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西时间5月20日华盛顿邮报报道,随着反亚裔袭击事件在全美范围内激增,一场运动正在推动各州在公立学校开设关于亚裔和太平洋岛民的课程,希望用历史来消除仇恨。



针对亚裔歧视激增伊利诺伊州和新泽西州要求开设关于亚裔和太平洋岛民的课程,康涅狄格州长预计将很快签署相关立法。其他州,如加州、纽约,也有相关提案正在进行。越来越多的议员以及教师、学生、家长和商界领袖,试图通过教育孩子亚裔也是美国人、亚裔的历史也是美国历史,来阻止对亚裔的无端攻击。

目前,美国大多数课程很少关注亚裔和太平洋岛民社区(AAPI)。根据人口普查,从2010年到2020年,亚裔和太平洋岛民是增长最快的种族群体,增长了35.5%。据美国国家教育统计中心(National Center of Education Statistics)的数据,他们的总数为2400万,占美国总人口的7%,但在公立K-12学校的教师中约占2%,这一数字在过去20年中一直没有变化。

自新冠疫情开始以来,针对这一群体的攻击有所增加,特别是针对老年人以及亚裔企业。美国联邦调查局(FBI)表示,针对亚裔和非裔的袭击事件不断增加,仇恨犯罪上升到12年来的最高水平。拜登总统在去年5月签署《新冠仇恨犯罪法(Covid-19 Hate Crimes Act)》时就提到了这些趋势,该法案将司法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与新冠疫情有关的仇恨犯罪上。

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数据显示,这些袭击事件在去年3月亚特兰大枪击事件中达到了顶峰,该枪击案导致6名亚裔女性死亡。三分之一的亚裔担心受到威胁、身体攻击和暴力。三分之一的亚裔表示,他们已经改变了日常行为,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被袭击的可能是我和我的家人,”来自奥兰多的15岁混血华裔美国人杰克·利夫(Jake Leaf)说。他和自己的老师陈美美(Mimi Chan,音译)在佛罗里达州集会,争取一项提案。“我想尽我所能帮助防止类似的事情在未来发生。”



图:日裔乘火车抵达加州的圣安妮塔集会中心

为了防止未来更多对亚裔的袭击,活动人士希望美国人了解亚裔历史上的转折点,比如19世纪60年代中国移民如何修建横贯大陆的铁路、20世纪40年代是什么导致了日本人被拘留、1975年苗族难民如何逃离饱受战争蹂躏的老挝,以及9·11之后针对锡克教社区的歧视和暴力。



长期战略

斯图尔特·郭和他的妻子

推动亚裔历史进入美国课堂这一运动的负责人是长期活动家和律师斯图尔特·郭(Stewart Kwoh,音译),他的妻子帕特丽夏(Patricia),以及他们的非盈利亚裔教育项目领导着这项运动。与其他教师一起,他们制定了包括种族主义和移民在内的53个课程计划,在过去一年里在线培训了1000多名教育工作者。1983年,郭曾担任律师,协助起诉杀害华裔陈昌信(Vincent Chin)的凶手。陈昌信在底特律被两名汽车工人谋杀,这两名工人指责日本造成了该市的衰退,却错误地把责任归咎于陈昌信。

“亚裔是隐形的。”73岁的郭说。他是洛杉矶亚裔美国人正义促进会的领导人,该组织发展成为最大的亚裔美国人民权组织。“除非你了解亚裔的历史,比如出生公民权从何而来,否则你就无法彻底了解美国历史。”

亚裔曾经不太可能像其他种族群体那样参与政治,但现在在竞选和投票中变得更加自信。根据《华盛顿邮报》对人口普查投票率调查的分析,亚裔的投票率从2016年的48%上升到2020年的62%,是所有种族中增幅最大的。下个月,活动人士将在国家广场(National Mall)举行首次由亚裔领导的游行,有50多个不同的团体参加。他们将要求在K-12和高等教育系统中进行多元文化研究以及种族公正。

16岁的梅琳达·卢(Melinda Lu,音译)为康涅狄格州的法案作证。她说:“父母向你灌输这种价值观,你只需要遵守规则,低头做事,然后你就会获得成功。但有这种反亚裔的仇恨......我们希望人们意识到,我们不是可以被忽视的人,我们是非常致力于帮助这个国家发展的人,并确保世界各地的每个人和我们社区内的每个人都能够更多地了解我们的文化,并接受我们。”

