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剧的情节,和现实比起来,还是保守了一些。10月29日晚,韩国首尔梨泰院发生严重踩踏事故。

那是一场可怕的人间悲剧。

当时,一场超过10万人参加的万圣节大集会在梨泰院举行。

在挤入一条窄小的巷子时,人群突然失控,157条人命被活活挤压致死,当晚惨剧发生后所留下的痕迹至今仍历历在目。




这次事故是自2014年“世越号”客轮沉没事故发生后,

在韩国发生的伤亡人数最多的事故。


世越号沉船事故如今,踩踏事故发生地点已经重新开放。

部分路面上被无数鞋印所覆盖,有店铺挂在墙上的金属招牌则被挤掉一半。


事故发生地点11月7日,包括龙山警察署署长李林宰、踩踏事故发生当晚首尔警察厅负责情况管理的值班总警柳美珍、龙山消防署署长崔成范、龙山区厅长朴熙英等共6人,因涉嫌公务过失致死伤罪、玩忽职守罪被立案调查。

而当地时间11月11日,韩国首尔梨泰院踩踏事故发生地所属的首尔龙山警察署信息股长被发现在家中死亡。

在踩踏事故发生后,这位信息股长涉嫌从情报官的电脑中销毁证据,还涉嫌笼络、怂恿情报科职员,此前是已被被立案调查的警方人员之一。

据报道,与55岁的郑某共同在首尔江北区水逾洞居住的家人在11日中午12点45分向警方报案。

警方初步推测为自杀,正在确认具体经过。

到目前为止,警方尚未发现遗书。据悉,郑某此前一天曾给部分同事打了暗示极端选择的电话。

梨泰院血色踩踏事件发生后,韩国民众认为政府和警方应负责很大一部分责任。



梨泰院地区布满小胡同和小巷子,并不是宽敞的大马路。

这么小的地方突然有如此庞大的人流聚集,当地警方竟然没有预案?

而巡逻的警察中,除了那一名孤身一人在人群中声嘶力竭地大喊、拼命阻拦人们不要继续往前走的年轻警察,其它警方人员看到如此庞大的人群竟然没有任何安全意识。


韩国一警察曾孤身疏散梨泰院人群多家韩媒报道称,负责梨泰院管辖工作的警署距事发现场走路5分钟就能抵达,但警署署长非要坐车,花了整整一小时才到事发现场。

而且事发后,警署发布虚假报告,称署长“立即”到达事发现场。

还有更可气的事。

踏惨案当晚,韩国警方“一把手”,也就是警察厅厅长尹熙根正在外地露营,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说是熟睡中错过了。



直到凌晨2时30分,他才赶到位于首尔的警察厅,并参加了总统主持的会议。

韩媒称,事发当天,在梨泰院站下车乘客同比增加了两倍多,事发前4个小时开始不断有人报警,提醒或要求警方对相关区域采取管制措施。

但是在11通绝望的报警电话中,警方仅应对了4次,且并未采取得力措施。

韩国消防工会委员长高智英说:“梨泰院惨案不是自然灾害,而是可以预测和控制的人灾型惨案。”



这名信息股长的自杀身亡,引起了民众极大的疑惑。

据韩国多家媒体报道,在梨泰院发生事故之前,有工作人员制作过一份报告书,内容是担心万圣节时会因人群聚集而发生公共安全事故。

特别调查小组调查时,发现这名死者已将报告书原件擅自删除。当时的说法是:“原则上,上传到警察内部的计算机网络后,是不留下报告书原件的,所以是按规定进行”。死者生前被立案调查,指控包括涉嫌滥用职权妨碍行使权利、毁灭证据,以及公务过失致死伤罪。

之后,他死在了自己家里。


数万首尔民众参加烛光悼念活动

梨泰院事件发生后,一个接一个相关人员被立案调查,连韩国总统尹锡悦及首尔市长吴世勋也已经公开道歉。


现在,这件事被调查的人员,就像古代祭河神被扔进河里的贡品一样。

在韩国,检方并不限制调查对象/犯罪嫌疑人的人身自由。

换句话说:受调查对象的人身安全,也是完全无法保障的。

但在非常受瞩目的公共事件中,受调查对象可能会时刻有生命危险。


举个例子,2013年的首尔市公务员间谍造假事件,涉嫌指示在华spy伪造文书、诬陷当事人是北谍的国家情报院对共调查科长权世荣企图自杀但失败了。

活下来以后,权世荣选择性失忆:

权世荣自杀未遂恢复意识之后,据他的医生说,权世荣掌管记忆的大脑部位受损,对这次事件的记忆几乎消失了。

再比如此前韩国最大在野党党首李在明的“大庄洞地产开发疑惑”和“律师费代缴疑惑”,几桩案件中都有关键人物自杀。


李在明李在明因被实名举报,陷入严重的“律师费腐败疑云”。

可举报人——律师李某(文在寅的庆熙大学法学院后辈,共同民主党10多年的权利党员)却突然自杀死了。

还有那个差点让韩国前总统文在寅“进去”的韩军机务司令官赵显千中将,在受到调查的间隙,于2017年12月潜逃美国。

时至今日,首尔临时悼念所已经撤下。

但弥漫在韩国社会的失望,疑问和愤怒还在酝酿。



踩踏,是一种极其原始的事故。每年东非大迁徙的过程中都有很多食草动物死于同类的蹄子之下。而人群的踩踏事故更是在史书上画下一个又一个血点。人类是天性爱群居的动物,人群就像磁铁一样对个人有着强大的吸引力。一旦人群聚集,并被街道、房屋、楼梯、栏杆压缩,危险就出现了。原本有序移动的人群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诱因而瞬间崩溃,这个诱因可能是一只断掉的高跟鞋、洒在光滑地面上的一杯饮料、一股气味、一句话甚至不需要什么明确的诱因。人毕竟不是椋鸟和沙丁鱼,我们并没有进化出有效组织大规模人群有序运动的能力。



韩国梨泰院地区的酒吧在万圣节前后的活动盛况空前。但其实梨泰院的地方非常小,从地图上看大概两公里左右。事故发生的那条街,离地铁口非常近,很多人从酒吧出来都会走那条路。



梨泰院地铁口 万圣节的前一周是考试周,韩国学生基本上都是玩命的学,然后玩命的玩。梨泰院酒吧的万圣节预热活动也早在一星期前就已经开始了。事发当天,压力巨大的韩国学生都跑来这里放松。小小的梨泰院地区汇集了近十万的人流。据亲历者介绍“当时路边摆了摊子给大家化特效妆,一堆人排队。”由于人越来越多,现场很多人戴着口罩感到缺氧,现场有交警在指挥,但是巨大的人流量使得道路水泄不通,人和人之间的空隙非常小。



目前调查尚在进行中,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集体踩踏事故不得而知。也有一些说法流传:

第一个说法就是,根据现场传言,事故发生时,有明星出现吸引一群人涌向某个地方,从而导致了踩踏;第二个说法就是,有俱乐部分发了掺有毒品的糖果,从而导致了悲剧。

无脸男发糖果

现场发的糖果

据现场的留学生说,当天早些的时候,还有“疯子”在恶意的推搡他人,故意撞人。

踩踏地点现场的人几乎见缝插针,一丝空隙都没有:

然后过于拥挤导致了“人群倒塌”:据说当时一部人已经被压住了,正在努力寻求救助;

但是另一部分人还在后面拥挤,估计是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还在举手欢呼。


大家可以感受下,这是当天的梨泰院小巷




然后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悲剧就这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