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金错刀频道
4月15号,京东从全国抽调3246人驰援上海,消息一经发布,火遍全网。
视频中,头系红丝带的京东小哥,在夜幕中为援助上海做着准备。
有人说,京东是“自杀式”救援。
因为一旦进入上海,京东小哥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高强度的配送工作,二是被隔离。
京东的做法,其实是深思熟虑的。
因为在高传染性变异毒株“奥密克戎”的阴影之下,上海每天都有2万多新增病例,降低传播只有隔离一个办法,而最能稳定隔离居民情绪的就是物资。
为了吃饭,有人不惜付几百元的配送费,一包蔬菜上千元。
为了吃到平价菜,有人主动当团长,帮全小区的邻居买菜买肉,甚至与供应商斗智斗勇,谈价催单。
然而就算这么拼,大家还是要为吃饭发愁。
上海不仅需要菜肉物资,更需要系统、专业的运输和配送。
隔离中的上海,远比想象中更难
隔离中的上海,吃饭都成问题。
一位居民说,家里没菜了,多亏邻居把自己放了几天的菜送给他们一点:“我把送我的菜全都烫了,放到冰箱冷冻区,过两天吃泡面的时候至少能拌个菜。”
为了吃饭,邻里间开始以物易物。
一位居民把自己的半箱可乐放在了公寓楼一层,很快大家就拿来了牛奶、橙子、生菜,东西不断迭代,公寓的大厅角落,成了一个迷你超市。
而在上海有名的富人区,有人发朋友圈,要用上千元的索尼PS4游戏机,换30个鸡蛋;有人想用几百元的腊梅洗面奶礼盒,换3瓶老干妈或蒜蓉辣酱。
就连身价160亿的今日资本CEO徐新,也要向邻居弯腰求助。
当时徐新的儿子带了几个同学到家里玩,家里一共12个人,饭不够吃了,她只好到小区的微信群询问:“哪位邻居能把我拉到‘团子面包群’,我们家人多,需要面包和牛奶。”
上海的物资难题,根源在物流配送上。
4月11日,京东因为承诺为上海准备1个月的物资,却拖延配送10余天,被网友吐槽:吹牛皮大王。
京东不是没有物资,而是被拦在了去上海的路上。
因为在疫情之后,京东不能在上海本地进行采购,只能从山东、河南调货。
而货车司机只要去了上海,回到本省就要隔离14天,长此以往,根本周转不过来。
大厂物流还能集中调配,零散的货运司机就要看运气。
据一位货车司机魏师傅透露,他曾为了给上海送货,困在上海一家仓库12天。
那一次他送了近百吨的土豆,结果菜场被封没人接货,周围饭店、超市、商店都关了,储备粮吃完后,他就开始吃那批土豆,用捡的木头给简陋的铁锅生火,然后水煮。
魏师傅说,那一趟他多赚了2000元。但这样的物流配送,没人愿意干。
为了接物资,上海企业想尽办法。
比如麦德龙就用到了“换人不换车”的方法,供应商将物资车开到上海的高速路口,驾驶员原路返回,车由上海本地的员工接手。
在采访中,麦德龙的王洪强说:“我们每一天都在担心物流和运输情况,很多员工自告奋勇地开私家车去接货。”
然而就算很多地方物资充足,因为配送上的困难,这些物资到不了居民手中。
因为全上海都在隔离,快递员数量骤减,还有很多区域是快递无法到达的。
订单量多,很多又是紧急件,不少快递小哥开启了竞价模式,谁给的打赏多,就给谁送货,一个月能赚一两万。
高价快递,给买物资的难度加码。很多低收入的外地务工人员,能忍着就不买了。
一位独居农民工,断粮2天,最后是邻居翻墙到他居住的阁楼,送去了一袋大米。
大部分上海人只是吃得不够好,一些老年人就根本吃不上了。
4月3号,一老人跪在小区围栏内向路人求助:“哪位好心人帮我买蛋,家里有老伴实在没办法了。”
比老人更难的,是残疾人和病人。
4月7日,一个互助群里出现求助信息,静安区的9位盲人,食物储备只能撑一天了。
最后是群里的居民接龙捐菜,帮他们凑齐了一个星期的口粮。
为了防止断粮,上海人拼尽了全力。
靠“团长”自救,有人团到了整猪
如果没有这次疫情,估计谁也不会想到,傲娇的魔都上海,居然要靠社区团购活下去。
隔离之后,每个上海人的手机里都有无数个团购群:牛奶团、鸡蛋团、大米团、水果团、面包团。
甚至有人因为害怕错过物资,只要有群就加入,有接龙就参与,本来是想买菜,却接了帮糖尿病人买胰岛素的龙。
毫无戒备的参团背后,是一个个任劳任怨的团长。
当团长不是美差,体力透支是常事。
一位孩子只有3岁的宝妈王陵,因为看到别的小区团购黑虎虾,她也想给儿子买一点,就这样一步步成了团长。
