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乌鸦。

不知道你是否有过这样的困惑:每当看到广告中出现白人男性和东亚裔黄种女性的搭配后,有一种难以言状的不适感。

如果你有此感觉,那就对了,这并非因为你有“狭隘民族主义情绪”,而是这种现象的出现本就是源自白人制造的种族主义。



(某国内广告上的黄女白男搭配)


乌鸦一个赴美工作的发小曾讲过这样的事情:他在公司午休间隙用电脑刷推特时,正巧浏览到一个白人博主在炫耀自己在东南亚的各种艳遇,并发了大量和越南、柬埔寨、菲律宾等国不同女性的照片,其中不乏一些尺度较大的。

就在这时,他一个白人同事走过来也看到了这个博主的内容,马上用带有一丝鄙夷和厌恶的口吻说道:“没错了,这种人有着严重的“黄热病”(Yellow Fever)。”



(一个典型的“黄热病”白男的社交账号)


白人同事马上又解释道:“我说的‘黄热病’不是那个由蚊虫传播的病毒性出血疾病,而是美国社会普遍存在的一种病态心理——“亚裔女性狂热癖”(Fetishizing Asian Women)的别称。



(活跃在东南亚的“黄热病”群体)


换言之,就是这些人不论是恋爱、结婚以及性癖好都只针对亚裔女性,但他们并不是真正尊重你们亚裔的女性,完全是一种和恋物癖、恋童癖一样的病态心理。”



(杀害中国留学生章莹颖的凶手布伦特·克里斯滕森就是一个严重的“黄热病”患者)

好了,所谓实践出真知,毕竟国人被“我有一个朋友”伤得太深;而且话说网络平台上不也有人炫耀娶外国美女,凭什么就说白男的“黄热病”就源自种族偏见呢?

别人的口述只是参考,问题的真实状况,乌鸦还是自己探索了一番。

要了解“黄热病”的根源,得从美国著名的文化批评家、后殖民理论的主要奠基人——爱德华·赛义德提出的“东方主义”说起。



(赛义德)

1

赛义德在20世纪70年代的《东方学》中说道:所谓的“东方”、“西方”的概念都是人为制造出的。“东方”这一观念有着自身的历史遗迹思维、意象和词汇传统,并和“西方”概念相对峙,或者就是为“西方”而存在。

而西方世界推崇的“东方主义”这个理论是一种霸权话语,也是西方世界谋求对东方世界进行精神、文化控制的手段。



曾几何时,欧洲人长期对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世界充满着无尽的遐想与崇拜。

从16世纪《马可·波罗游记》风靡全欧洲开始,欧洲上至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都将“中国风”视为高端文化崇敬,哪怕是在18世纪后期,随着欧洲列强在世界进行殖民扩张,东西方交往增加,真实中国的不堪一面也被越来越多的西方人熟知,“中国热”开始消退。



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18世纪后期依然有一些欧洲学者将不切实际的政治希望寄托在中国,渴望中国“先进的文化”能促进欧洲政治进步。

因为在这些学者眼里,所谓的“工业革命、科学革命和政治革命”是“反动”的,是把欧洲搅乱的祸根,而没有上述“革命”,且拥有稳定秩序的中国政治制度才是欧洲的希望。



(推崇中国文化的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


于是乎,在这种背景下,依然诞生了一批正面赞颂中国的文艺作品,其中英国王族出身的霍勒斯·沃波尔创作的(暂译:《李密:中国神话》Mi Li: A Chinese Fairy Tale)中,就描述了来自中国的李密王子和英国落难贵族小姐卡罗琳之间的唯美爱情,并着重强调中国王子是英国贵族小姐的拯救者。



(霍勒斯·沃波尔)

值得一提的是,《李密:中国神话》也开启了一种全新的小说类型——以传奇故事的形式想象东西方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并以性别、种族和身份的模式来构架东西方文化关系的叙事策略,被后世许多的欧美作家沿袭。



(《李密:中国神话》影印件)

可随着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西方殖民侵略的触手伸到中国大陆、日本列岛及朝鲜半岛等远东地区后,欧洲社会对中国文化的态度彻底转向蔑视和鄙夷,西方文学作品中的中国人,或者说黄种人形象也从高大上的拯救者沦为下三滥的卑鄙异乡人。



