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9日,穗坂姐弟妹4人携带装有儿子尸体的银色行李箱,出现在自家周围;20日,4人又出现在大阪梅田商业街;同日,被圈禁的穗坂母亲从家中逃出,并被警方收容监护;21日深夜,穗坂4人宿在京都一家网咖;22日,警方在神户三宫商业街将穗坂4人控制;同日,穗坂为警察指路,找到了被遗弃在草坪、于19日死亡的小修。
死去的6岁孩童、被长期圈禁的祖母、行迹诡异的姐弟妹4人······简述案件始末,便已经如此光怪陆离。而当我们仔细了解这一家,将会发现更多超出正常人思维逻辑的细节。
6月20日,半夜11点多,一个神色慌张、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出现在街上,一位男子发现她后,立刻上前确认情况,并报警。
“发现她的时候,她脸上的那个黑眼圈特别明显,眼球也不是正常的颜色,是那种浑浊的棕褐色。”报警的男子说。
警察到场后,老人说:“我被儿子女儿家暴了!我是逃出来的!”
不仅如此,意识略显模糊的她还说,自己的外孙很危险,很有可能已经被儿子女儿害死了。
这个57岁的老人家,名叫由美子,和自己的4个孩子一同居住在神户市西区的一栋公寓楼里。34岁的长女穗坂沙喜育有一子,叫小修,6岁。穗坂沙喜还有一个弟弟和一对双胞胎妹妹——32岁的大地、30岁的朝美和朝华。
由美子自述,从今年3月开始,自己的儿子女儿已经断断续续数十次、把自己关进衣橱,而且还要从外面把衣橱门锁上。
记者测量了同公寓楼的其他房间。同规格的衣橱,高180厘米、深100厘米,宽度也只有70厘米。
“还是会给我吃的、也允许我上厕所······”由美子说。但通过验伤,她的左眼已经出现皮下出血、背部也有多处伤痕,可以确认,她经历了长期的暴力对待。
而老人口中提到的外孙,警方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那孩子的踪迹。
通过调出穗坂一家附近的监控录像,警方发现,在老人逃出的1天前,穗坂及弟弟妹妹、一行4人,携带着一个银色拉杆箱出了门。
4人在影像中看上去非常亲密,双双手挽着手,且在当时28°高温的情况下,4人全部穿着长袖。
鉴于祖母的口供和摄像头的影像,警方推断6岁的小修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因此,追查穗坂一行人的行踪便成了最紧要的任务。
经过追查,警方发现了20号白天、穗坂4人的踪迹——大阪梅田商业街。
他们依旧穿着格格不入的长袖衣服、扇着扇子、背着大大的双肩包,而且依旧是手牵着手。
通过影像可以看出,他们气定神闲,并不像什么“逃亡”,而是像在旅游。期间,四人还走进一家餐厅用餐、又去物产店选购商品······
21日夜间,四人竟又出现在了京都,在网咖住了一晚。
22日,警方在神户市三宫商业街、将从京都回来的穗坂沙喜4人限制行动。
随后,穗坂沙喜引领警察去往一处荒郊,在一处草丛中,发现了还被塞在行李箱中的小修。
通过验尸,确认小修是于19日身亡,死因:外伤性刺激。
警方立刻以致死、抛尸罪,将小修的至亲、也是杀害他的嫌疑人逮捕。
据穗坂沙喜供述,杀害小修一事,是由弟弟大地下达命令,姐弟妹4人联合执行······
小修在今年4月20日时,便被保育园的职员发现身体上有多处伤痕。
4月24日之后,神户市儿童家庭局将小修定为“需保护儿童”,并与小修一家交涉、希望由政府暂时看护孩子。
回看时间轴,当时的祖母由美子已经开始被子女反复监禁,家人之间的矛盾早已凸显。那么为什么,她还会出面拒绝儿童家庭局的介入呢?
事实上,这一家人的“离奇”,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在穗坂姐弟妹4人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一家人住在神户市垂水区的一处住宅楼。
据邻居们回忆,似乎他们兄弟妹4人经常受到父母的虐待。
“冬天、特别冷的时候,看见大地一个人站在外面。我上前打招呼,发现他的手臂看上去很奇怪,卷起袖子一看,肿得老高、新新旧旧的全都是伤口。”
从小生活在暴力中的大地,也长成了一个习惯使用暴力的孩子。上小学的时候,大地便是“远近闻名”的暴力狂。一次,他在后面疯狂追赶同年级的一个女孩子,导致女孩惊恐万分、失足摔下楼梯,她手中拿着的牛奶瓶碎了一地,碎片扎进了手里。
受害者的爸爸说,事发之后,大地和他的父母都没有出面道歉。自己的宝贝女儿自那之后,长期不敢下楼梯,手中的碎片历经多次手术、才全部取出,但最后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一根手指永远也无法正常伸直了。
“女儿受伤后3个月,大地母子总算是在班主任的催促下来见我了。我记得特别清楚,大地的妈妈塞给我一盒廉价的饼干,说了一句‘这个你拿着,我家孩子不对’,就走人了······这样的态度让我至今都无法释怀。”
另一边,小修的生母、大地的姐姐——穗坂沙喜,从小就患有轻度痴呆症。
幼时的她,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个健全的孩子,但还是有积极地面对生活。据儿时的好友回忆,穗坂沙喜还参加过06年兵库举办的全国残疾人运动会。
“那时候,我看到过沙喜脚上有很大的烫伤。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是妈妈抽烟的烟灰掉下来的。”
穗坂一家,当时也算是“臭名远扬”——自家的垃圾有时候会从阳台扔下去,搞得住宅附近到处都散着恶臭。偶尔照规矩出门扔垃圾,也都是只有穗坂沙喜一个小姑娘在做。
“那个时候,沙喜还说,她的妈妈除了骂自己,其他什么都不会做,家务和照顾弟妹这些事,也都是她一个人在做。”
高中毕业后,穗坂先后做过捆包流水线工作和夜店女郎,后来,她爱上了一个牛郎,怀了小修。
据儿童家庭局回应,在穗坂沙喜的母子记事本中,有“对育儿感到很不安”的记录。
目前的这个住宅,最开始是穗坂沙喜的母亲及双胞胎妹妹3人居住,后来,穗坂带着小修也住了进来。一家人都没有工作,靠着每个月政府35万日元的补贴过生活。
几年前,家里停掉了燃气,几个人洗澡都是去附近的澡堂。后来,澡堂歇业了,他们就借邻居家的浴室洗澡。
小修自出生以来,就进入了保育园。作为妈妈,穗坂沙喜似乎并不知道该如何承担育儿的任务。
“有时候看到那家的妈妈带儿子散步,小孩子的身上都捆着一个绑狗狗用的牵引绳。早上等待保育园接送车的时候,那孩子也是被捆在停车点的柱子上,身边没有大人。”邻居说。
自从今年、大地也搬了进来之后,小孩子的惨叫声和哭闹声越来越多。邻居们总能听到这家大人的怒吼声,也经常会看到孩子趴在阳台上、哭着求救。
有时候气氛诡异、有时候大吵大闹,但有时候又能看到一家子人亲亲密密地集体出行。
邻居们既担心小孩子的安危,但又不敢轻易报警,怕多管闲事、招来报复。
如今,惨剧已然发生,小修已然离开人世。
虽然无辜幼小的生命的消失,令人扼腕······但是,若小修活下去,他会获救吗?
悲剧的轮回,从幼年的沙喜和大地,转到了小修的身上。面对这幽暗、无尽的黑洞,到底该如何才能了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