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签署保护堕胎权行政令。
到目前为止,至少有9个州禁止堕胎,包括阿拉巴马州、阿肯色州、密西西比州、密苏里州、俄克拉荷马州、南达科他州、德克萨斯州、西弗吉尼亚州和威斯康星州。预计在未来几周内,还有12个州将禁止或限制这一程序。
拜登与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和卫生与公共服务部部长泽维尔·贝塞拉一起在白宫罗斯福厅发表讲话,他谴责法院两周前的决定是“极端的”和“完全错误的”。
总统还特别敦促女性,通过今年11月创纪录的投票人数来行使她们的“政治权力”,称这是推翻最高法院裁决的“最快方式”,能给予国会民主党人所需的多数席位,将堕胎权利写入联邦法律。
“这不是想象中的恐怖,”拜登说。“这已经发生了。就在上周,有报道称一名10岁的女孩是一名强奸受害者——10岁——她被迫跨州去印第安纳州寻求终止妊娠,也许这可以挽救她的生命。”
“想象一下你是那个小女孩,”他继续说。“我是认真的,想象自己是那个小女孩。”
拜登周五在白宫说:“我要求司法部,就像他们在民权运动时代所做的那样,尽其所能保护这些寻求行使自己权利的女性。”
这一行政措施出台之际,拜登正面临着来自民主党同僚的压力,要求他采取更有力的行动。
他的命令在很大程度上完成了政府已经宣布的内容,主要针对的是患者、医疗提供者和诊所面临的风险上升,其中包括向司法部发出的指令,确保女性可以前往其他州接受堕胎护理。
与此同时,密西西比州最后一家堕胎诊所——也是最高法院用来推翻罗伊案的中心,在周三为最后一批患者提供服务后已经关门。但诊所并不打算彻底歇业,他们已经开始向对堕胎更友好的新墨西哥州搬迁,拜登的行政令将至少可以确保其他州的女性前往这里堕胎,而诊所工作人员也不会因此面临法律风险。
行政令做出了有限的努力
随着越来越多的民主党人呼吁采取更多行动,总统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该命令将试图保障人们获得堕胎药物和紧急避孕措施,保护病人的隐私,并为那些寻求获得这些服务的人提供更多的法律选择。
该行政命令承诺确保堕胎患者和提供者的安全,包括在限制堕胎进入的各州边界附近设立流动诊所。它还寻求召集私人无偿律师、律师协会和公共利益组织,为跨越州界甚至国界去堕胎的人提供支持。白宫的声明称:“这种表述可能包括保护出国就医的权利。”
拜登还表示,他将为需要出州才能获得生殖保健的联邦工作人员提供带薪休假。这可能会为私营公司树立一个榜样。
亚马逊(Amazon)、星巴克(Starbucks)等公司已经宣布扩大员工的医疗福利,如果员工在居住地附近无法进行堕胎手术,公司将为员工支付路费。
该命令的另一部分要求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部长在未来30天内发布一份报告,采取“额外行动保护和扩大”药物流产、紧急避孕和宫内节育器的可及性。
总统已指示卫生部考虑更新指导意见,澄清医生的责任。此外司法部长加兰德还发表声明说,各州不能禁止米非司酮,这是一种获得FDA批准的用于终止早期妊娠的药物。
行政令的另一个侧重点是隐私。拜登政府呼吁独立机构联邦贸易委员会考虑采取措施,保护那些寻求堕胎服务信息的人的隐私。
该命令采取额外措施处理与健康有关的敏感数据的转让和销售,打击与生殖保健服务有关的数字监控,并保护人们免受欺诈和欺骗行为。卫生部长贝塞拉已指示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民权办公室发布与《HIPAA隐私规则》相关的新指导意见,澄清医生和医疗提供者在大多数情况下不被要求——在许多情况下不被允许——披露病人的私人信息,包括向执法部门披露。该办公室还将向消费者发布一份关于如何保护移动应用程序上的个人数据的指南。
