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中旬,因为小区被封,

科维良租了一辆房车,打算就此度过隔离期,

没想到上了热搜。

上海的封控延长了车轮上的日子,

他将这段生活比喻为“众人围观的街头杂技”。

2020年,疫情渐渐平复时,

一条采访了在房车上住了3年的哈利与荷包蛋,

这对主动离开大厂的情侣,

带着车轮上12㎡的“家”流浪。

报道发出后,

引来全网数百万人关注。





哈利与荷包蛋及他们的初代自住房车

2年后,我们又与这对情侣聊了聊近况:

他们正和近30个远程办公、自主创业的邻居

一起暂歇于浙江山中,

过着可持续、更有安全感,

但也不乏柴米油盐与焦虑的生活。



受访者之一yoyo的房车



受访者之一Eric的房车


此外,我们还找到了熟悉户外文化、

专注于vanlife的海归青年,

以及在新疆践行房车旅居的母女。

为什么人们要住进5~10㎡的车上?

房车生活等于辞职、游世界、

不接地气的洒脱吗?

听听这些游牧者的说法。

编辑 徐莹 责编 Tango





受访者之一科维良,开着租来的房车,在上海滴水湖边





大概3月17日左右,一则消息登上了微博热搜,“上海小伙小区被封14天,租房车过夜”。

3月29日,这位仍住在房车上的小伙科维良发了条朋友圈:“把本来无精打采的隔离生活,过成一段众人围观的街头杂技。故事还没完,核酸还在天天做,我只是有点想回家了。”



3月底,科维良将房车暂停在上海滴水湖边


故事开始于3月13日晚,科维良回到小区门口才发现,里面被封了,只进不出。他想,“既然可以回去,也可以不回去,我选择不回”。

住了2晚酒店后,他决定租一辆房车。虽然过去从没在房车上过夜,但科维良带领着一支小型内容制作团队“凹凸大牌”,专门拍摄与汽车相关的探索、出行视频,在工作中接触过房车。

去年,科维良还到英国出差近半年,原本只计划待3个多月,却在回国前发现,染上了新冠。这期间,他从一位英国朋友那了解到,当初伦敦实行防疫限制措施时,好些人租住在运河的船上,城市“停摆”多久,便在船上待了多久,“挺有意思的。”



3月,科维良开着房车,穿行在日渐悄寂的上海


3月16日,科维良拿到了一辆能住下一家三口的房车,洗浴、做饭的硬件设备都齐全。因为经常出差的缘故,他在办公室存了些洗漱用品和衣物,临时将这些东西归拢到一起,足够日常生活。

白天照常上班,车就停在办公室楼下。等到晚间收工,下楼走两步,就“回家”了。刚入住时,很多朋友关心他的生存状况。几位同事专门带上吃的喝的来拜访,祝贺“乔迁”。



刚开始,”新居“就停在办公室楼下


热闹之外,他很注重“流程正义”。在外漂泊时,坚持每天自费核酸,“我的小区被封控14天,虽然我没有居家,但是绝不给社会添麻烦,每个环节都要符合防疫部门的相关规定。”

再往后,居家的人越来越多,办公楼也封闭了。科维良在工作之余,帮几位待在家里又一时买不到菜的朋友们送物资。其实,他也有自己的麻烦,虽然住在看似移动自如的交通工具上,但停车和水电补给是大问题。

这辆房车高3.3米,超出上海多数地下车库的限高,只能停地面。上路后倒是比较自由,除了部分隧道,其他地方基本都能去。

充电不难,车身有国标慢充的转接口以及插头。此外,这辆车是油电混动的,开车时能充电,一两小时就充满了。科维良没有锅碗瓢盆,不用电炉,日常点外卖,没有做饭的需求,因此电充满后,可以撑三五天。



房车上的日子


比较难的,是补水。这辆房车配三个水箱,清水箱供做饭、饮用,灰水箱供洗漱,黑水箱供如厕,共150升。但洗一次澡,水箱就要见底,所以科维良得每天为房车装水。“国外用房车的人比较多,所以水龙头粗细和转接口尺寸都比较统一,但国内,哪怕是房车营地,很多规格是不相匹配的,有些麻烦。”