因为得到邻居的信任,王陵连周末陪孩子的时间都搭进去了,忙的时候饭都吃不上。
但就算这样,王陵的团购还是遇到了物流问题,邻居不停来问,她就去催单、找新的货源,直到成团。
为了胜任高强度的团菜工作,很多团长都不是个人作战。
一些小区用上了互联网大厂的管理方法,几个人组队,有人负责写SOP流程指引,上面注明产品介绍,菜品的价格、团购份数、参团时间、供货商联系方式等应有尽有。
有人负责做客服,回答团购群里的重要疑问,还要收钱。
在所有人都不能出门的封控区,还要有体力好的志愿者,送货到每一位邻居的家门口。
25岁的团长蔡蔡,曾公开过自己的一份时间表:晚上10点群里喊话开团,后半夜1点人数达标,做表到凌晨4点,睡两小时后就守着电脑等起床的居民接龙,直到上午10点截单后,还要与供应商联系。
本职工作是大学老师的团长崔丽丽,疫情期间为95个社区团购了2.3万斤蔬菜、8千多斤大米、2千多斤水果、2千多斤肉和6万枚鸡蛋、2万多斤面粉。
为了帮忙团菜,她调动各小区的物业协助收费,居民可以在小程序下单。
因为人太多,管理难度大,她甚至用到了企业微信,和微信群的自动客服机器人。
相比于崔丽丽这样的大团长,上海的多数团长,只是有一点渠道的普通人,用的也都是野路子。
4月11号,一位71岁的解剖学教授,在儿子的介绍下帮小区居民从菜市场团购了一只猪。
他的本意,是想帮邻居买点猪肉,结果菜市场负责分切猪肉的工人无法上班,把猪切成两扇就送来了。
老教授只好亲自动手,用专业技能将猪肉分成了17份。
分猪时,教授还拿出卷尺,精准测量,每份猪肉重量相差最多三四两。
在团长的帮助下,原本见面不打招呼的邻居,从陌生人变成了患难与共的战友,大家不仅吃上饭了,有的还喝上了可乐,吃到了冰淇淋。
吃菜难的上海,需要更多“自杀式”援助
虽然突破了重重险阻,上海要想安稳渡过疫情,不能只靠民间高手。
在抖音上,有人晒出自己花1200元买到的4斤肉和另外29斤蔬菜,放在平时,最多也就二三百。
而70岁的老戏骨李立群,因为物资太贵舍不得买,每天吃窝头硌掉了两颗牙,还因为邻居赠送了1瓶饮料,就激动得痛哭流泪。
很显然,团长们虽然能买到菜,却很难把价格压下来。
菜肉价格是民生根本,长期居高不下的菜价,势必影响居民的隔离情绪。
刀哥认为,在疫情面前,只有统一组织的专业力量,才能把抗疫的成本降到最低。
因为蔬菜卖到天价的乱象,是个人力量消灭不了的。
比如一位居民爆料,上海有人靠物流配送,9天就能赚900多万,一袋荤素菜包利润高达250元,每天能发出5000份。
团长就算能团到再多物资,也阻止不了这样的黑市暴利。
而这些倒卖高价菜的地头蛇,还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京东都拿不到的各种证件,他们能拿得到,高价垄断轻而易举。
在京东们赔钱都进不去上海的时候,他们暴赚黑心钱。
然而就算有这一类人的存在,上海的企业并没有躺平。
外边调不来人,就先让本地人复工。
叮咚买菜组织了500名一线员工配送物资,让暂停的前置仓恢复营业,关停的30多家前置仓重启。
饿了么让本地的1000名骑手重返岗位,菜鸟也从本地增派500名快递员。
大润发和盒马分别增加600人和300人的一线员工。
就连一家没有生鲜供给和配送经验的房屋中介公司,也组织起一千多人的团队,不仅帮居民免费送菜,有的人还接受了专业培训,成为志愿者“大白”。
在企业的统一管理之下,物资成本整体下降,人员防疫有保障,居民吃饭变得容易。
抖音上,有上海人展示自己家的冰箱,里面塞满了食物,视频上写着“上海团长无敌”。
在为团长们加油鼓劲的同时,上海人也应该问一句,团长们从哪里团到的物资?
大部分还是有资质的企业,京东、盒马、叮咚买菜、大润发……
“自杀式”援助的京东,只是援沪企业中规模中最大的一个。
而根据最新消息,京东“自杀式”送到上海的,不只有14批人。
还有人推测,京东之所以安排“14批次”,是用了一种轮换机制,当第一批隔离14天的援助队离开上海后,他们会立刻成为第15批救援队,再次整装待发,驰援上海。
现在,全中国有45个大小城市处于不同程度的封控,3亿人为战疫居家。
而此时的上海,很多小区降为“防控区”,有的居民已经上街了。
疫情虽然残酷,上海一定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