其他行动将取决于国会
两个星期前,美国最高法院推翻了联邦政府实行了50年的堕胎权。拜登因没有做出更紧急的回应而受到越来越多的批评。
他被指责没有利用这个时机来激励民主党人,也没有定期发表有力的讲话。一些人还说,在最高法院的一份裁决草案近两个月前泄露后,尽管白宫有足够的时间来制定计划,但白宫似乎措手不及。拜登公开承认,他扩大堕胎渠道的选择仍然有限,并呼吁美国人民在11月的中期选举中选出更多支持保护堕胎渠道的联邦立法的国会议员。
迄今为止,拜登一直在抵制民主党人敦促他采取的几项保护堕胎途径的进步想法,即在自己的州提供更多的堕胎护理资源,或对为寻求堕胎但居住在限制堕胎手术的州的孕妇提供旅行援助。
比如,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亚历山德里亚·奥卡西奥-科尔特斯(Alexandria Ocasio-Cortez)曾向拜登施压,要求他扩大最高法院的规模,但拜登重申,他不会考虑这样做。
马萨诸塞州民主党参议员沃伦(Elizabeth Warren)和纽约州州长霍楚尔等人一直呼吁他在联邦土地,比如退伍军人医院、军事基地和其他联邦政府控制的地方上开放堕胎诊所,白宫拒绝了这一策略,称这可能会危及前往诊所的女性的安全。白宫新闻秘书卡琳·让-皮埃尔说,使用联邦土地提供堕胎服务将产生“危险的后果”。
拜登的想法似乎是一劳永逸地通过立法来解决堕胎权的问题。他建议在联邦法律中加入阻挠议事的条款,将堕胎权写入联邦法律,但两名民主党参议员——乔·曼钦(Joe Manchin)和克里斯滕·西尼玛(Kyrsten Sinema)——反对改变参议院长期以来的规定。
他还呼吁女性在今年11月以创纪录的人数参加投票,选出更多支持堕胎权利的民主党人。拜登直接引用了最高法院的多数意见,他强调说,“妇女并非没有选举或政治权力。”
他说,最终要由国会将罗伊案件判决结果编纂为法律,他会立即签署任何送到他办公桌上的法案。但民主党人的任何努力都可能在参议院失败,因为他们需要获得10票共和党人的支持。
密西西比最后一家堕胎诊所关门
在密西西比的堕胎诊所外,贴满了支持者的鼓励标语。
在罗伊案后,有13个州因为有“触发法”,可以立刻实施限制性的堕胎法,但在犹他、肯塔基、爱达荷、密歇根、佛罗里达等州,堕胎支持者以这些法律违反了州宪法为由发起了法律挑战,因此部分法院已经对这些法律下达了中止令或限制令,这样一来,一些州的堕胎诊所仍然在艰难地继续运营。
但有一家已经关了。
密西西比州长期唯一一家堕胎诊所——也是最高法院推翻罗伊诉韦德案的中心——刚刚关门。
本周早些时候,杰克逊妇女健康组织(Jackson Women's Health Organization)失去了暂时阻止该州禁止大多数堕胎的法律生效的努力。诊所的业主黛安·德齐斯说,现在他们正收拾行李搬出去。
他们在周三为最后一批病人服务。
德齐斯在接受NPR早间版采访时表示,诊所的关闭让患者感到“崩溃”。
“你会惊讶于有多少人不知道这个法案已经通过了,堕胎现在在杰克逊和其他州是非法的。所以有很多愤怒,”她谈到人们的反应时说。
据美联社报道,周四,该诊所的律师提交了文件,要求密西西比州最高法院介入,有效地允许该机构重新开业。
与此同时,德齐斯并没有动摇。她打算继续为有需要的妇女提供堕胎服务。
她说,这家诊所现在正前往德克萨斯州埃尔帕索以北约40英里的新墨西哥州拉斯克鲁塞斯,帮助那里的人们。
“新墨西哥目前是一个非常乐于接受的州。我们一直受到欢迎。这显然更靠近德克萨斯州和俄克拉荷马州的边界以及亚利桑那州。因此,这似乎是我们需要去的地方之一。”
