Perucetus colossus的研究者认为它可能约20米长，可能生活在浅水中（艺术家重建图）。来源：Alberto Gennari


深潜的鲸演化出了潜入深渊时完全排空肺部的能力，但P. colossus可能生活在沿海的浅水中，这部分是基于科学家对远古海洋的了解。这意味着它下潜时肺里会有空气——这是浅水下潜动物的典型行为，研究者说。


但对P. colossus来说，体内有这么多空气，没点重量可能会让它难以停留在海底，这就是为什么它可能演化出了如此沉重的骨骼。在始新世，大多数海洋资源可能都在海底，共同作者Rodolfo Salas-Gismondi说，他是利马的卡耶塔诺·埃雷迪亚大学古生物学家。不过这种远古鲸类吃的是海草、软体动物还是其他动物的尸体，这还完全是个谜。


其他支系也曾因相同原因演化出了高密度的沉重骨骼，特别是海牛，研究者认为P. colossus可能与它很相似。研究共同作者、德国斯图加特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古生物学家Eli Amson说，和演化出新器官或呼吸系统不同，动物随着时间推移增加或去除骨骼组织似乎相对容易。这种鲸的骨骼扩大了很多，看起来有点肿，好像吹大的气球。


重负


数年前这些遗骸首次发现是在一个称为Pisco组的多化石沉积层，位于秘鲁的海岸地区Ica沙漠。论文共同作者、国立圣马尔科斯大学古生物学家Mario Urbina和团队当时甚至不确定这是骨头。大约在2012年前后，Urbina邀请了老朋友和同事Salas-Gismondi来看发掘了一部分的椎骨。


“Mario跟我说，‘我找到了个东西——超大的——可能它很重要，但我不知道。’他给我看了这些山壁上的化石。”这些化石没有典型骨骼的多孔、海绵状结构。它们看起来“就像石头”，Salas-Gismondi说。直到在显微镜下分析以后，研究团队才确信它们真的是骨头。


来源：参考文献2


从坚硬的沉积物中发掘巨大的肋骨和椎骨花费了数年时间。“他们大概做了20来次考察。” Salas-Gismondi说。“他们每次收集两块椎骨，因为太大太重了。”这些化石现在是利马自然历史博物馆的藏品。


Salas-Gismondi说博物馆现在已经是秘鲁古生物学的中心。“在我们进博物馆之前，外国古生物学家来就是收集化石，带回自己国家。”他说。“现在我们有一个更大的秘鲁古生物学家团队和资金，化石可以留在这里了。”


加利福尼亚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古生物学家Geerat Vermeij称这项研究“绝对酷”。他补充说，“在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古生物学研究的今天，找到这么大这么重的东西，对我来说太惊奇了。”


重写历史？


华盛顿特区史密森尼研究所的古生物学家Nicholas Pyenson同意P. colossus是一种令人敬畏的巨兽，说它“特别大，特别怪”。他说，它可能会改写鲸类演化出巨大体型的历史。但他还不确定P. colossus能摘走蓝鲸作为史上最重动物的王冠。“这个桂冠属于蓝鲸”，他说，“要搞清楚一种灭绝物种的体重太难太难了。” Pyenson补充说这些骨骼不完整，“而我们并不真的知道怎么把肉放到骨头上。”


Perucetus colossus属于一类称为龙王鲸的灭绝鲸类，这个类群中至少有一种，据Pyenson描述说是一种“长而灵巧的动物”。因此他认为Perucetus可能比蓝鲸轻。“我算是持怀疑态度的。”


研究者在P. colossus的骨骼上钻孔研究其密度和内部结构。来源：Giovanni Bianucci


Amson和他的同事并没有宣称P. colossus就是史上最重的动物。他想要澄清这一点：“我们认为它提出了挑战。”从化石推断整个生物的重量涉及许多步骤。在这些化石中，头部形状未知，因为目前还没找到头骨。这头动物可能有许多脂肪，但具体有多少？研究人员只能猜想。


研究团队选择基于相近龙王鲸物种的头骨，来为这头鲸的样子做视觉重建，但他们提醒说，一些细节是推测的。它可能更细长些。但它也可能更长或更胖，Amson说。


那Amson个人怎么看呢？这个可能是史上最重动物的P. colossus长了肉会是什么样子？他说：“可能像个巨大香肠吧”。


参考文献

1. Paul， G. S. Preprint at bioRxiv https://doi.org/10.1101/2022.08.28.505602 (2022).

2. Bianucci， G. et al. Nature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3-06381-1 (2023).


原文以Could this ancient whale be the heaviest animal ever?标题发表在2023年8月2日《自然》的新闻版块上，© nature，doi: 10.1038/d41586-023-02457-0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Nature Portfolio （ID：nature-portfolio），作者：Emma Mar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