持续关注水电存量

过了几天找水、找停车位的日子后,他从朋友那知道,滴水湖附近有个尚未营业的房车营地。3月23日,到营地后,最棘手的问题得以解决。

空旷的滴水湖边没什么人,但能点到外卖,核酸检测点也对外开放。工作之外的时间,科维良看书,或望着湖面发一会呆。虽然在下雨的清晨,他仍旧会被雨点打在天窗的声音吵醒,但日子总算平静了下来。



平静的生活没有持续几天。当他得知划江封控的消息时,不仅已经无法待在房车营地,也来不及还车、再回到浦西的家里。这时,最难解决的问题变成了怎么吃饭:没有外卖,也没有锅碗瓢盆。

整整一周,靠方便面打发后,科维良在朋友的指引下,去到城市郊区的村子暂避,每天和村民一起做核酸,也依赖当地农家解决日常饮食和房车的补水充电。空闲时,他继续用镜头记录农事劳作与春江水暖。



“春江水暖鸭先知”


在房车上住了三周左右之后,四月上旬,科维良结束了“游牧”,将车停靠在一处租借点门前,借住到了朋友那,“房车上待得疲了,现在至少能吃得好一点”。

他在网络上分享了这段经历,收到一些质疑。后悔选择房车来自我隔离吗?我们问。“不后悔,虽然很折腾,但的确是难得的体验。好像从疫情开始,我就经常处于‘逆行’状态。”

2020年2月,武汉的疫情相当凶险时,科维良曾经作为志愿者,从上海开车到武汉,为方舱医院运送了一批物资。他的想法是,如果有机会做些什么,那就应该站出来,去做。

“有网友说我是不安定分子,但3月底、4月初,我在路上遇到的每一位执法人员,在了解情况、看到我的核酸报告后,都没有为难我。我没有和提出质疑的网友争辩太多,毕竟,我已经多拥抱了一小段上海的春天。”



20年2月,准备往武汉运送物资


今年年初,科维良的团队接下了一些海外拍摄的项目,因此不论在房车上,还是朋友家里,他都和伙伴们保持着远程工作状态。他感到的确幸运,有这些项目撑着,团队不至于停工,还有收入。



蓝天下的”雪山“

住在房车上时,有一天,他将天窗下的被子,堆叠成了雪山的形状,自己退后几步,想象正身处于真正广袤的自然里。

那大概是他三周以来,离房车生活的本义,最接近的一刻。





这是哈里与荷包蛋住在房车上的第五年。

2020年疫情刚平复一些时,“一条”来到广州,走近了这对情侣的“游牧生活”,他们离开大厂,身心向往哪里,就启程出发。食、住、行,大多依赖一辆内部空间12㎡的房车,那就是家。





荷包蛋在自己的房车上

结束了在大理的短居和一番“流浪”后,去年,他们开往安吉,住进了一个数字游民社区。

邻居里,有与南美洲远程工作的yeye,作家老许,移动咖啡馆主理人Fenny,前书店老板阿德,以及一众程序员、设计师、插画师、翻译、视频制作人、民宿经营者、电商从业者、小型创业公司老板……



二人曾在大理短居,融入当地社区


荷包蛋说,小伙伴们自主经营,自由职业,远程工作,按照自己的生物钟,享受充分的时差自由。

“人们一般觉得,乡村的工作机会远不如城市多。可疫情来了,工作方式和资源流向被部分重构,更多人接受线上会议、课程、混合办公。无论在哪儿,物流和交通都越来越发达了,做一个‘游民’,也可能维持收入和生活品质。”



在浙江莫干山、安吉的“游牧社区”

2020年接受采访时,荷包蛋算了笔账,两人精简物欲,月花3000元左右,比朝九晚五时低了不少。

现在,距他们生活的地方2公里外,有一个小镇,餐厅、超市、奶茶、蛋糕都不缺,“自己不做饭的时候,也可以去镇上吃些平民美食,有时夜里也会一时兴起,和几个小伙伴开车去吃一顿午夜海底捞,但总体的生活成本还是很低的。”



“数字游民”的办公视野



在山顶看夕阳

数字游民中有一种‘地理套利’的说法,就是赚着和北上广深差不多的钱,在低成本的乡村里生活。哈里和荷包蛋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帮向往房车生活的人实现理想。

