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说:“影响年轻人一生转变的事件,有死亡、爱情、大病和旅行。”而这四个,我都经历过。

高考落榜,我生了一场大病;高中到大学,有几次恋爱经历;大三那年,对我有深度影响的父亲去世;毕业后,我独自旅行,走过中国13个城市;出国到迪拜,成为首位迪拜华人艺术家。

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们就会知道自己的才能在哪方面。曾经,我一无所有。现在,我想要的大部分都有了。

(我,85后当代画家)

我叫刘清路@企之国艺术,生于1987年,来自莘县十八里铺镇上的刘炉村。

莘县地属山东西部的聊城,位于冀鲁豫三省交界处。隔壁县就是武松打虎的阳谷县,属于省边缘地带。

我爷爷去世后不久,奶奶改嫁,但没有带着父亲。为了生存下去,打小,父亲什么都肯干,他去山西当过区长和包工头,后来回村开理发馆,娶了我的母亲。

(还没有我的“全家福”)

我母亲是城里老干部的女儿,却甘愿跟着父亲,成为典型的农民,为他生育了5个孩子。我是老幺,有个大哥和三个姐姐,全家都宠着我。

不幸的童年,让人性格尖锐;幸福的童年,使人心平气和。我属于后者,家里虽穷,但他们什么都让着我,让我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滋养了我的一生。

我从小喜欢待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独自捡东西玩,下雪后跑去雪地疯跑,在雪地上写诗,在空旷的野外大声唱歌。

我很听话,却不爱跟人聊天,心里有想法,就写下来。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坚持每天写日记,一写就是七年。

然后,我就体会到坚持的重要性:我的作文写得越来越好,后来还在中文起点网上,写了12万字的中篇小说。

(童年的我)

但除了作文,我其他的成绩不大好,尤其是英语。初中要学英语,我极其厌恶,在家里后院一块木板上写着:“我又不出国,何苦为难我?”

没想到,后来啪啪打脸,我差点因为英语出不了国。

成绩中下游的学生,往往会找其他出路。老师觉得我的表现力极强,可以学画画,父母也支持我走这条路。

初二,我报了学校的素描班。那时学画画不耗钱。我的启蒙老师是学校原本的美术老师,材料我买最便宜的,买不起那种厚实的素描纸。家里穷,哥哥姐姐放弃机会,才把读书的名额留给我。

一开始,我喜欢画动物。我们家养了很多动物,简直就是个动物园。

我家养过牛、马、羊、猪、兔子,还有鸡鸭鹅,凡是能养的,都养了。养得最多的就是狗。小时候,我都是抱着狗一起睡的。

(我现在依然喜欢养宠物)

但最多的是鸽子。有一次,我哥用老鼠夹,夹了不知道谁家的一只大肥鸽,我叫它“大鼻子”。后来,我们找人要了两只鸽子。三只鸽子开始繁殖,几年时间,生了100多只鸽子。

每天下午,我就看着100多只鸽子,飞到天上去,白色的,黑色的,还有灰色的。它们围着我们家,在村子里飞半个多小时。我一撒麦粒,它们就全都“呼呼”地飞回来了。

这成了我童年时期最美好的画面。幸福的童年,不仅可以治愈一生,还可以带来无穷的创作灵感。

小时候,我还有一个远大的梦想:成为一个宇航员。

我5岁时,大家叫着我的乳名,笑着问:“小鹿,你长大想干什么呀?”我很认真地说:“我要当宇航员,如果让我去太空上面,看一看地球,死在太空我也愿意。”

(作品《宇航员/童年》)

大家哈哈大笑,不以为然。我也没想到,小时候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最后我当然没有当上宇航员,却创作了属于自己标志的“宇航员系列作品”。

学了画画后,在同龄人当中,我终于有一项引以为傲的技能了,这极大增加我的自信心。

那时候艺考有三个科目:素描、速写和色彩,我三科成绩都很好,在班里常排第一。

我从自信,很快变成狂妄,觉得学校的老师教不了自己。于是,我约了最好的三个同学,跑去更好的中学一中、实验高中,给同龄的艺考生改画。不过更多的,我们是为了看那个学校的漂亮女生。

