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桂园位于佛山的办公室。专家担心，该公司的麻烦可能会蔓延到金融市场。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中国房地产巨头碧桂园已经亏损了数十亿美元，未付账单高达2000亿美元。据估计，该公司在中国数百个城市的未交付公寓近100万套。这家30年前由一位农民创立的民营开发商正逐渐接近违约。
在中国的房地产市场，有很多赖账的开发商不再支付账单。碧桂园破产的可能性值得关注。
该公司试图表现出信心。碧桂园总裁莫斌上周表示：“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他承诺将“全力自救”。
但问题远不止一家公司这么简单，而且时机不可能更糟了。如果碧桂园违约，这将是房地产市场多年来一连串崩溃中的最新一起。从疫情期间的瘫痪性封锁中走出来，中国领导人迫切需要国家经济引擎的复苏。然而，随着房价下跌，人们减少支出，消费者和商业信心减弱，经济增长正在放缓。
8月，富阳的碧桂园楼盘。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现在，专家们担心碧桂园的麻烦会蔓延到更广泛的金融市场，阻碍房地产行业的复苏可能性，并将损害扩散到整个经济。
碧桂园是如何陷入困境的？
拖欠债务的房地产公司不断增多，它们不计后果地借贷，然后停止支付账单。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一年前，碧桂园还是其中的模范企业。
碧桂园由杨国强于1992年创立，是全球最大房地产热潮的受益者。它的成功让杨国强成为亿万富翁，并成为中国经济显著增长的见证者。中国人在积累财富方面几乎没有其他可靠的选择，于是他们将收入和储蓄投资房地产。与其他大型民营开发商一样，碧桂园不断借贷，而且往往是借更多的钱来偿还贷款。它的假设是，只要继续扩张，就能不停偿还债务。
但债务规模变得太大，当局开始担心这会威胁到更广泛的金融体系。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下令，房子应该是用来住的，而不是用来炒的。2020年，政府采取严厉措施，限制房地产公司的融资能力，并引发了一系列违约。
碧桂园的成功使其创始人杨国强成为亿万富翁。 VISUAL CHINA GROUP, VIA GETTY IMAGES
即使其他开发商停止支付账单，碧桂园仍在履行自己的义务。它开始更多依赖出售期房的收入，并用这笔钱为运营提供资金。
今年房屋购买量的下降使该公司陷入危机，面临着它所谓“成立以来最大的困难”。
问题有多大？
市场、投资者和购房者都在担心最坏的情况。8月初，碧桂园两次拖欠贷款利息。如果它不能在9月初之前还清债务，或者在30天的宽限期之后让债权人给它更多的时间，它就会违约。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投资者不太可能借给它更多的钱。该公司在香港的股价已跌破1美元。
碧桂园的亏损在不断增加。该公司曾表示，预计今年前六个月将出现高达550亿元的亏损。
碧桂园的麻烦让投资者感到恐慌。 ALEX PLAVEVSKI/EPA, VIA SHUTTERSTOCK
专家表示，即使人们仍在购买碧桂园的公寓，售出的公寓也不足以弥补资金缺口。此外，谁愿意从一家可能无法完工的公司那里买房呢？
所有这些都让人担心碧桂园最终会落得中国恒大一样的下场，恒大是另一家房地产巨头，于2021年爆雷，引发了全球市场的恐慌。
“碧桂园违约的影响可能不亚于恒大，因为它的规模太大了，”专注于中国的研究公司Gavekal的房地产分析师咬丽蔷说。
而且情况可能会更糟。一些大开发商已经违约。市场比恒大爆雷时更加紧张。政策制定者虽然最近誓言支持房地产市场，但在提振信心方面做得还不够。
“在政府做出反应之前，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咬丽蔷说。
政府能拯救碧桂园吗？
或许。中国的政策制定者之前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在多年的紧缩政策之后，中国最高领导层已经发出信号，表示将调整政策，并采取降低利率等措施，让买房变得更容易。
但到目前为止，这些措施还不足以扭转房地产市场的低迷。政策制定者不太可能回到企业可以为投机项目积累巨额债务的时代。
楼市也不再像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房地产繁荣时期那样增长，这一繁荣推动了中国大部分地区的城市化。
北京在建的碧桂园住宅楼。 TINGSHU WANG/REUTERS
中国领导人已经明确表示，中国经济增长不能如此严重地依赖房地产。银行和投资者向开发商砸钱助长房地产泡沫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一些专家表示，更有可能的情况是，政策制定者将尽最大努力，确保购房者拿到他们所支付的公寓。
许多重大问题仍未得到解答。例如，如果碧桂园这样的开发商永远无法偿还油漆工和建筑工人等供应商的欠款，中国经济会发生什么？
据Gavekal研究公司估计，中国民营开发商的未付账单总计3900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