走南闯北这些年,他们一路不断升级自住房车,逐步完善了能满足吃喝拉撒洗漱需求、可合法上路、水电系统使用符合本土国情、行驶舒适少震动的房车,又忙不迭得延伸出新车型松木系列,并使它们适应不同游牧者的需求。



房车布局、两款松木VAN的水电容量和“户型图”


“也许是因为疫情吧,这两年找我们改车的人,多多少少都在重新思考自己的将来和人生的方向。”

一对重庆的车主,对美食有强烈的探索欲,但是内心洁癖又社恐,需要一辆充当交通工具与“安全屋”的房车。因此整车的色调都很暗,角落里缀一盏灯,是包覆下的温暖。拿到车后,他们常常将车停在老城区的路边车位上,观察人来人往中的日常。



有车主将琴搬上了房车

一对北京的车主,曾经在澳大利亚过着“无依之地”一般的生活,打过各种各样的工,虽然收入不算太高,但对物质的需求也低,加上理财有道,还是有积蓄,过得并不拮据。

他们拜访哈利与荷包蛋时,只拖了一个24寸行李箱,里面装着所有家当。“北京姑娘从小在大杂院里长大,搬进只有5平米生活空间的车里时,对大小表现出超乎意料的惊喜,她说这是真正属于她的第一个家。”



车轮上的咖啡馆



车轮上的书店


荷包蛋和哈里尝试改变的,也许正是中国人骨子里的安土重迁。她说, “我们的安全感,并不通过房子来获取。我们寻求别的方式,可能是安身立命的技能、适应环境的能力,或者经营一门小事业的定力。”

现下,疫情还未平息,但对山里的影响不大。下午,两人一般在改造车间忙碌,晚上则处理案头工作,写文章、出方案、剪视频、画设计稿、和车主沟通,还常常带上领养的狗狗,加入邻居们的“共享办公空间”,一起干活。



工作中



改装中


虽然生活在乡村的房车上,但和城市里相比,他们反而更能享受社交。从前在自媒体上,常常能刷到很多闪闪发光的人,但那只是表象,反而会引起人们的焦虑。“线下熟人社区的魅力在于,人们很难伪装、夸大自己,每个人的生存逻辑都是可以被观察的,经验都是可以被验证的。人与人之间,可以彼此相信。”荷包蛋说。

互联网上有不少房车博主,用着千篇一律“辞职”“环游世界”等标签,房车生活的自由与美好被无限放大,荷包蛋为此担忧,她甚至接到过博主的求助:窗外的景色好匮乏,前路也好迷茫。

因为体验过摸索的艰辛,她知道,理想的生活是不能被“演”出来的,边旅行边做博主边赚钱的模式其实很难“可持续”。

云南山间



广西南宁市集

3月10日,哈利和荷包蛋又向一位车主交付了一辆改造一新的房车。他们提起,意大利北部小镇的乡村里,就有一些很著名的汽车手工定制品牌,一直保持着小规模、工匠般的生产模式。这正是他们尝试的方向,住在离自然更近的地方,将传统城市那两点一线的工业化生活方式,转变成生产和生活一体化。

“每天都活在自己的作品里,更激发出创意和专注力。”



不管在哪里长久停留,他们每年都会另给自己2个月左右的假期,换个地方生活,或干脆分开旅行。去年,哈利去了新疆,沿着塔里木河一直开,在一处隐蔽的湖泊边找到一户养蟹人,竟吃到了十分便宜、比阳澄湖大闸蟹更加惊艳的蟹。

“比过去更好的是,我们现在的状态‘可持续’了,既能把爱好当事业来经营,有稳定收入,又能‘游手好闲’。”

1、一辆能合法上路的房车,有哪些改装注意事项?


荷包蛋:国内的法规目前只有改变车身颜色、轮毂、行李架是可以备案的(行李架现在在一定高度范围内已经不需要备案了)。不要轻易尝试把一辆普通车辆拆了进行改装,后续年检或者被勒令整改时,可能会付出更多的成本。通过看视频来“学习”房车改造,也是比较危险的,不要在没有接受专业指导和防护的前提下去尝试做木工。此外,很多改装视频里,第一篇就会拍贴隔音止震材料,事实上,止震材料的用法并不是给全车贴皮上全都贴的满满的,但是大多数去拍自改的人都不会去理解贴这个东西的原理,就是完全照葫芦画瓢的去做了,如果第一个去做的人都不专业,那之后每个去“学习”的人都会陷入这个奇怪的循环里。

2、什么样的人适合体验房车生活?