到了高三,我们四个天天不去学校,老师也不管。有钱的学生,都跑去北京、济南“进修”。不去外地的学生,也会报课外培训班,剩下像我这种穷考生,只能在家自己画。

(毕业10周年,重回当年高中学校)

高三暑假的60多天,我画了上百张素描,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最努力的时刻。等我回校时,发现比那些报了培训班的同学,画得还要好。

不久,我们创办了“3+1艺考工作室”,开始教同龄学生艺考,小赚了一笔。

我高考那年,中国有19万艺考生,9万来自山东,竞争十分激烈。

高考信息采集时,一中很想抢我们这种优等生,于是我们几个偷偷去一中登记,不料被自己的师范高中知道了,抹掉我们的报名资格。

2005年第一次高考,我连名都没报上,直接落榜。

期望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惨。我根本无法接受,简直就像跌入地狱,还因此生了一场大病。

第二年,我直接去一中复读。我时刻告诫自己:不能再输,必须考上!别人画一张,我就画两张;别人去吃饭,我饭都不吃,天天狂练。

(大学时期的我)

那时一中大约有400个绘画生。其中几十个复读生,他们已经复读过很多次,专业课水平很多达到了中央美院、清华美院艺考的高度,可因为文化分过不了,被刷了下来。

每天,我就看这些复读生画画,学习他们每一个人的绘画技法,汲取百家之长。

那时候,艺考还没有实行联考。我可以考很多次,想去哪个大学,就去哪个大学考。2006年,我报了十个大学,考了十场,最后收到五个大学录取通知书。

其中,包括中国美院、上海大学、西安美术学院,还有清华美院,我都没有去,而是以山东省绘画生综合第一名的成绩,直接去了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学习美术教育专业。

只因为这个专业免交学费。对于我这种穷困家庭的孩子来说,免费简直就是救命稻草。我一把抓住,直接去了北京。

(我在画巨型油画)

我的技法成型,得益于艺考复读那年打下深厚的底子。尤其是速写,上了大学后,我的绘画专业一直靠前。

不过,我的英语还是垫底。于是,我破罐子破摔,利用大学四年的英语课,在起点中文网,写下12万字的小说《犬日的艺考》,记录我高中的艺考生涯,还有那懵懵懂懂的初恋。

只是,我没想到,不以为然的英语,日后给了我沉重一击。

大学几年,除了写小说,最难忘的就是2008年。那一年,中国发生了很多事;我的人生,也发生很多事。

2008年5月12日,汶川发生地震,我报名去首都体育馆当志愿者,帮忙整理物资。

5月26日上午,三姐突然来电说:“赶紧回来,爸不行了,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一懵,怎么可能,他之前在青岛化疗挺好的,我还陪他过了68岁的生日。

(2010年,我大学毕业)

我来不及多想,马上往家赶,后来发现自己连买车票的钱也没有。我赶紧找同学借了300块,买了当天的车票回家。

那天,我还穿着前一晚当汶川志愿者的衣服。火车上的人,都以为我要去汶川,纷纷给我让路让座。吃饭时,餐车的工作人员给我加饭加菜。

我觉得很狼狈,情绪又很低落,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从没想过,会再也见不到父亲。我一直相信,只要自己还未到家,他就不会走。

火车经过黄河上空时,我望向窗外:黄河上,起了白色的雾,夕阳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虽然已经五月,依然给人寒冷的感觉。在

后来我才知道,就在那一刻,我的父亲去世了。

下了火车,坐上公交车,又换三轮车。一进家门,我看见家里挂了很多刺眼的白布。

(怀念父亲,我画出最重要的作品《巨型沉默物》)