卢是非营利组织“让我们可见”(Make Us Visible)”的志愿者,该组织召集全美各地的社区,推动学校要求亚裔和太平洋岛民历史进入课堂。他们在她所在的康涅狄格州取得了成功,该州刚刚通过了一项立法。该法案颁布后,康涅狄格州将成为第一个为K-12年级亚裔历史课程提供拨款的州。它要求地方和地区学校董事会在2025-2026学年之前将亚裔和太平洋岛民历史的研究纳入社会研究课程,并拨出10万美元资助州教育部的协调员,以监督研究和课程调整。



图:舞狮

这将是第三个要求亚裔和太平洋岛民历史课的州。佛罗里达州、俄亥俄州、马里兰州和威斯康星州的法案虽然没有通过,但是那里的社区还在不断地尝试。纽约州、密歇根州、宾夕法尼亚州和罗德岛州的立法者仍在推动法案,而加州、华盛顿州和俄勒冈州已授权进行族裔研究。

不同的地方都在进行类似的尝试。例如,伊利诺伊州要求“开设一门研究亚裔历史事件的课程”,而马里兰州则提倡“扩展美国历史”,其中包括非亚裔和“州委员会确定的其他群体”。俄勒冈州是2017年第一个要求在K-12年级进行民族研究的州,而加州则是第一个通过全州民族研究高中课程的州,该课程历时三年,有近900页的内容是关于“历史上被边缘化的民族的故事,这些故事在美国历史课程中往往不被提及”。

众议员格蕾丝·孟(Grace Meng,音译)说:“在像前总统川普这样的领导人使用‘Kung Flu’和‘Chinese virus’这样的词汇后,攻击数字急剧上升。”孟正致力于让美国将农历新年指定为联邦假日,并在国家广场建立一个亚裔太平洋岛民博物馆。“对亚裔的歧视在那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而且在我们国家的历史上非常扎眼。”



图:拜登签署《新冠仇恨犯罪法》

孟去年帮助通过《新冠仇恨犯罪法》,要求司法部审查和加快仇恨犯罪相关报告,指导建立一个在线仇恨犯罪报告系统,提高了人们对这种仇恨犯罪的警示。

南方法律贫困中心(Southern Law Poverty Center)和面对历史(face History)等非营利组织指出,几项当地研究表明,教育提高了学生的容忍度。例如,在他们与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对8个城市的60所高中进行的研究中,学生们在为期5天的研讨会和后续辅导之后,传达了“更强的自我报告公民效能和对持不同观点的其他人的宽容”。

“教育是创造一个更人道、更富有同情心的社会的工具,”全球非营利组织“面对历史”的艾比·韦斯(Abby Weiss)说。该组织的使命是利用历史课来挑战教师和学生,让他们勇敢地面对偏见和仇恨。

然而,在积极分子推动更多教育的同时,他们也感受到了另一场运动的压力。据亚裔美国人正义促进会(Asian Americans advanced Justice)称,自今年年初以来,已有100多项州一级法案出台,以限制多样性教学,其中包括禁止文化响应性课程和批判性种族理论的措施。批判性种族理论是一个包罗万象的术语,用于包含有关种族和种族主义的课程。



教科书被遗漏倡导者表示,目前关于亚裔和太平洋岛民社区的教学从根本上是不够的。乔治亚州肯尼索州立大学(Kennesaw State University)小学和早期儿童教育教授安素贤(Sohyun An)今年1月发布的一项全美性调查显示,18个州的K-12历史课程标准中没有关于亚洲人的内容。

“那个杀害亚裔移民的白人男子是乔治亚州教育失败的产物。如果他了解了亚裔历史与我们的人性,我不认为他可以去3个不同的地方杀死亚裔妇女,好像她们根本不是人。”这位韩裔教授说。他住在离亚特兰大枪击案现场15分钟的地方,曾在一家杂货店内被告知“回中国去”,并被告知“留在家里,你们这些病态的人!”

当教科书确实包括一些亚裔历史时,安素贤发现主要是关于日裔的拘留或排华法案。但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数据,美国2200万亚裔的祖籍可追溯到20多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