荷包蛋:有积蓄、一技之长的人,哪怕在路上,也能持续获得收入。

3、在国内房车旅居,要知晓、适应哪些大环境?

荷包蛋:国外的房车大多不考虑在脱离营地下的使用,然而国内的营地数量少、价格贵,这导致大多数真正使用房车的人是不愿意进营地的。所以我们所做的设计实际上是综合性的解决技术、美观、生活状态、本土环境,法规、售后检修这些问题,让房车能够适应在各种地区的使用。





yoyo镜头下的房车生活,就像《小森林》里的画面:盛夏或隆冬,起伏的麦田边或纷飞的雪景下,扎着丸子头的女儿小汐,或读书或看风景或摆弄娃娃……









开着房车,去看新疆的春秋冬夏

这辆房车是yoyo亲自参与改造的,她的动手能力向来很强。十多年前,看到一张Blythe娃娃的图片,就被大头大眼的萌态迷住了,于是收集一切信息,沉迷于给娃娃制作各种小衣服、小配饰,然后拍下好看的照片。

久而久之,她就成了专职的娃衣设计师,捣鼓衣服,也琢磨微缩家具场景。女儿小汐今年8岁,和妈妈的喜好异常一致,也喜欢摆弄娃娃。





此外,住在乌鲁木齐的一家三口也喜欢家乡的好山好水,爱旅游、露营、户外。新疆地广人稀,有一辆房车作为户外旅行的交通工具,会更方便。

去年夏天,yoyo花了半年时间研究各类房车、逛车展,无奈对成品房车的布局都不甚满意,最终决定自己改装。



和先生、女儿出行,对空间大小的要求相对不高。于是她挑选了一辆车型稍小、通过性更好的大通V90,长轴高顶。改装用去2个月,硬朗的车变成了温暖的小木屋。



全车窗户很多,能让三人在任何角度都看到风景。厨房和床占据了较多的空间,小汐既能帮妈妈下厨,也喜欢坐在床上,望着一片青绿或雪白发呆。

yoyo说,买车及改装的费用大概在24万左右,“因为是第一次改装,不完美的地方还有很多,但在使用过程中,房车被慢慢完善着。”

小汐要上学,一家人只能在假期出行,也因为疫情,无法去太远的地方。

可每一次出发,对小汐来说,都是一次最好的自然教育。在风景秀丽的江布拉克,全家每天在不同的地方醒来,起床就爬山、采蘑菇,同牧民一起放羊、挤奶。



在麦田初长成的农场,小汐望一会天边如同动漫场景里的白云,回头给妈妈拍照。





初夏山间,小女孩穿着雨鞋踏进溪水里,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和小伙伴一起出行,妈妈在树下搭好帐篷,女孩们躺在吊床里,边看书边嬉闹……





小汐很享受房车生活,因为路途开心,日常的小小不便,都不再是问题。

“女儿非常喜欢和大自然亲密接触,在野外认识了许多动物和植物。趁她现在功课不多,尽量多往青山绿水里走一走。而我,也从这些闪着光的场景里,获得了灵感。娃衣设计,本来就是需要想象力和童心的事情,工作时宽心,效果才好。”



女儿还从房车旅行里锻炼了收纳等动手能力。“车内空间较小,拿取物品归位很重要,她现在做的很好,能整理物品。路上遇见什么突发状况,比如路况不好了,或是遇上了限高杆得绕远路,她也愿意积极地想办法,一起解决问题。”



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并不繁杂,车里的大部分物品都是放置好的,只要充足电、加满水、备好食材,就能踏上旅途。为了营养均衡,李倩会备些半成品食物,并提前设计好食谱。



夜晚,全家一起看电影,有时会邀请邻近的牧民家的小朋友,大家在星幕四垂中,一起迈入另一场梦境。





2018年,在美国开始一个工作项目前,Eric和朋友Ian开着一辆露营车(camper van),游遍了俄勒冈州的城市与荒野,那是他们的第一次“房车旅行”。其后每年,他们都要匀出一个月上路。