但让欧美文学作品完全转向“白男黄女”搭配的,日本却是始作俑者。

在黑船事件之后,有一条法规为了给美国人享受性爱的便利,规定美国人可以一百日元娶当地的妓女,结为夫妻。当然,这个婚姻“契约”对美国人毫无约束力可言。



原来,日本自1854年“黑船事件”后,“识时务”的日本很快选择了“脱亚入欧”的既定国策,并在1868年“明治维新”后全面对西方世界开放。

在这个背景下,日本和西方国家签订了各种不平等条约,其中竟然有一条就是这个“给予来日西方人性爱便利”。



而“婚约”中的西方男性在离开日本后,就可以单方面“离婚”,这种国家拉皮条的行为很快在西方世界传开,不少西方男性被“享受东方风情”这个诱惑吸引,加上能够“拔X无情,不负实质婚姻责任”。

一时间,跑到日本和当地妓女“领证结婚”的现象成为西方世界的流行旅游项目。



(19世纪的日本娼妓老照片)

1880年代,有一个叫皮埃尔·洛蒂的法国海军军官来到了日本,此人在外游历40多年,体会过不同的地域风情。



(皮埃尔·洛蒂)


但在日本,他也随大流和一个叫“菊子夫人”的日本妓女缔结了“婚约”,二人在一起厮混了好长时间,皮埃尔对这段风流岁月十分享受,对此,他将和“菊子夫人”同居快活的时光用日记形式记录下来,同时也记录了自己在日本看到的“东风奇幻”。

在离开日本后,皮埃尔在1887年将自己的日记整理出版成《菊子夫人》,在书中他着重强调了东方女子的温婉可人以及对“丈夫”(西方嫖客)的顺从与贤惠,同时在性生活上给予他无尽的快感之余,也能很好照顾自己的起居生活,哪怕这种关系实质就是长期的嫖娼包养。



《菊子夫人》一经出版就风靡法国,并在很短的时间风靡欧洲,等到了1889年英译版本出版后,太平洋彼岸的美国男性们更是如痴如狂,许多白男纷纷前往东亚地区去体验。

等到了1904年,意大利作曲家普契尼再度将《菊子夫人》改编成歌剧《蝴蝶夫人》后,西方世界的男性对东亚女性的“集体狂热症”爆发了。



(《蝴蝶夫人》剧本)

普契尼对原来的“菊子夫人”进行了彻底的改编。

改编的故事设定发生于1900年左右的日本长崎,背景是1853年美国黑船事件之后,日本被迫向西方打开国门。《蝴蝶夫人》就讲述了那时美国军官平克顿到日本与日本妓女乔乔桑发生的爱情故事。



(《蝴蝶夫人》剧照)


平克顿到达日本之后,用“临时婚姻”娶了一个名为乔乔桑,绰号“蝴蝶夫人”的日本妓女,并与她度过了一段风流浪漫的时光。

之后,平克顿离开日本回美国,并用花言巧语哄骗乔乔桑说:“啊,小蝴蝶,当那玫瑰花儿开放,当那和暖的春天,小燕子已经在飞翔,我就来到你的身边。”



(《蝴蝶夫人》电影海报)


然后,乔乔桑就痴情等待平克顿,并拒绝了同胞山鸟公爵的热烈追求,哪怕这个山鸟公爵也是一个高富帅的权贵。

(《蝴蝶夫人》剧照)

结果,乔乔桑不久后生下了平克顿的孩子,并艰难地抚养孩子,可三年之期一到,平克顿就回来了,却带着美国妻子。

面对此等渣男行径,乔乔桑在悲痛之余,竟然选择拔刀自杀,并将孩子交予平克顿妻子的手中,对平克顿至死不渝。



(《蝴蝶夫人》剧照)

这部作品里,给人一种白人屌丝也比黄种权贵更有吸引力,完全将原著《菊子夫人》进行了彻底的颠覆,《蝴蝶夫人》的情节完全经不起推敲,一个日本妓女和西方嫖客在一开始就说好了“服务时间和价格”,就算真的产生了感情,也万不至于要死要活的,这些只要有一点基本常识的人都会感到荒唐。



(《蝴蝶夫人》来华演出海报)

但这部作品却在西方世界,尤其是西方白人男性中火爆异常,无数西方屌丝都被《蝴蝶夫人》戳中了自己的G点,许多西方男性观众毫无廉耻地表示:“东方女性宁可要一个底层白人男,也不要一个黄种男贵族,这才对嘛!”

