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人们在北京海淀一个病毒检测点外排队。 Carlos Garcia Rawlins/Reuters
北京——面对各区越来越多的新冠病毒感染病例,北京市政府官员正在试图让首都2200万居民中的大多数人进行病毒检测,希望避免像上海那样全市封控带来的痛苦。
周二,从海淀区科技中心中关村到历史古迹云集的东城区,全市各地的居民排起了长队,等待接受检测。从头到脚穿着防护服的政府工作人员为组织人流设置了帐篷和护栏。
“当前北京疫情形势严峻复杂,”市委宣传部对外新闻处处长田伟说。
北京自上周五以来新增了几十例感染病例,市政府在周一下令全市约四分之三的人口在五天内接受三轮强制检测。目前只有那些居住在远郊、主要是农村地区的人群不需要做病毒检测。
北京下令在全市范围内进行大规模病毒检测的速度比上海更早、更快。在上海连续数周累计出现了上千例确诊病例后,当地官员才开始进行类似规模的检测。
“早行动比晚行动代价更低,”流行病学家丁亮博士说,他是科学家和医生自发成立的志愿组织“世界卫生网”的新冠病毒疾病特别工作组负责人。
政府在进行病毒检测上更快地行动,是为了在试图对居民的行动进行限制前摸清疫情的传播范围。官员们承认,具有高度传染性和隐蔽性的奥密克戎变异株已突破了北京的防线,在被发现前可能已传播了一周,尤其是在人口稠密的朝阳区。
“近日,朝阳区突发数起疫情,呈现传播隐匿、传染性强、发展速度快等特点,”朝阳区副区长杨蓓蓓在周一的新闻发布会上说。
官方表示,全市周二新增22例新冠病毒感染病例,有关方面尤其关注在学校出现的疫情。新增感染病例中有六例来自同一学校的学生。官员说,仅周一一天就已采集了近400万人的检测样本。
周三,朝阳区身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政府呼吁民众远程上班,并暂停了文化表演、体育赛事和展览等人群密集的活动。大多数感染病例出现在朝阳区,该区的一些街道异常安静。官员已在早些时候把朝阳区南部一个面积约2.6平方公里的范围定为高风险地区,下令对那里的居民进行封控管理,或呼吁他们非必要不外出。
许多朝阳区居民似乎听从了这种建议,人行道旁的餐馆和商店里已经没有了顾客。虽然对封控的担忧曾引发一些人在周日和周一进行抢购,但便利店和超市周二的库存似乎充足。
“国内货物充足,供应充分,请您理性消费,”朝阳区的一家超市在扩音器里大声告知购物者。“不要过度购买,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购物结束后迅速离开现场。”
肉品柜台的员工刘长乐说,公司周一将供应量增加了一倍,很多东西几乎售罄。这家超市曾在周日晚延长营业时间,源源不断的顾客把蔬菜和肉类买空了。他说,周二的业务量已经恢复正常。
“好像大家都囤货了,就不来买了,”刘先生说。当被问及是否担心被隔离时,他说自己是湖北人,曾在大规模封控下生活过。湖北是新冠病毒2020年初最早扩散传播的省份。“我觉得我都习惯隔离了,所以我也不紧张了。”
北京市政府试图让公众不要担心供应问题,以防出现大范围的恐慌。副市长陈吉宁周一视察了几个菜市场,以显示当局正对食品供应的重视。北京市商务局副局长赵卫东周二说,北京市开始投放100吨政府鸡蛋储备,以满足公众需求。
到目前为止,北京市政府似乎也没有干预民营部门建立起来的发货和配送渠道。相比之下,上海市为控制市内的货物运输出台了严格规定,打乱了全市近2600万居民赖以生存的错综复杂的食物配送安排。官员向卡车司机发放的进入上海当日有效的通行证,在黑市上已炒到了1.3万元。上海警方周一下午宣布,已抓获涉案人员34名,他们被指控伪造通行证。
周二,北京一家超市的顾客,这家超市看来货存充足。 Mark R Cristino/EPA, via Shutterstock
全国各地的官员们可能都在急于避免上海在封控期间出现的食品和其他必需品普遍短缺的状况。上海封城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左右。封控导致上海的经济陷入停顿,让患有危及生命疾病的人得不到及时的医疗救治。封控已成为公众对政府日益高涨的愤怒的来源。
尽管采取了繁重和代价高昂的措施,上海已在这轮疫情中通报了50多万例感染病例,已有190人死亡。
中国一直坚持清零政策,部分原因是执政的共产党已把自己的政治合法性押在了比其他国家更好地控制病毒上,尤其是跟西方地缘政治对手相比。中国也担心国内许多老年人还没有接种疫苗,或者还没有打加强针,这让他们更容易在感染后出现重症和死亡。
中国政府正试图解决人们对疫苗接种的犹豫问题,为愿意接种者提供越来越慷慨的激励。北京北边的一个街道为愿意接受疫苗的80岁以上居民提供价值1000元的购物券。北京市还承诺,接种疫苗的三到五岁儿童每人获赠一个紧俏的北京冬奥会吉祥物——冰墩墩。
周二在北京一家超市购物的一名居民说,她相信北京会将疫情迅速控制下去,不至于给人民的生活造成严重干扰。
“北京要是都控制不住疫情,老百姓没吃的了,那全国都完了,”朝阳区居民刘宝娟(音)说。“我不担心,我还是相信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