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端午档最火爆的电影,非《消失的她》莫属。

这部电影拍摄于去年11月,耗时3个多月就拍完了,总成本预计不超过1.5亿。上映13天,《消失的她》累计票房已经突破26亿,总票房跑到30亿以上,已经是必然的了。陈思诚说过,他拍的电影投资的一般回报率在10倍以上。



和别的导演相比,陈思诚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商业电影导演。

火爆全球的网游《原神》创始人蔡浩宇在复旦大学念书时就说过:“我的梦想就是做能赚钱的游戏。”当金钱与梦想结合时,往往就是做好产品的基本底色。产品垃圾,可以骗到钱,但绝对赚不到钱。真正良性的商业循环,就是用大众喜欢的产品,去吸引大众买单。

在中国的电影圈,有一个很坏的陋习。许多大导演自诩为艺术工作者,喜欢莫名其妙地拔高自己的艺术品味,去拍一些取悦自己内心的作品。但是呢,又特别希望这样的作品能够大卖,能赚钱。当电影票房扑街时,又责怪观众素质低,观众品味低,不是电影不好,实在是观众太烂。



这叫什么?这就叫,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这就引出一个奇怪的循环。同一个导演,但作品质量起伏巨大无比。就说张艺谋,他能拍《菊豆》、《活着》、《大红灯笼高高挂》这类高艺术价值的作品,也会拍《满城尽带黄金甲》、《长城》、《满江红》这类口碑崩坏,被观众骂得狗血淋头,但票房大赚特赚电影。



冯小刚也是如此,既能拍《甲方乙方》、《非诚勿扰》系列这类低俗喜剧,也能拍《唐山大地震》、《一九四二》等这类苦大仇恨的作品。一边坚守艺术节操,来拔高自己在影视圈的地位,另一边去取悦大众,把钞票都拽到口袋里,实现名利双收。



可张艺谋也好,冯小刚也罢,他们都缺乏真正的内容创作实力。他们的崛起主要来源于对文学名著影视化改编。是先有了文学名著,才奠定他们的电影艺术的高度。一旦脱离文学名著,作品质量断崖式下滑。

像张艺谋的《活着》,作者是余华,《大红灯笼高高挂》的作者是苏童,冯小刚的《唐山大地震》,作者是张翎,《一九四二》的作者是刘震云。这些文学名著奠定了张艺谋、冯小刚的电影艺术高度,他们的艺术地位本质上来源于文学名著。



只有姜文是一个异类,他不想为了钱去取悦大众,也不想刻意拔高艺术,去脱离大众。为了“站着,还把钱赚了”,姜文拍出了一部神级电影:《让子弹飞》。这部电影既坚持了艺术追求,又俘获了观众,大概率会成为一部传世之作。



陈思诚和这些导演最大的不同在于,他拍电影不为别的,就为了赚钱。为了电影大卖,他不摆架子,不把自己看作大导演,大艺术家,就遵循一个原则:“观众喜欢,票房大卖。”

要做到这八个字就极为不容易的。就像做一碗米粉,你凭什么让大家都来你的店里吃?你凭什么成为整条街最畅销的米粉店?首先,你得尊重客户。

陈思诚在商业电影上的成功,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尊重观众,尊重市场,他不要曲高和寡,他愿意挨一些骂,把钱赚了就行。

作为一个电影商人,要做的是适销对路的产品,而不是曲高和寡的艺术品。从《唐探》系列,到“翻拍”宇宙,陈思诚已经探索出一套可良性循环的商业电影路径。



大家都知道好莱坞。好莱坞电影的全球化,本质上是全球故事的好莱坞化。如来自日本的《哥斯拉》、中国的《花木兰》、《功夫熊猫》、英国的《魔戒》三部曲、墨西哥的《罗马》、《鸟人》等。全球的好导演、好故事,经过美国好莱坞的制作之后,就能迅速风靡全球,制霸全球电影市场。

陈思诚则反其道行之,把外国的故事搬到外国,再套上中国的内核,去外国拍一部中国电影。像《误杀》,《误杀2》、《消失的她》都设置在东南亚,但拍出来却是一个中国的故事。



这样做有三大优势:

其一是,翻拍外国著名电影,可以确保电影的质量。《误杀》翻拍自印度《误杀瞒天记》,《消失的她》翻拍自苏联《为单身汉设下的陷阱》。这些经过市场检验的剧本,在逻辑上是经得起敲打的。即便有一些瑕疵,也无关整体的流畅性。



其二是,易过审,尺度可以放大。《误杀》、《消失的她》如果背景设定在国内,是很难过审的。尤其是《误杀》,关于警方的贪腐、黑暗,权势滔天以及最后的街头暴乱背后的贫富对抗,只能放在泰国。

其三是,悬疑片天然具有调动观众的属性,可以带着观众一直往下看。陈思诚的悬疑片不是那种烧脑悬疑片,只是一个串联工具。大家看的时候,不会太累,不需要过于思考,看完后,最后讨论的也不是悬疑,而是悬疑背后的社会问题。



《误杀》表达的小人物如何对抗权贵,最后又因自我的救赎,而被权贵反杀。《消失的她》表达的元素就更丰富了,有凤凰男、女千金、小镇青年、杀妻夺财、东南亚的地下赌场、不对等的婚姻等,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可以制造持续的热度,也是观众喜闻乐见的话题。



其实,“翻拍”系列陈思诚本人都不是导演,《误杀》的导演是柯汶利,陈思诚是监制,《消失的她》导演是崔睿、刘翔,陈思诚也是监制。不过,背后的出品公司是陈思诚的壹同文化,他本人持有受益股份38%。仅《消失的她》这一部电影,陈思诚预计就能进账10个亿。

陈思诚不一定是一个好的艺术导演,但他确实是中国最成功的电影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