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罗海韵
6月18日,话题“大四男生实习薪资1万4妈妈仰天大笑”登上微博热搜,阅读量超过3.5亿。据“白鹿视频”发布的微博,福建福州的网友晒出视频,大四的弟弟刚去实习,还要在船上写论文,月工资1.4万,妈妈听到后乐得仰天大笑。这一视频引发关注,很多网友关心,这是什么实习工作?海运行业工资水平这么高吗?也有海运行业从业者在留言区现身说法“工资高,但是很辛苦”。
白鹿视频发布的内容(图源微博)
博主原视频已隐藏
回复记者:弟弟是轮机类岗位
6月19日,封面新闻记者采访发现,原始视频首发于某视频平台,但是目前,该平台上的原始视频已经被发布者隐藏,而且视频发布者关闭了陌生人私信功能。许多闻讯赶来的网友,在博主19日发布的另一则哈哈大笑的视频下留言,询问1.4万实习工资的事情,并表达了对海运行业的好奇。当记者留言提问:“请问你弟弟学的什么专业,是否已经上船开始工作?”这位发布者在留言区回复记者:“弟弟已经在工作了,轮机工程专业,轮机类岗位,再具体的我也不懂,所以干脆没问他那么多。”不少网友关心船员的日常生活和工作性质,对方回答道:“船员确实不是谁都能当的,没人可以否定这份优秀。”问及为何删除了原始视频,对方表示,有的评论让家人看到会不开心。
截至记者发稿时,这位视频发布者已经删除了最新一条视频留言区的所有评论。
揭秘真实的海运行业:
非常辛苦才能拿到这个薪酬
真实的海运行业,是否如视频发布者晒出的薪水那样“看上去很美”呢?记者采访到了一位从事了11年海运工作的二副江涛(化名),他看了网络走红的视频之后坦言:“(海运行业)实习生想拿一万四,那必须得是实习期顶班做水手,还必须是外贸船,还必须船上有别的营收,非常辛苦才能拿到这个薪酬。”
真实的海运职业是什么样的呢?江涛介绍,船上的海员分为两个工种,一个是农机部,一个是甲板部,两个部门下面又有不同的工作职务,船长总管两个部门。“大家的职务不同,分工不同,从业者的工资薪酬也是不同的。”
水手主要负责船舶的保养和加油,驾驶员主要负责航行值班和开船,二副负责整个驾驶台仪器,大副负责船上装卸货物和配载装载,船长则总管全船的一切事务。虽然工种不同,但海运行业从业者都需要进行技能培训,考核通过之后,他们才能持相关资质证书上岗,在船上进行长时间的实习。
谈及网友十分关心的安全问题,江涛透露,海运行业有一定的风险,工作强度很大,很考验海员的各项素质。船员签署项目制合同之后,要在海上连续漂几个月,一般是8个月左右,最长时间会达到12个月,在这期间会不停地在各个港口之间中转。“由于船体在航海过程中受风浪影响是不平稳的,船员容易磕碰,特别是台风天气,船会更晃动,如果事先不注意,人很容易被重物砸到。此外,船只靠近码头的时候,固定缆绳的过程需要格外注意,如果受力过大,也很容易让船员受伤。”
从高中毕业后进行两年制的驾驶员培训,实习一年后开始做水手,再逐步成为二副,江涛提到一次印象最深刻的海运经历:那次,船只停靠码头的时候需要缆绳加以固定,如果船只太大还需要拖轮加固,新来的实习生一不留神,将缆绳往船上挂的时候,手指直接粉碎性骨折。
据江涛介绍,每条船的航线是船公司来制定的,公司会提前确定船员前往哪个港口拉货,船长接受指令后交给每个人分摊工作任务。比如大副负责甲板部,二副负责画航线,三副与二副一起负责航运中有关开船的事务。虽然每个船运公司的工资不同,但船长经过重重考核才能达到对应职务,月薪通常能达到5万元。月薪如果达到1万,职级至少要达到三副,而实习生的实习期满一年之后,需要先提交实习报告给海事局,拿到水手证之后才有资质成为三副。
海员劳动强度较大
对知识面的要求也比较高
据了解,海运行业的流动性强,正常合同制是6到8个月,海员在签署合同之后,做完规定时间内的工作,就可以集中休假。
由于海运行业的流动性,一条船上的工作人员上船时间不同,合同到期后的去向也各不相同。根据不同的航线,大家工资水平也不尽相同。相比国内航线,跑外贸航线的海员薪酬更高,运输原油、液化天然气等船只上的水手,工资水平也会相应更高,但是平均工资也难以达到一万多块,除非当月有特殊情况获得薪酬上涨。
此外,在邮轮上做船长的文旭(化名)接受采访时,也谈及了海运工作的辛苦:“海员的劳动强度较大,在外生活不太方便,都是吃集体伙食,也很难照顾家庭,这个职业对知识面的要求比较高,需要高学历人才参与。我特别呼吁改善海运行业的薪酬待遇,提升从业人员的综合素养,同时改善海运行业的就业环境,让从业人员更有保障。”
尽管从事航运业面临着一些风险和挑战,但相对较高的薪水,依然吸引一些年轻人参与其中。江涛透露,虽然项目制具有不确定性,海运行业也有风险,但目前工资较之过去多了将近一倍,自己也有上升空间,未来仍然会继续考虑做海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