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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 年 4 月 28 日,28 岁的澳大利亚人马丁·布莱恩特,一个曾在学校遭受霸凌的年轻人,走进了位于塔斯马尼亚州亚瑟港市的一家咖啡馆,亚瑟港曾是澳大利亚保存最为完好的囚犯定居地,现在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名胜——亚瑟港历史遗迹。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柯尔特 AR-15 步枪,开始射击。在咖啡馆和附近的礼品店枪杀了 20 多个人之后,他重新装上子弹,又在现场四处随意扫射。随后又劫持了车辆及人质。到他被捕的时候,他已经杀死了 35 个人,打伤了 23 个人。
澳大利亚和美国一样,是一个联邦化的前英国殖民地,长期以来一直自诩为一个粗旷的、个人主义的国家。狩猎和射击在那里很受欢迎。不过,与美国不同的是,澳大利亚的政府对民意的反应是积极的。其立法机关没有类似允许少数立法者阻止立法而阻挠议事的规则。
在澳大利亚现代历史上最严重的阿瑟港枪杀惨案发生两周后,联邦和州政府同意禁止半自动和泵动式枪支。澳大利亚联邦政府还采取了其他几项措施,包括补偿新被禁枪支持有者的回购计划,枪支持有者的集中登记,以及关于新法律的公众教育活动。
就在一年前,澳大利亚纪念了亚瑟港惨案带来的变革 25 周年。在一个拥有大约 2700 万人口的国家,仍然有很多私人持有枪支。在 2020 年,估计有 350 万支。但是大规模枪击事件的数量(即至少造成 4 人死亡的袭击事件)已经急剧下降。
在亚瑟港惨案发生之前的 10 年里,此类事件共发生了 11 起。从那以后的 5 年里,共发生了 3 起事件,最严重的一起是西澳大利亚的一个农民杀死了 6 名家庭成员。
应该指出的是,澳大利亚和美国一样,也有一个强大的枪支游说团体,直到 1996 年,这他们都成功地挫败了加强枪支法律的努力。
当时的保守派总理约翰·霍华德推动通过了对某些枪支的禁令时,枪支拥有者非常愤怒,以至于当他发表公众演讲时还要穿着防弹背心。但绝大多数澳大利亚人都支持霍华德。
霍华德去年向澳大利亚广播公司回忆道:“在亚瑟港事件之后,澳大利亚在恐惧和悲痛中团结在一起,我们必须做的事情得到了非常强烈的支持。”
澳大利亚发生的事情提供了一个具体的范例,说明一个健康的民主国家如何能够对抗强大的利益集团,引入明显有利于国家的理性政策。
澳大利亚的成功故事也提醒我们,在枪支暴力和政治意愿方面,美国仍然是一个令人沮丧的异类,即使面对所有大规模枪击事件中最令人毛骨悚然、最令人憎恶的杀害学生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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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聚集在教育场所的儿童和其他年轻人开枪的冲动当然不限于美国。1996 年 3 月 13 日,43 岁的前童子军领袖托马斯·汉密尔顿携带 4 把合法拥有的手枪进入苏格兰的邓布兰小学。他枪杀了 16 名学生和 1 名教师。
1989 年 12 月 6 日,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工程学院,一个憎恨女性的 25 岁男子马克·莱皮纳,携带 mini-14 来福枪和猎刀在学院内枪杀了 14 名女性,射伤 10 名女性和 4 名男性学生和教职员工后开枪自杀。
就纯粹的残忍和肆意而言,这些枪击事件均可以与美国的任何枪击事件相提并论。不过,在这两种情况下,英国和加拿大的政府都做出了回应。
与美国相比,英国已经有了严格的枪支法律,但在苏格兰袭击事件之后,英国颁布了更多的控制措施。不到一年,英国首相约翰·梅杰领导的保守党政府就禁止了除 0.22 口径手枪之外的所有手枪。托尼·布莱尔领导的继任工党政府也禁止了这类枪支。
加拿大对蒙特利尔大屠杀的立法回应没有那么迅速,也没有那么彻底,但最终仍施行了包括了购买枪支的 28 天等待期、扩大背景调查、国家注册系统,以及禁止大容量半自动武器弹夹等一系列严控措施。
近年来,加拿大政府进一步加强了枪支法律。2020 年,精神错乱的 51 岁牙科技师加布里埃尔·沃特曼在新斯科舍枪击案中使用 mini-14 来福枪杀死了 22 人,特鲁多总理发布了一项行政命令,禁止 1500 种“攻击型”武器,包括 AR-15和 mini-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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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以色列,一个被美国枪支爱好者称为另一个"全副武装"的民主国家,其枪支管制法律也比美国严格得多。在那里购买枪支需要政府许可证。获得这一执照的条件包括满足最低年龄限制(未服过兵役的人为 27 岁),通过枪支安全测试,以及获得医生的身心健康证明。
在以色列,许多申请被拒绝,甚至那些申请被批准的人,在大多数情况下,也被限制只能购买一只手枪,且子弹数量不得超过 50 发。
德克萨斯州乌瓦尔德的枪手萨尔瓦多·拉莫斯在 18 岁生日后几天就合法购买了两支 AR-15 步枪和 375 发子弹。
证据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其他国家还没有完全消除大规模枪击事件,但他们已经实施了改革,将其转变为罕见的、异常的事件,而不是这个国家的日常事件。
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都认为我们疯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远远望去,证据表明我们确实如此。然而,究其原因,真正的问题并不是大规模的精神错乱。这是一种政治上的攫取,是一种在阻挠议事的帮助下巩固现状、阻止迫切需要的改革的制度。在我们解决这些系统性问题之前,什么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