于是乎,针对东方女性的“集体狂躁症”开始爆发了,更令人无语的是,西方白人男性还产生出了一种极端变态的心理:东方黄种女人只能和“绅士般”的西方男性发生关系、成婚,卑鄙下等的黄种男就该灭绝,他们不配拥有东方女人!



(《蝴蝶夫人》剧照)

可以说,在西方男性的集体想象中,“蝴蝶夫人”这一顺从的女性形象是整个西方对东方的期待与想象,因为顺从的女性形象代表了东方对西方的臣服。

就一个西方男子和一个东方女子的关系而言,更明显的种族内涵加强了故事的戏剧效果。这种明显的种族内涵,就是殖民主义时期西方白种人凭借着政治军事的强权力量,企图把东方变成臣服于他们的柔弱女性,这深植在西方人的心中,促成了蝴蝶夫人这一典型形象的出现,并且随着它的出现进一步固化了西方人对东方人的想象与期待。



(《蝴蝶夫人》剧照)

与此同时,由于越来越多的中国移民来到西方国家,这也导致跨种族婚恋或性恋问题凸显出来,给惯于编织爱情故事的欧美电影人提供了新的素材。

由于早期中国移民绝大多数为男性,婚恋和生理需求难以解决,也出现了和白人女性通婚或者交往的现象,这也引起了许多西方白人男性的仇恨。



(早期娶了当地白人女性的华工)


在白人男性看来,白人女性是自己婚配的对象,黄种女性是自己性满足的工具,黄种男性是劣等的,灭绝才好。

于是,早期的美国、欧洲电影中,在涉及黄种男性角色时,都拼命将其塑造成丑陋不堪的邪恶角色,以至于那时候西方荧幕中的中国男性要么被塑造成阴柔型的太监,要么被刻画成阴毒的诱奸者。



(典型的侮辱华人形象傅满洲)


前者缺乏阳刚之气,有诱奸的想象,没有诱奸的能力,经常表现出某种变态的性爱;后者以邪恶的手段侵犯白人少女。



(漫威电影《尚气》中的主角“尚气”在原设定里是傅满洲的儿子,因此才饱受争议)

而荧幕中的黄种女性(以华人为代表)则无一例外会在一开始被黄种男性控制奴役,最后则会被英俊的白人纯爷们所吸引,甘愿委身白人。



总之,西方影视圈、文化界将女性彻底物化,不论是黄种女性或者白人女性,都是白人男性的私有物品,而对黄种男性的不断丑化,甚至炮制出“黄种男性的X器官极端肮脏,会感染脏病”之类恶毒谣言。

这一系列污蔑宣传也成功地让白人女性们对于黄种男产生了极大的厌恶,使得旅居西方,尤其是在美国的华人男性越来越难找到当地妇女婚配,甚至绝大多数白人妓女都对华人男性极端厌恶。



(美国排华暴乱)


可以说,《蝴蝶夫人》对西方社会的影响是深远的,在这部剧之后,百老汇出现了更多有关中西方爱情故事的戏剧,如《中国蜜月》(1902)、《中国之玫瑰》(1919 )、《青春》(1914)、《东方是西方》(1918)、 《中国的奥尼尔》(1929)、《王苏茜的世界》(1927)等。



(《王苏茜的世界》)

以上戏剧中,都采取了基本一样的套路:一个满足了西方男性所有刻板幻想的中国女性,最后无论经历多少曲折,这个西方男子哪怕是顶级屌丝+人渣,都能征服中国女性。

这些剧在美国票房都特别成功,至今长演不衰。这表明多数美国观众不仅喜欢东西方关系的主题而且接受美国戏剧对该主题的处理方式。



(20世纪初美国老电影里的白男黄女搭配)

