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J. KIRKPATRICK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华盛顿——前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主任周三指称，在2020年初就新冠病毒是否源自实验室泄漏展开讨论时，联邦高级卫生官员没有让他参与其中——其中一名官员安瑟尼·福奇博士后来表示，实验室泄漏说法“完全脱离现实”。

疫情暴发三年后，前疾控中心主任罗伯特·雷德菲尔德博士的指控让围绕着病毒起源科学问题挥之不去的怨恨和党派分歧成为外界关注焦点。

在特朗普政府期间执掌疾控中心的病毒学家雷德菲尔德认为，这次大流行很可能是实验室泄漏的结果。他于周三在众议院新冠病毒大流行特别小组委员会的第一次听证会上作证，该小组委员会正在深入调查这种导致全球近700万人死亡的病毒的起源。

听证会没有给出新的证据，却上演了大量的政治戏，同时它也清楚地表明，要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种病毒是由实验室逃逸还是从动物自然传播给人类是非常困难的。加州民主党众议员阿米·贝拉说，这是一个值得回答的问题。在该小组委员会任职的贝拉是一名医生，他说自己对这个问题持不可知态度。

“指责并不能让700万人复活，”贝拉在接受采访时说，“但如果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就能防止另外700万人死亡。”

雷德菲尔德说，答案可能来自情报机构，而不是科学家，两党议员似乎都同意这一点。上周，参议院通过了一项动议，要求解密与武汉病毒研究所有关的情报，该研究所是一家专门从事新冠病毒研究的实验室，位于大流行的发源地中国武汉。预计众议院将于周五审议该动议。

在美国，新冠病毒来自实验室的说法最初被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的批评者视为阴谋论，而特朗普总统接受实验室起源观点，同时试图将大流行归咎于中国。但现在，人们开始重新审视它，部分原因是新的情报使能源部以低置信度得出结论，认为这场大流行最有可能是一次实验室事故造成的。

众议院听证会上的另一名证人杰米·梅茨尔说，“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实验室来源假说，但越来越多的间接证据表明，这至少不是捕风捉影。”梅茨尔是大西洋理事会高级研究员，曾在克林顿政府任职，自称为民主党人。

在提出实验室泄漏的理由时，多名证人集中关注新冠病毒导致疫情的一个特定特征。这种特征被称为弗林蛋白酶切割位点，有助于病毒有效地感染人类细胞。



国家情报总监埃夫里尔·海恩斯表示，现在的一个共识是，导致新冠的病毒并非是作为一种生物武器人为制造出来的。 HAIYUN JIANG/THE NEW YORK TIMES

目前还没有证据表明，武汉实验室的研究人员收集的病毒中有任何可能被改造成导致新冠疫情的病毒。科学家们说，自然进化过程可以很容易地解释弗林蛋白酶切割位点的存在。

虽然武汉出现的新冠病毒的已知近亲缺少弗林蛋白酶切割位点，但许多其他冠状病毒具有相同的特征，包括引起感冒的冠状病毒。

雷德菲尔德作证说，他对弗林蛋白酶切割位点感到震惊，他说，“它对人类受体具有很高的附着力，现在方向完全变了，”改变了它与人类细胞结合的能力。

但是冠状病毒——包括2020年在老挝发现的蝙蝠冠状病毒——可以在没有弗林蛋白酶切割位点的情况下附着在人类细胞上。犹他大学病毒学家斯蒂芬·戈德斯坦表示，弗林蛋白酶位点影响病毒进入细胞的途径，但不影响其结合能力。

“他说的全是错的，”戈德斯坦谈到雷德菲尔德时说。“罗伯特·雷德菲尔德要么无知，要么在对国会撒谎。”

雷德菲尔德称他被排除在有关病毒起源的讨论之外，这一指责的核心是2020年2月上旬为了尽快找出新病毒的来源而进行的电子邮件沟通和一次通话，那是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大流行疫情的前一个月。

当时，一些科学家表示，弗林蛋白酶的切割位点让他们怀疑这种病毒是否经过改造。电子邮件显示，英国医学研究员杰里米·法拉尔安排了电话会议，以便科学家们进行讨论。时任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的福奇和领导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弗朗西斯·S·柯林斯都参加了电话会议。



上周，参议院通过了一项动议，下令解密与武汉病毒学研究所有关的情报，武汉是大流行开始的城市。 THOMAS PETER/REUTERS

雷德菲尔德说，直到很久以后，当电子邮件被公开时，他才得知有这样一次电话会议。这些消息没有提到或指名雷德菲尔德。但他告诉立法者，当他得知这些信息时，他得出的结论是福奇和柯林斯故意将他排除在外，因为他认为该病毒起源于实验室。

“有人告诉我，他们想要一个单一叙事，而我显然有一个不同的观点，”雷德菲尔德说。他没有具体说明是谁说了这些话，也拒绝在听证会后回答问题。


但在接受采访时，福奇说他和柯林斯不是那次电话会议的组织者，该会召集了进化生物学家，其中包括一些怀疑该病毒是在实验室制造的人。他还表示，他当时不知道雷德菲尔德的观点是什么。

“因为他有不同的意见而被排除在外是说不通的，”福奇说。“半数参与电话会议的人都这么觉得。”

在那次电话会议几天后，怀疑实验室泄漏的科学家们改变了他们的评估，他们在一开始就表示可能会做出这样的改变。经过进一步调查，他们得出结论，基因证据不符合故意改造病毒的说法，随后他们发表了一份研究报告，阐述了他们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