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同时开展多种转型
大众的问题不禁使人们想起商业史上最著名的警告之一：2011年，掌舵诺基亚不久的埃洛普将前者比作“着火的平台”，而当时的诺基亚是世界上最大的手机制造商。不过，埃洛普当时敲响的警钟无济于事。几年后，诺基亚被拆分，手机业务被出售给微软。拥有众多品牌的强大的大众汽车，甚至德国最强大的汽车行业也将遭此厄运吗？倘若如此，这对欧洲最大的经济体将意味着什么？
德国的汽车行业似乎不太可能立即崩溃。按照收入计算，2022年大众汽车是世界最大汽车制造商。7月27日该公司报告称，2023年上半年收入同比增加18%，达到1560亿欧元。德国的另外两家汽车巨头宝马和梅赛德斯-奔驰的现状也不差。然而，灾难如今不再是不可想象的。德国工业家对未来感到焦虑。德国老板们认可舍费尔的担忧并发出其他抱怨，比如僵化的官僚主义等。与大多数其他行业相比，汽车制造商们更容易面临这些挑战，因为他们不得不同时开展多种转型。例如，必须使汽车实现电气化并学习开发软件。业内人士坦承，汽车工厂将不得不收缩规模甚至关闭，许多供应商也是如此，尤其是那些内燃机和变速箱零部件生产商。来自中国的竞争对手已经开始向海外扩张，尤其是欧洲。去年，中国首次比德国出口更多汽车。
所有这些问题都汇集到沃尔夫斯堡——大众汽车的总部所在地，因此这里也是舍费尔隐喻中的“屋顶”。媒体报道显示，大众集团的电动汽车订单比计划低30%至70%。在中国快速增长的电动汽车市场上，大众汽车品牌的市场份额仅为2%。
与汽车相关工作岗位很庞大
德国车企“消亡”的后果取决于你认为该行业到底有多大。汽车制造业在德国的直接雇员不到90万人，仅占德国劳动力的2%左右。如今在以德国品牌出售的乘用车中，近3/4在外国制造。去年仅有350万辆汽车驶出德国工厂，与20世纪70年代中期大体相当。汽车在德国出口商品中的占比为16%，汽车行业对德国的经济重要性在2017年达到顶峰，占该国总增加值的4.7%。
此外，仅关注狭隘的行业数据将忽略该行业对德国的真正重要性。“它是一种操作系统”，一家研究中心的负责人法尔克说。首先，汽车行业不只包括依赖大众汽车的直接供应商及其同行。据估计，德国汽车的全球需求间接支撑着160万个其他工作岗位，这让汽车行业就业人数达到250万，超过德国劳动力的5%。其次，德国的投资和创新也与其汽车制造商息息相关。汽车行业占到德国2020年制造业固定资本形成总额的35%，2021年占到德国制造业研发总额的42%以上。2017年汽车制造商占到企业专利申请总量的近一半。最近的一项研究显示，在德国的400个城市和县中，48个严重依赖汽车行业提供的工作岗位。柏林社会科学研究中心研究员施罗德称，如果汽车制造业衰落，德国将面临许多地方危机。换言之，若德国的汽车工业蒸发，就将“在欧洲中部留下一个经济大坑”。
许多人已在考虑填补空出来的经济空间
美国圣母大学学者巴赫曼认为，德国政界需要更相信市场力量，以填补随着德国汽车制造业衰落而开放的经济空间。咨询人士伯恩沙因表示，超大型汽车工业曾经是德国的优势，但它越来越阻碍该国发展。“汽车最能展现德国全面专注于机械工程”，他说。正如大众汽车软件部门持续面临的问题所显示的那样，一个为批量生产昂贵机械而经过优化的经济系统，将难以在日益数字化的世界中重塑自己。一旦汽车行业不再占据主导地位，就将出现更多替代空间。一些业内或相关行业人士已经在想象没有大众汽车的未来。大众汽车及其德国同行一直在帮助人们改善出行方式，他们没理由不继续以聪明的新方式来做到这一点。（王会聪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