在今年夏天的最高法院判决之后,这些州已经颁布或计划建立几乎全部的堕胎禁令。
与此同时,她的诊所正在将密西西比州仍在向杰克逊妇女健康组织寻求帮助的病人转诊到州外的其他地方。
“我们昨天可能已经把100人转到附近的一个州,”她说。她的许多病人最后都住进了乔治亚州的哥伦布市。她认为,在那些无法进行堕胎手术的州,许多女性现在将需要旅行去堕胎。
“所以,你知道,这就是美国堕胎护理的未来,”她说。
德齐斯说,她的诊所接诊的病人月龄越来越大。
“通常情况下,只有怀孕超过六周后,你才会发现自己怀孕了。再加上有了这些困难,你要安排出州手术,要安排工作请假,还有可能需要临时找人帮忙看孩子,所以现在她们更有可能进入孕中期才来堕胎,这又带来了更多法律和健康风险,”德齐斯说。
德尔齐斯认为,这场法律斗争不会很快结束。她说:“我认为我们还会面临许多、许多年的诉讼。但只要这在我们提供服务的州是合法的,我就打算继续工作下去。”
堕胎禁令或将使美国孕产妇死亡率提高24%
科罗拉多大学(University of Colorado)研究人员进行的一项新分析表明,在全美范围内禁止堕胎可能会使美国的产妇死亡率提高24%。
抗议堕胎禁令的人群。
这项研究于6月29日,即美国最高法院裁决推翻罗伊诉韦德案并终止宪法规定的堕胎权的几天后,被发表在预印本服务器SocArXiv上。该裁决在州一级引发了各种反应。一些州保留了堕胎的权利,并正在努力扩大堕胎机会。而其他一些州已经开始限制堕胎,其中一些州已经全面限制堕胎,即使是强奸或乱伦造成的怀孕也不例外。
这项新的研究分析了在全美范围内禁止堕胎将如何影响孕产妇死亡率。该研究引用了2020年新获得的数据,表明这一禁令会导致“怀孕风险增加”,并将导致每年的产妇死亡人数从861例增加到1071例,增幅为24%(210例)。
该报告补充说,受影响最严重的人群是非西班牙裔黑人,预计这类群体的产妇死亡人数将增加39%。
研究人员指出,保持怀孕比堕胎的死亡风险更高,美国疾控中心(CDC)报告说,在2013年至2018年期间,每10万例合法堕胎者中有0.41人死亡。而在2020年每10万活产婴儿中有23.8名孕产妇死亡。
研究人员估计,在全美范围内禁止堕胎后的第一年,孕产妇死亡人数将从861人的基线增加到969人,增幅为13%。在随后的几年里,产妇死亡人数将比基线增加210人,增幅为24%。对于黑人来说,这些数字将会更高。
科大博尔德分校(CU Boulder)社会学助理教授、该论文的主要作者阿曼达·史蒂文森(Amanda Stevenson)在一份声明中说:“有一个强大的黑人主导的研究网络表明,我们可以更好地支持黑人孕妇,她们因怀孕而面临的死亡风险是其他群体的2-3倍。”
目前,该研究的新发现尚未经过同行评审。
研究小组还对在罗伊诉韦德案被推翻后已经禁止或计划禁止堕胎的26个州进行了特别调查,发现存在较大差异。研究人员估计,在孕产妇死亡率已经很高的州,如佛罗里达州和乔治亚州,这些地方的孕产妇死亡人数将增加29%。
相比之下,像内布拉斯加、密苏里和西弗吉尼亚这样已经很难进行堕胎的州,预计孕产妇死亡人数将“几乎没有变化”。
根据英联邦基金分享的数据,美国是发达国家中孕产妇死亡率最高的国家,该基金是一家致力于改善医疗保健和卫生政策的非营利组织。
该非营利组织说,2018年,美国每10万名活产婴儿中就有17名产妇死亡,这一比率是其他大多数高收入国家的两倍以上。在荷兰、挪威和新西兰,孕产妇死亡率为每10万人中有3人死亡或更少。
史蒂文森说:“怀孕不应该致人死亡,事实上在其他富裕国家,怀孕很少致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