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自乌克兰的声乐博士,还是舞台上的班杜拉演奏者。

2017年,我在奥地利维也纳歌剧院演出后,一名个子不高、相貌普通的亚洲男子,走过来跟我打招呼,并要了我的联系电话。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成为这位年长我12岁的中国大叔的妻子。

(追梦的卡地亚)

我是卡地亚,1991年冬天出生在乌克兰的Cherniakhiv,这里树木葱郁,空气新鲜。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而温馨的家庭,我们一家4口人,爸爸、妈妈、哥哥和我。

爸爸是军人,退役后在一家国营企业做技术人员,他性格直爽、刚毅,为人热情大方。遗憾的是,在我20岁时,他就离开我们去了天堂。

妈妈是商店里的店长,她温和善良,特别懂得勤俭持家,是一个传统的乌克兰女性。

我的外形和性格都跟爸爸很像,但跟妈妈亲密一些,所以妈妈的勤俭也在我身上体现了出来。

从小到大,父母对我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只是希望我能做一个正直、快乐的人。他们常说,尽力努力了,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会接受。

(年少时的我)

因为在一个宽松温馨的环境里长大,所以我的性格活泼开朗,但同时又有着爸爸的刚毅和妈妈的善良。

小时候,爸爸妈妈带我去看大海,从没见过大海的我,一下子就被海浪和沙滩吸引了,所以心中一直有一个大海梦。

后来上学后,因为我的体质和身形比较好,老师把我选为体育生。

但在我九岁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对体育的兴趣并不大,对音乐倒是非常感兴趣,可以说是情有独钟。于是在爸妈的支持下,我进了音乐班学习乐理。

初中时,老师发现我嗓音条件好,就叫我学声乐。后来政府正在宣扬民族乐器——班杜拉琴,我对班杜拉琴又非常感兴趣,于是就学习班杜拉琴。

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觉得我的兴趣是我一生的财富。因为这份兴趣,把我自己变得更好,我一直都是音乐班里最好的学生。

(比较喜欢中世纪文化)

2000年高中毕业后,我因平时表现好,而且成绩优秀,在经过熬德萨国立音乐学院的考核后,顺利进入该院学习声乐和班杜拉琴。

大学期间,我热切学习自己喜爱的琴和声乐,不仅在学校获得过各种荣誉,以及各种比赛的成就奖,还获得政府颁发的——乌克兰最杰出的班杜拉琴青年演奏家。

因为在我所学习的专业当中,一直获得专业第一,2014年,我顺利获得本校保研。

在读研期间,我就开始了两份全职工作,一份是被我的教授聘为助教,给她整理文案,做教学前的一些准备,工作比较很轻松;一份是给敖德萨的音乐学校上课。

随着日程的深入,我对音乐越来越来感兴趣,还学会了自己作词作曲,并举行了数场个人演奏会。

(我和我的学生们)

硕士毕业后,我继续在敖德萨国立音乐学院读博,专业是声乐和乐理。博士的两年期间,我经常去欧洲的奥地利、德国、法国等多国进行演出。

在我专注于学业当中时,缘分却是不期而遇。

2017年,在奥地利演出期间,我遇上了我现在的老公。他当时是一个普通观众,其貌不扬,而且年纪不少。

当时,在奥地利维也纳歌剧院里,我演出结束后,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回酒店,还没走出歌剧院,一位亚洲男士过来跟我打招呼,然后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

他表示非常欣赏我的演奏,之后,他说为了以后便于交流,要了我的联系电话。

当时,我看他年龄比较大,看起来还是算真情,不好驳他面子,就给了他电话号码,就当交个普通朋友吧。

(演出结束后收获鲜花)

一个星期后,有一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非常热情地想邀请我吃饭,我才想起是那个中国大叔。当时,我已经回到乌克兰了,所以只表示了感谢。

过了大概不到一个月,我又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他出差路过乌克兰,现在在敖德萨,要不要跟他一起喝杯咖啡。当时,我刚好有时间,就接受了邀约。

他很健谈,也很有文化,知识面很广,跟他聊天很轻松很快乐。这次见面,他给了我不错的印象。

而且,他还说他在维也纳舞台上看到我后,想去后台见我,工作人员不给进,后来花了小费,才有机会见到我的。我没想到他这么用心,有点小感动。

之后,几乎是每隔一个月,他都会来看我,请我吃饭,然后聊天散步。有时候,我在其他国家演出,他也会追随到当地,在我结束演出后,一起吃饭聊天。

(我们在旅途中)

他的目的很明确,我不敢贸然接受,对我来说,毕竟不是一见钟情。但是越了解,觉得越谈得来,相处也比较融洽。

他叫Danny ,1979年出生在中国,后来在加拿大长大。大学毕业后,他在土耳其一家医院经营海外市场,跑过70多个国家,人生阅历比较丰富,心胸开阔。

虽然年长我12岁,但我们在灵魂上比较契合,有相同的人生态度,都觉得快乐很重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以物质而转移。

而且他风趣幽默,对我比较上心,处处关心我。他的工作非常忙,为了能跟我见面,出差国外时,总要在乌克兰作短暂停留。

虽然他对我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但细心地关怀,发光的眼神,让我感觉他是非常爱我的。这个大叔在不知不觉中就走进了我的心里。

(录音棚里演奏)