由于西方对东方的已经固定和模式化的想象和认知的错位,一种特定的“华洋”恋爱模式成为美国文学中的普遍现象。

美国著名的华裔女文学家林涧主编的《问普系:中美文化视野下的美华文学研究》中,有一篇尹晓煌的《美国华语文学之起源与发展》,认为由于美国白人对少数族裔男性存在明显偏见,美国文学中有关“华洋”的性爱故事往往发生在白人男人和华人妇女之间。假如此类故事‘错位’,即性爱出现在白人妇女与华人男性之间,则往往是一位‘下层社会’的白人妇女恋上一位上流的华人。



如此安排情节是为了迎合美国主流社会的看法:即“华人是‘劣等民族’,上流社会的白人妇女只会选择嫁给白人”。

当然,如果是单纯YY的话,终究是要梦醒的,但美国自从二战后成为全球第一超级霸权国家后,其军事力量遍布全球,上百个国家建立起美军基地,让西方男性的幻想照进现实。



2

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在日本、韩国及南越、泰国、中国台湾省的美军基地周边色情产业得到了极大发展,驻扎当地的美军士兵几乎100%都有嫖娼、找情人、性伴侣的经历。



同时,美军士兵在当地的性犯罪与日俱增,却几乎都逃过了应有的惩罚,在这种情况下,“黄热病”席卷整个美国,无数白人男性甚至为此去参军,而为了迎合这个数量极端庞大的群体,美国文艺界、影视圈更是不遗余力去推波助澜。

在这种背景下,又一部“经典巨制”——《西贡小姐》横空出世。



这部诞生于1989年的百老汇音乐剧是由克劳德·米歇尔·勋伯格和阿兰·鲍伯利共同创作。

故事讲述了越战末期,美国大兵即将卷铺盖走人之际,一群美国士兵到南越皮条客“工程师”的“梦想乐园”酒吧玩乐。

而这个“工程师”作为典型的南越公知,他为了能够早日弄到去美国的签证,当晚在要“梦想乐园”组织一场“西贡小姐”选美。



(《西贡小姐》剧照里的南越公知)


每名观众都可以花钱买彩票,奖品就是和选出的“西贡小姐”免费共度良宵。美国大兵和酒吧女们都尽情地沉浸在纸醉金迷的氛围之中。

酒吧女郎都尽情地进行了大胆的表演,唯有一个叫金的淳朴女孩却动作笨拙,还显出与场景不合的生涩与清纯,由此遭到其他南越人的嘲笑。

这时候,英俊帅气的男主角——美国大兵克里斯注意到了这个单纯的女孩,他哥们约翰看出他对金有意,于是找到皮条客“工程师”将金带到了克里斯身边。



(《西贡小姐》剧照)


二人果然一见钟情,在一起尽情风流了一番后,二人“爱”得难以自拔,克里斯也答应要真的和金结婚,并带她回美国。



(《西贡小姐》剧照)


当然,之后美军败逃南越,克里斯又发挥美国大兵的传统艺能——“拔X无情”,回到美国后又娶了“高贵”的白人女生艾伦为妻。

被抛弃的金则生下二人的孩子谭,并“守身如玉”苦苦等候克里斯回来接她们母子去美国,在这段时间,金还拒绝了越共高级官员岁的追求,在岁恼羞成怒要动粗时,金居然拼死反抗,并杀死了岁。



(《西贡小姐》剧照)

之后,金带着谭逃亡。

而克里斯这边终究“人性未泯”,他通过约翰知道了谭的存在后,决定要对艾伦负责,彻底了结自己这段风流债。

他们夫妻二人再次来到越南找到金,并提出给他们母子钱作为补偿,金听罢苦苦哀求克里斯夫妇带他们母子去美国,这遭到了艾伦的反对。

于是乎,金选择开枪自尽,终于“感动”了艾伦,谭得以被接到美国生活。



(《西贡小姐》剧照)

需要说明的是,《西贡小姐》的两位作者鲍伯利和勋伯格坦诚:自己创作的《西贡小姐》深受《蝴蝶夫人》的影响,作品人物的性别、种族和身份与《蝴蝶夫人》中的人物具有一致性。



(《西贡小姐》宣传广告)