我踉跄着走到父亲面前,他就躺在那里。冰冷的尸体上,盖着白色的布。

我一下跌在地上,嚎啕大哭,不肯起来,一整夜跪在父亲前。

第二天清晨,姐姐们赶回来,扶我起来。我魂不守舍地走出屋门。那一刻起,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我也变了。

人,原来无论是谁,最后都会消失。

后来去了迪拜,我想起黄河上的冷光,山峦,天地—把对父亲的念想,创作了一幅6米乘10米的作品,叫“巨型沉默物”。它的主体颜色是深灰,搭配各种灰色组合,那种虚无和阴冷,源于我未能见父亲最后一面的遗憾和愧疚。

不久后,就是北京奥运会。2008年,北京各个大学的学生,都被召去当志愿者,我是其中之一。开始,我只是那个在路边报亭上,穿着志愿服,给人指路的志愿者。

(2017年,我参加国际画展)

后来,鸟巢需要志愿者往观众脸上画国旗。其他志愿者都以为鸟巢不能靠近,只有我大着胆子去了。整个鸟巢,只有我一个人,在那儿给人脸上画国旗。

一开始,我只画中国国旗。后来,其他国家的观众来了,我还要在他们脸上,画他们国家的国旗。

最难画的是美国国旗,画一个得收几百块,我巴不得呢。所以,鸟巢观众脸上的国旗,只要不是印上去的,都是我画的。为此,我还获得了北京奥运会“国旗彩绘师”的称号。

我后来在迪拜的女朋友跟我说,没想到,小时候她在电视上看到那个画国旗的人,居然是我。

2008年9月后,我迎来了大学的第三年,马上就到大四了,我却对未来很迷茫。

(2006年,我免交学费考入首都师范大学美院)

我进入首都师范美院,是以免交学费的名额。按照入学协议,毕业后,我要到北京偏远的县城支教两年。

但到了我们这一届,不需要了。即使是北京的偏远旮旯,都不愁没老师。

于是,我们这些不是北京户口的人,被赶了回去。你该干嘛干嘛,反正学校也不管你,也不会向你要学费,等于白培养你四年,你自寻出路。

很多人选择考研,我也随波逐流。主要是不知道自己能干啥,我也不想离开大学这个乌托邦。因为大学里有漂亮的女同学,还有白发的先生,一切都很美好。

因为专业成绩好,心气高,我报了中央美术学院刘某东教授的研究生。

他当年的画拍卖过亿,是当时中国卖出最高价的在世的艺术家。我报了他的研究生,谁知最后发现,他那年压根不招研究生。

(2018年,我在迪拜创作宇航员系列作品)

由于准备不充分,我第一年考研失败了。那时候,其实我还没确定自己具体这一生要干什么。

第二年考研,我报考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北京电影学院电影美术专业。

我想选一个自己喜欢,可以一辈子延伸的行业。北京电影学院的电影美术学,又叫舞台美术,专业考试的内容,是素描和速写。

这两科我在高考复读那年,早已技艺娴熟。当时专业课的成绩,我差两分就满分。最后,还是绊倒在英语上,我的第二次考研又失败了。

失败归失败,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毕业后没有钱,我就去培训班当老师,一个月也有上万工资。

但培训班的规模很小,一年中几个月没有工作。最糟糕的是,我看不到未来发展的空间。

生活,从不会因为你很难了,就对你手下留情。毕业后留在北京的两年,我一直闷闷不乐,作品虽然画了很多,但水平不见气色。

(2012年,我接受CCTV的《新闻调查》专访)

混到2012年,我觉得太痛苦了。央视栏目采访我时,我正在幼儿园教小朋友画画。

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但我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我还不知道。只知道,我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辨识度,风格,或者logo,才能在艺术界立足。

于是,我开启了一场全国的“心灵之旅”,实际是想找到自己的IP。

我一直待在北方,很想去南方看看。

旅行的第一站是武汉。武汉两个月,我给艺考生上两个月的课,赚了点钱,然后去下一站,上海、杭州、南昌、厦门、广州、深圳等,一共去了13个城市。

人生有三层境界: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这场游历,让我对中国有了一个整体的了解,其实是见众生与天地的一年。

