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林掌柜 （ID：kanbingtong），作者：林掌柜，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8月18日，国家医保局发布《关于开展口腔种植医疗服务收费和耗材价格专项治理的通知（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意见稿”），吹响了种植牙集采加速推进的号角。
意见稿发布后，口腔业内和各大媒体议论纷纷，持悲观态度的大有人在，亦有少数谨慎乐观者。虽然观点可以不同，但是资本市场表现极为诚实，包括“牙茅”通策医疗在内的相关上市公司均接连应声大跌。
回顾过去的集采之路，大致沿着先药品后耗材、先医保后自费、先公立后民营的方向稳步推进，尤其是2018年国家医保局组建以来，集采和严打双管齐下，相关政策推进力度空前。
仅就种植牙而言，从宁波试点种植牙集采并率先全面推出医保限价支付，到四川组织省际联盟种植牙耗材集中带量采购，再到此次面向全国的种植牙专项治理意见稿，种植牙集采离政策正式落地愈来愈近了。这也是掌柜在口腔细分赛道向来更看好正畸而不是种植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谈OK镜集采问题之前，我们有必要提炼出“种植牙专项治理”意见稿核心要点，从中我们或能窥探决策层出台相关政策的深层次动机和管控逻辑。这对我们预判未来OK镜是否集采以及如何集采有重大参考价值。
一看治理动机。意见稿是这么说的，“为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按照九部委联合印发《2022年纠正医药购销领域和医疗服务中不正之风工作要点》的要求”。显然，明说的是九部委要“纠正不正之风”，没明说的是最高层级决策部署。按照政策公告通常惯例，没明说的话往往才是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
二看治理要求。意见稿分4个部分12条要求，即“规范收费方式、强化价格调控、精心组织集采、实施综合治理”4个部分，“有序推进技耗分离、引导形成合理价格、规范整合价格项目、全流程价格调控、加强公立机构指导、理顺服务比价关系、加强民营机构监管、组建省际采购联盟、广泛发动机构参加、如实填报采购需求、建立价格异常警示制度、开展价格专项调查检查”12条要求。
三看起草背景。意见稿“起草说明”中明确的核心关键词有，“口腔种植收费不规范、费用负担重、生活水平提高、人口老龄化、民生痛点、整顿秩序和降价减负的呼声强烈”等。
我们将眼科中的OK镜和牙科中的种植牙做下对比，发现二者存在诸多共性之处。
1. 都是以自费为主的消费医疗热门专科细分项目，供给方都以民营机构为主，也都在最高层级决策部署范围之内。
2. 都存在“收费不规范、费用负担重”等不正之风，民生痛点都很明显，整顿秩序和降价减负的呼声也都很强烈。
3. 都面对生活水平提高的市场需求，种植牙面临着人口老龄化，OK镜也面临着近视低龄化，“一老一小”皆民生。
老百姓尤其是老年人缺牙吃不好饭，这当然是民生。老百姓尤其是青少年近视日益普遍，这不单是民生，还关乎未来。不难看出，OK镜集采的动机和背景都已具足，集采可能性越来越大，降价更是大势所趋。这从最早落地的生长激素集采到即将落地的种植牙集采都已得到了验证，眼科尤其是视光从业者不能不提前做好应对措施。
不同的是，OK镜集采要做的准备和预热工作可能要比种植牙集采要更多一些，相应地，政策推进和落地所需要的时间也要更长一些，这从种植牙12条治理要求中也可以预见。其中，在“有序推进技耗分离、引导形成合理价格、规范整合价格项目、全流程价格调控”4条要求中，OK镜和种植牙存在显著差别。
在收费方式中，种植牙采取“服务项目+专用耗材”分开计价方式条件均已具备。即种植体植入费与种植体耗材系统价格分开计价，牙冠置入费与牙冠产品价格分开计价；植骨手术费与骨粉价格分开计价。事实上，大多数公立医疗机构已基本实现了种植牙“技耗分离”收费。
但目前OK镜收费方式仍以耗材占绝对大头为主，公立医疗机构大多还能收取验配OK镜所必需的眼科特检费用，而大多数民营医疗机构尤其是眼科门诊部和诊所甚至连眼科特检费用都不收。这不仅仅是收费项目分开的技术问题，更是消费者的心理接受能力问题。
众所周知，国内绝大多数消费者的消费观念依然是“重物轻技”。相对而言，消费者对种植牙“技耗分离”收费方式更容易接受，毕竟种植牙还是一种手术。但OK镜验配不是手术，在大多数消费者眼中，验配既看不出有多高技术，又体现不了多少劳务，自然也就没多大价值。若OK镜验配单独收费，短期内很难被消费者接受。不信，你把OK镜按成本价卖，把专家诊查费和检查费打包收5000块试试？
在全流程价格调控中，种植牙“技耗分离”的收费比例大致控制在7：3。即种植体植入手术及牙冠置入价格占比控制在60%左右，检查设计价格占比控制在10%左右，体现了整个种植牙服务中的技术劳务价值。然而，OK镜“技耗分离”收费比例很难做到7：3。当前，无论是公立医疗机构还是民营医疗机构，OK镜验配的技术劳务价值都主要靠OK镜购销差价体现。
值得注意的是，九部委“纠正不正之风”工作要点中特别提到“规范公立医院牙科医生多点执业”，在此次意见稿中则进一步明确指出，“公立医疗机构医生在民营医疗机构多点执业，并作为负责人或业务骨干的，该公立医疗机构应督促其规范参与集采”。显然，规范多点执业的用意已清晰明了。公立医院口腔医生又会作何选择呢？少做种植多做贴面烤瓷？主攻方向转正畸或美牙？彻底脱离体制自主创业？加盟合伙民营口腔机构？增加多点执业贴补收入？
8月27日，“意见稿”征求意见就截止了。种植牙集采加速推进，OK镜集采还会远吗？对于以视光为主业的眼科门诊部和诊所而言，确实有必要提前做好B方案，要么在儿童青少年近视防控手段中拓展第二个盈利点，例如同心双焦软镜；要么探索第二条腿走路，例如全人群干眼诊疗和全周期眼健康管理等业务。
参考资料：
[1] 国家医疗保障局. 关于开展口腔种植医疗服务收费和耗材价格专项治理的通知（征求意见稿）. 2022-08-18.
[2] 戛剑生. 狼来了！种植牙集采后，医生还有动力吗？. 健康界. 2022-08-19.
[3] Kris. 长春高新“后遗症”：耶稣亲至，都救不了“要集采”的OK镜. 瞪羚社. 2022-01-26.
[4] 仲崇明，米克. 种植牙集采真相. 赛柏蓝器械. 2022-08-20.
[5] 李潇潇. 种一颗牙上万将成历史？国家医保局出手了. 澎湃新闻. 2022-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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