连人物设定实际上都是照搬《蝴蝶夫人》,比如平克顿与乔乔桑对应克里斯和金,而且都生下一个孩子,两部剧里都有当地的男性充当皮条客。

更恶心的,两部剧同时都有一个本国的男性高官,山鸟公爵和岁,而他们的魅力却完全比不上只是普通军人身份的美国白人男主。



最后,两部剧的白人男主角娶了本国妻子,逼得女主自杀,但还能“良知未泯”带走自己私生子,两部作品中东西方男女之间的性别、种族和身份的设置高度重叠。

可以说《西贡小姐》这部剧完全是对《蝴蝶夫人》的重新演绎。



这两部剧之所以能够在美国乃至西方被奉为“传世经典”,是因为两部剧从性别、种族和身份对东西文化关系运用了同一种隐喻模式。

首先,西方都以强大的男性形象出现,而东方却是柔弱的女性,她们备受西方男性PUA,却依然至死不渝,表现出强烈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而西方男性虽然一度沉迷其中,却最终都回国娶了本国白人女子,这也打消了很多白人女子担忧被黄女“抢走丈夫”的忧虑。



(《蝴蝶夫人》里,男主带着美国妻子和蝴蝶夫人做了断)


这些剧情设定也有这样的隐喻:美国所代表的西方世界终究是象征着强大、富足,而东方犹如那些柔弱的女性一样,是需要白人男性拯救的,每一个西方普通男人也会因为国际地位的强大,仅仅凭借自己的身份就能轻松在和东方女性的爱情中占有绝对的优势。



(70岁美国老头公然要求找年轻的菲律宾女子为妻)


这些极大地满足了西方男性的虚荣,加上现实中美国长期位居世界第一,布武全球,在现实层面也确实能够让这种原本纯属YY的狂想变得接近现实。

同时,“黄热病”在美国的不断蔓延,更使得在影视剧中,只要涉及东西方文化交融的,一定得有爱情戏,且大概率是“白男配黄女”。



(《非常人贩1》里亚洲女主角为救白人男主角开枪杀了自己的中国生父)


结果,这种基于种族主义的“黄热病”也让所谓“白男配黄女”成了欧美国家影视圈的“政治正确”。

这种奇怪的思想也随着美国的文化霸权渗透到全世界,以至于一些东亚国家的广告公司、影视圈竟然形成了奇葩的逆向种族主义思维,在自己本国的广告宣传、影视剧里也玩起“白男配黄女”的桥段。



(某国产手机的广告片段)

同时,成百上千万的底层白人男性也大量涌入东南亚、东亚猎艳,在这过程中,有不少人取得了巨大成功,并通过社交媒体传播,这使得“黄热病”彻底变成了美国、欧洲等白人国家的普遍现象。

以至于在欧美影视剧中,即便是在近些年对黄种男性的恶毒丑化有所降低,却依然要想方设法将所谓“性吸引力”元素从黄种男性那里剥离。

哪怕是在亚裔男性主演的电影里,如果不进行恶毒丑化,也就这几种形象:要么会功夫(比李小龙、成龙、李连杰),要么迂腐(陈查理),要么就是学霸(散见于美国各个大学),要么就是承担笑点的喜剧角色(比如《破产姐妹》里的韩裔老板)。这些角色功能,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令人崇拜,但毫无性吸引力。



(《破产姐妹》剧照)


可以说,亚洲男性在欧美荧幕上的主流形象,就是没有“性”的意味的。

有研究发现,荧幕上的亚裔角色,拥有恋爱或家庭关系的概率只有其他族裔的四分之一,整体上处于“无性”状态。即使是最具阳刚气息的功夫巨星,通常也只负责男人之间的肉搏,男女之间的“肉搏”很少见。

比如李连杰在电影《致命罗密欧》中的戏份。本来剧本的安排,是要女主角美国女星阿丽雅亲吻李连杰的,但是在电影试映的时候,电影公司发现很多观众并不习惯这个场景,于是就把电影的结局改成了:阿丽雅与李连杰拥抱。



(《致命罗密欧》剧照)


探讨亚裔在美国荧幕中形象的纪录片《倾斜的荧幕》导演说,“主流美国在很大程度上是看不惯亚裔男人携带性的气息的”。

可讽刺的是,一旦有影视剧出现白男、黄女的组合,却最终没有激情戏,西方观众就会异常失望。

比如在中美合拍《长城》里,明明故事背景是中国,马特·达蒙扮演的一个西方游侠却帮助中国军队抵抗怪兽入侵,并让他和景甜扮演的中国女将军产生感情,俨然成了中国大“功臣”。