在交往差不多一年的时候,他邀请我去土耳其玩。在那里,我看见了我从小就喜欢的大海,那里的景色很美,碧水蓝天,感觉整个画面非常干净,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然后,我们还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去北塞旅游,那里的美食以及海浪、沙滩和水上运动,带给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快乐。

在旅游的兴奋中,他向我表白。当时他拿了一个自己亲手做的铁圈戴在我的手上,非常真情地对我告白,并表示以后一定换一个钻石戒指给我。

我没有在意是不是钻戒,我觉得他的用心就值得我接受。所以,我答应了。

感情这个东西很奇怪,原本不一定看好的人,因为灵魂的契合,温暖的溶入,爱的包围,最后竟然铸就了“喜欢”的强气流,侵入了心底。

2020年,我博士毕业了,学院准备聘任我为副教授。

(带学生演出)

当时国内局势不稳,大环境不好,我也不想跟Danny长期分开,土耳其又是我喜欢的地方,于是就向学院辞了职,带着我的行李来到了土耳其。

当时我妈妈舍不得我离她那么远,又担心他会对我不好,比较反对我去土耳其。

但我还是遵从了内心的想法,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妈妈,最后妈妈还是尊重了我的选择。

来到土耳其后,Danny 只要有时间,就带我去土耳其各地和周边国家游览,吃遍当地的美食,我们过得非常快乐。

土耳其人一般不吃猪肉,不养猪,市场上也有猪肉卖,但每斤需要200块人民币左右,非常贵。

我们为了吃猪肉,开车去保加利亚买猪肉,买回来自己煮,吃得特别开心。

(我跟我的班杜拉琴)

2021年,我们打算回中国结婚,因为Danny的父母在中国。Danny考虑到父母年纪越来越大了,他是独生子,父母在国内没人照顾。

他希望我在中国找工作,他的工作主要是海外市场,经常出差,回土耳其的工作是可以远程操作的。

他朋友说,像我这样的学历,在中国应该是有市场的。于是我在网上投了简历,不到一个月,就收到了昆山一学校发来的邀请函。

但这个时候Danny的护照出了点问题,回不了中国,我也就跟着留了下来。

有天,我跟Danny去健身房锻炼身体,他做了仰卧起坐以后,就突然说,他站起来感觉非常的不稳定,有些摇晃,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当时,我们也就没当回事,以为是运动给身体带来不适。结果到了晚上后,他就感觉恶心,想呕吐,然后天旋地转。

(不忘秀一下)

我猜想可能是中风了,还专门叫了救护车。但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他各项指标都正常,医生也搞不清是什么情况。

但是从那一天开始,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不对了,他无法正常行走,只要一下床就感觉不稳,然后每天睡觉前有想呕吐的感觉,但又无法确诊。

之后过了差不多三个月时间,他通过网络联系了北京的专家,才确诊它是属于一种叫耳石症的疾病。但由于时间拖长了,整个生理系统比较乱,他心理上已经无法克服这个障碍。

这种情况,会导致于这个疾病长期存在,发展成为持续性眩晕,这种病就不再是耳石症那么简单,而是定性为PPPD疾病。需要吃抗抑郁的药,来缓解症状。

Danny在生病期间,因为头眩晕,总想呕吐,导致胃口也不好,我就想办法做他喜欢的食物,而且不能做得单一,得经常做不同的食物,保证营养供给。

(演奏中)

这个病还要经常去做检查或康复训练,陪他去的路很艰难,因为他走不了几步就晕眩,要靠着我的肩膀休息。身边任何时候都不能缺人,因为说不定他哪会儿就会晕倒。

后来一直吃药和进行康复训练到2022年,历经了小两年的时间,才基本康复。

Danny的病情基本控制后,他觉得一定要给我一个婚礼。但因为口罩问题,我们回不了中国,而土耳其又很难申请到结婚证。

之后在2022年9月,我们在丹麦申请到结婚证,并举行了婚礼。

(我们结婚啦)

当时因为疫情,双方的父母亲人都没有到场,婚礼虽然简单,但非常郑重而有仪式。

婚后,我和先生想办法去了波兰看望我妈妈,因为乌克兰的混乱,妈妈已经到了波兰。

今年五月份,我们终于回到了中国。从新加坡转机到达上海机场。一下飞机,我就感觉到了中国的繁荣,这里不仅人多,建筑也多,而且建筑的种类也多,一点也不像我在乌克兰听说中的中国。

中国人给我感觉首先就是热情友好,不管走哪里,都要请吃饭,而且还特别会懂得照顾人。

而且个个城市都很繁华,高楼林立,绿树成荫。每个城市都有大小不同的公园,这个是我非常喜欢的。

在这里,不仅科技发达,服务也非常好。足不出户就可以拿到想要的东西。不用带钱在身上,手机就可以结账买东西。

我太喜欢中国了,决定留在中国。

(我们在坐船游览)

我在网上投下的简历,到现在已经收到了好几个学校的邀请函。

目前,我还在选择。我想选择我喜欢的城市,选择生活节奏比较符合我的地方,当然,这个也要符合我先生的喜欢。比起繁华,我更喜欢清新、安逸的小城市。

这就是性格使然吧。就像我跟我先生一样,我们契合的是灵魂,而不是表象。其实,经历过繁华的人,更懂得自己内心的需求。

择一处自己喜欢的城市,做自己想做的事业,跟志趣相投的爱人相伴一生,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