“对我来讲,开着露营车出发,不是把日常的重心都放在车轮上,而是一种亲近自然的户外休闲方式(vanlife)。”Eric说。



开着露营车,看城市与郊野



疫情前,Eric和Ian常带团去美国“火人节”, 开幕前的间歇是他们的固定轮上旅居时段

对于那些觉得房车就是“炫富”的人们,Eric会耐心地做科普:“房车包括4个基础类型,讲究豪华的A级车,特种用途的C级车,以越野为特色的拖挂式房车,但我们所关注的露营车,还是属于绝大部分人所讨论的、接近普通人生活的B级房车。”



在路上,露营车并不算显眼


所以当被问到拥有B级房车有多难时,他答得干脆:“不难呀,连车加改装,花费在25万~40万。所有的前提,就在于有一辆车,现在很多人都有一辆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车身的THE ALFA是二人工作室的名称, 车是工具,户外是目的


但他也很明白,作为一种有“舶来”色彩的生活方式,国内很多人对露营车还非常陌生。Eric也是在不断地摸索中才慢慢了解:

“我们所探究的露营车,和户外生活、运动紧密联系在一起。如果说户外在美国延续了5代,那么在日本则是3代左右,而我们就是中国的第0代,之所以不是第一代,因为你想想,滑雪、攀岩、登山,我们少有人是向父亲、哥哥学习,而是向教练学习,我们是探索的一代。”





Eric是户外运动爱好者


慢慢摸索的过程中,Eric和Ian决定在国内从动手改装普通的露营车开始,向人们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2020年疫情后,流动阻滞,他们更加一心扑在改装上,一边将小小的改装车厂设在北京郊外,一边做一份全职工作,来养活自己的爱好。

目前,找Eric做改装的车主,主要是两类人,其一是将露营车看作一种文化的玩家,他们会讨论改装技术;第二类则仅仅把车作为旅行工具,尤其是疫情期间,带着孩子出去,更安全,也少了些隔离的风险。



Eric与Ian改造的露营车都要经过绘图、建模的过程





Eric、Ian 改造的露营车及它们的车主


“和日本类似,我们中国人的露营车逻辑,不是开到户外去做运动,而是在郊外、乡村有个家,能够解决在城里不能解决的问题。”

但Eric希望,露营车能够让人获得更多“户外的力量”。他向我们介绍,国家公园这种让人们亲近荒野的去处,是美国的发明,而闲来到自然里去,是他们建立文化自信的一种途径,自然,就是他们的“教堂”,那里的人们也形成了一种户外观,不定期地到户外,获得疗愈也好,发泄多余的精力也好,总得找些事情做,滑板、攀岩、冲浪,这些运动慢慢成型,回头想想,也不过50多年。

在路上

“我在国外读书、工作,然后旅行,刚开始,对所有的事情好奇,后来就希望去人迹罕至的地方,冰岛甚至南极。”对Eric来说,露营车并不是另一个“家”,而是一种亲密接触户外的方式。

在很多年前的一篇文章里,Eric将人分为两种属性:农夫和水手,农夫循规蹈矩,水手更浪漫。后来,他有机会在远洋船上待过一阵,才发现交通工具不同,人的视角大相径庭。







Eric镜头下的南极

“交通工具无比重要,开着露营车进入自然,人可能会更加自信,也如水手般浪漫。当然我现在知道,水手的生活也没有那么浪漫,但它的确对应着稳定的日常之外,那更丰富的选择。”

1、到底什么是房车?


Eric:房车下有A、B、C、拖挂式四种车型,如果说A型是五星级酒店,那么C型是经济型连锁酒店,B型是民宿,更注重个性化。看起来和面包车类似的B型房车,也叫露营车,它背后的生活方式,就是我们常听到的Vanlife。

2、什么样的人适合体验房车生活?

Eric:首先,有非常清晰的自我认知,知道自己在什么样的空间里最舒适,也知道开着房车出去要干什么,毕竟在5~10㎡的空间里,人必须对生活做出取舍。其次要有一定的户外技能,如果你希望所有的东西都是买来的、现成的,那很可能不会获得很好的体验。

3、在国内,房车旅居者的群体近年扩大了吗?

Eric:一件事情越成熟、越令人信服,来体验的人会越多。如果人们一直认为,这是辞职后环游世界,一直疑心改装花费高不可攀,将它看作遥不可及的事情,那么群体就很难扩大。与其说群体扩大了吗,不如说,这个行业是否更透明、是否被真实地讲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