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d Fish, via Associated Press
中国间谍气球的意义不大。至少在军事层面上如此。高空气球的用途不会比近地轨道上的小型卫星更大——而卫星还有肉眼几乎看不见的优势。连间谍气球是否比小型卫星群更具成本效益都是个问题。
但抛开军事理由不谈。中国军方或情报机关部署间谍气球的理由与有效性、实用性或效率无关。军事决策不是凭空做出的。尤其是在中国那种缺乏透明和民主的政治体系里。
气球完全可能是一个不知为何受到中共官僚机构大力支持的坏主意，就像美国军事-工业-政治综合体时不时（有些人可能会说经常）造出理论上可能很棒，但现实用处不大的技术。看看美国海军昂贵而无用的濒海战斗舰就知道了。
也有可能，这些气球正在按照中国设计者的期待发挥作用。
自1794年法国部署气球监视奥地利与荷兰军队以来，气球一直被用于监视系统。但飞机和卫星相继诞生，气球也在大多数军事及情报活动中被淘汰。毕竟，飞机的机动性更强。远在天外的卫星不受大部分反制措施的影响。
那么，中国为何要使用不受控的气球监视美国？——特朗普执政期间至少三次，拜登总统任内则有两次。
这不是因为缺乏航天器。中国拥有500多颗卫星，是卫星规模全球第二的太空强国，仅次于拥有约3400颗卫星的美国。中国卫星每一天都飞过美国上空，拍摄照片，捕捉电子信号，甚至可能探测美国领土发射火箭产生的红外辐射。
五角大楼知道自己正在被监视。正因如此，当那个60米高的中国间谍气球上周在18000多米的高空飞越美国而成为大新闻后，军方敦促各方保持冷静。
“我方评估其并不构成超出中方现有可行技术手段的重大收集风险，”美国空军在南卡罗莱纳州海岸击落气球的两天后，格伦·范赫克上将周一对记者表示。第二个飞行物于周五在阿拉斯加附近被击落。
高空气球的成本可能比造价上千万美元的小型立方体卫星群略低，但考虑到气球的显眼和脆弱，这种低成本究竟划算与否就是另一回事了。
上世纪90年代初，陆军少校库尔特·赖廷格在海军研究院研究监视气球时，曾建议军方仅在美军驻地附近执行短期任务时使用它们。他总结称，只要超过三天，气球往往就会严重偏离航线。
大国不愿部署间谍气球的理由显而易见。但另一个问题的答案就没那么明确了。在无人机和卫星主导的时代，一个富强如中国的国家为何要放间谍气球飞过美国上空？中国的策划者必然明白，美军开火击落气球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对任何中国外交政策研究者来说，重要的是得记住，威权政府保持权力必须要靠两件事：在国外展示力量，同时还要将这种力量投射到国内。
威权政府需要外部敌人才能将自己塑造成国家的保护者。但将外部威胁具像化的军事挑衅同样是对国内人民的暗中警示：听话点，否则我们的武器就会对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