2012年底,我回到北京,在地铁站旁边,租了一个六平米的工作室,开始第一次认真地创作。

(2019年,《众企成城》被腾讯北京总部租借)

一个晚上,我画出了自己的代表作——《众企成城》。那是一个“上帝之手”的时刻,不是我在画,而是上帝抓着我的手在画。

《众企成城》至今还挂在腾讯北京总部的大厅,马化腾办公室的旁边。我没有出售给腾讯,只是租给他们。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出圈的作品。

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辨识度的IP——企鹅。在深圳的时候我就想过画企鹅,也深信总有一天,腾讯会联系我。

5年后,我终于有了和腾讯的第一次合作:在他们北京总部的大厅里,我办了一次个人画展,也是腾讯总部第一次给个人艺术家办画展。

我总算摆脱了困境,但,要突破认知,要了解世界,必须到远方去。

(2015年9月,我去往迪拜)

2015年,当我的名气在北京渐起时,我做了一个突然的决定:出国!

其实,大学就想过出国。我喜欢的女孩,追过的女孩,或者前女友,有的去了美国,有的去了法国,还有的去了西班牙。

我觉得很奇怪,她们怎么都出国了?我为什么不能出去?就因为不会说英语?

但语言交流,不是还有翻译吗?钱呢?刚好我有10幅画被上海一个画廊全部买走,一下赚了七八万。钱解决了,我毅然决定出去。

至于去哪儿,我无所谓,最早想去澳大利亚、加拿大,最后选了迪拜,因为去迪拜最容易。

当我告诉家人,我要去迪拜,他们无法理解,尤其是我母亲,她问:“你去迪拜干什么?”

如同大多数母亲,都希望我找一份“铁饭碗”,然后结婚生子。

我很多大学同学,毕业后,闯了四五年,都在父母催促下,选择一个城市结婚生子,过上安稳日子。

幸好,我哥生了个儿子。

谢天谢地,不用我传宗接代了,母亲勉强同意我出去。

(我在迪拜的工作室)

其实,那时候我从没打算结婚,认为艺术是要有所牺牲的。

此年,到迪拜生活的华人当代艺术家,我是第一个。

到迪拜后,除了工作我几乎都在画画。每天下午两点开始画,到晚上困了就睡。我一般睡得特别晚,几乎第二天天亮了才睡。

这种失眠的状况,持续了很多年。很多艺术家都是这样的规律:下午起床,晚上创作。

2018年,我的企鹅作品,被迪拜皇室以120万美金收藏。由此,我终于可以把工作基本辞掉了,剩下的大部分时间用于创作。

几年来,除了企鹅,我一直在摸索第二个logo。我画了七八个系列,却始终无法超越《众企成城》,没有一个满意的系列作品。

但我从未想过放弃,最难最难的时候,我找一个静静的角落,痛快哭一场。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发泄完,我又充满了力量。

绘画,不仅要有天赋,还需要毅力,以及运气,这个道理我很多年前就知道了。

(2021年,我被评为潮艺术家年度封面人物)

大多数艺术家成名前,都贫困潦倒。大概的比例是:100个画家里,88个吃不饱,10个勉强温饱,只有2个能出头。

2020上半年,线下的教育彻底不能进行了,我呆在自己的屋子里画画。

许多烦闷,都起于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再次想起大学时家教的情形,突然醒悟:不识阶层真面目,只因身在最底层。

大学时,为了补贴,我跟着一个女孩,去北京一户中产家庭当家教。她教男主人钢琴,我教女主人素描。

那家人住北京市中心的大房子,进门时需要脱鞋。我来自农村,从不知道进门要脱鞋,感到很尴尬,总觉得自己的脚有味儿。

于是,我先去了他们家的厕所,想把脚上的臭味洗掉。我把袜子脱掉,因为袜子也臭,特别脏特别臭。我洗了很久,光着脚走出去,感觉还是有味儿,那一刻心里十分自卑。

(迷茫的时候,我总是找一个安静的角落)