不过,好在两人最终没能进行“肉搏战”,这还是张艺谋据理力争才让“黄热病”极端严重的美方人员放弃了这个荒谬的戏份。

当然,近些年来,也出现了少数几部亚裔男性与白人女性谈情说爱的影视作品,比如梁家辉和珍·玛琪主演的《情人》、周润发和朱迪·福斯特主演的《安娜与国王》,但这些剧中的黄种男性往往是国王、大富豪之类的,可却在白人女主面前很卑微,而白人女主则十分独立强势,且身份都是普通平民。



(《安娜与国王》被泰国强烈抗议,称其完全是在虚构历史)


这些剧无不透露这样几点信息:黄种男性除非是上流群体,才能勉强被底层白人女看上几眼。

这些文化入侵可谓无穷流毒,不仅深刻腐蚀了很多西方白人男性的基本良知,更是让西方占据了对东方绝对的心理蔑视。





(老白男在东亚、东南亚猎艳已经蔚然成风)


尾声“黄热病”长盛不衰的根本原因在于西方文明的强大软硬实力,尤其是软实力方面,东西方之间的差距至今依旧悬殊,想在可预见的未来赶上也是十分困难的。

所以,在吸收西方先进文化理念的同时,更要警惕其糟粕的入侵。



“黄热病”思潮在传播中最阴毒的手段就是采用一些人们共同的美好感情作为表层叙事结构,如对正义的伸张,对文明进步的渴望,对纯洁爱情的维护,等等。当人们的意识形态警惕性被这种表层叙事所麻痹的时候,意识形态也就出场了。

书籍、戏剧、电影、游戏等本是一个想象和虚幻的宅间,是一个被重新创造出来的世界,但有些人却倾向于将之视为观察世界、认识社会、理解生活的手段,而对其虚幻性缺乏警觉,不仅如此,还固执地认为这是现实世界的投影和映像。

(游戏《最后生还者2》中有白人女主歧视亚裔男性的桥段)

而西方文化宣传机构正是抓住了人性这一弱点,其鼓吹的东西方恋情故事,其内涵往往包藏着种族主义、性别歧视和政治冲突等因素,同时还将西方意识形态神话包裹在精心制作的故事中,使其具备极强的同化力和蒙蔽性。

这也使各种充满偏见的、迎合西方主流意识形态的东方形象在西方大众心中生牢牢扎下了根。

唯有在东方硬实力占据绝对优势的状况下(其实历史上也就是中国曾有过),才有可能挽回一点软实力上的巨大劣势,到时候,欧美或许能重新出现《李密:中国神话》这样的小说也未可知。



(目前,《李密:中国神话》在欧美世界基本销声匿迹,只有极个别网站能搜索到)

参考资料:

周肖肖:性别、种族、身份的对位书写

张区晗:浅析东方主义视角下的“蝴蝶夫人”情结

皮埃尔·洛蒂 著, 艾珉 译 :冰岛渔夫·菊子夫人

知乎:吴兴伟VVL、李渤瀚、攒蘑菇的小提莫

Joseph R .Roach Introduction to Cultural Studies[ A] .Critical Theory and Performance[ C] .Janelle G .Reinelt et al .Ann Ar- bor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

The Story of Miss Saigon[ M] New York :Arcade Publishing , 1 9 9 1

David Henry Hwang .M .Butterfly[ M] .New York :New Ameri- can Library, 1989

陈晨阳:“东方”女性的投射—二三十年代好莱坞电影中的中国女性形象

孙惠柱:西方人的《蝴蝶夫人》情结

张小云:美国华裔女性异族通婚研究

凯特·米利特 著,钟良明 译.:性的政治

姜智芹:爱情禁忌与拯救神话:好莱坞电影中的中国男人与中国女人

英国学哥:美国白男为何如此“钟爱”亚裔女性?“她们娇小听话温顺,我为所欲为!”

Nian Hu :Yellow Fever The problem with fetishizing Asian wom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