到了中午,女主人留我们吃午饭。他们的儿子,穿着大毛裘的睡衣走了出来。我们同龄,他是个贵公子,我却是个穷学生。

此时此刻,一个看上去很小,却又深刻揭示阶层已经分化的案例摆在眼前。

顿时,我意识到,无论才能如何,自己就是底层中的底层。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到达他们的阶层。

还有,出国前,我怕到迪拜没钱用,取出一沓人民币装满半个包,结果去银行换出来的百元美钞,只有薄薄几张。

我很震撼,原来,钱这个东西是人创造出来的。那谁来创造它?谁可以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

又是一个意识到一个关键点的一刻:我属于被操纵的大多数。

这些知识,中学课本里都有讲,但跟你自己领悟的不一样,领悟到的,会真切,震撼很多。

到了迪拜,感觉阶层差别更大。

迪拜最高的建筑是哈利法塔,离塔越远,人们的生活质量就越差,远远看到这个城市的剪影,如同阶层的阶梯。

(迪拜最高建筑:哈利法塔,高828米)

无力感再次袭来,就快放弃时,我脑子里产生“圈层秩序”、“阶层固化”的概念。

我想起小时候的梦想,开始不停地画宇航员,最后确定第二个logo。后来最有价值的作品《圈层秩序》,还有最重要的《巨型沉默物》,都是通过这个logo实现的。

我抓住了整个社会的一个痛点,这个痛点显而易见,但因为大家都身在其中,所以没有在意。

《圈层秩序》是一幅巨型的矩阵作品,也是我价值最高的一组画。它符合了绘画的三个层次,同时在三个层次上又有了我自己的特殊性:技法、风格和概念。

我试着把作品放到艺术专卖的电商平台出售。没想到,2020下半年,我迎来爆发式的收益。仅半年时间,我赚了将近200万。

(2021年创作巨型矩阵作品《圈层秩序》)

几乎每周,我都有十几万的画在线上卖出去。我的作品《宇航员合体版》,以24万元的价格,被爱奇艺总裁收藏。

于是,我像疯了一样,不睡觉,一刻也不停下,因为手上的画就是钱。

那半年,我太努力了,一下超越了以前的作品,无论是画的质量,还是画的尺寸。

我以前最多画个一米五乘一米的,渐渐开始画两米,两米拼起来又是四米。后来,我又拼成16米、32米,力图创造当代青年艺术家里面架上最震撼的作品。

疫情稳定后,我的线下教学重新启动。我在迪拜八年,前面六年积攒了很多学生的人脉。

迪拜高端教画画的华人艺术家特别少,我是里面唯一能教大人画画的华人老师,所以我收的学费,是整个迪拜老师里面最贵的一个,一小时要2000元人民币。

从2019年到2022年,三年时间,我的年收入,实现从100万人民币到100万美元的增长。

(我和女友遥望迪拜高层建筑)

我终于可以用钱,解决大部分的问题了,于是有了旅游的时间。

一次,我去迪拜沙漠中心的一个爱心湖旅游。经过一个树林时,唰地钻出一只野生的梅花鹿。我还没来得及掏出手机,那只小鹿已经跑远了。

我看着跑远的小鹿,想起小时候父亲抱着我,指着家里一个陶瓷杯上的小鹿对我说:“小鹿,这就是我们的小鹿。”

可惜,父亲已经不在了!我的眼睛模糊了,心里即时涌出一个想法:我要接母亲来迪拜!

(企鹅和鹿都来自冰雪世界,冥冥之中的缘分)

母亲来了,我让她住世界上最高的酒店。第二天醒来,我拉开70层房间里的窗帘,母亲开心地对我说:“鹿啊,你看,我们好像住在云上面呢。”

看着母亲幸福的笑容,我长舒一口气:历经磨难,我终于从底层,爬到了中层,实现了阶层的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