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美军正在东欧进行大规模的军事集结,兵力峰值可能将达到10万人。本次集结的规模是美军历史上在东欧最大规模的一次,也是伊拉克战争之后美军海外部署中规模最大的一次,同时,它也是2003年伊拉克战争之后,美军装甲部队最大规模的部署行动。
2.美军向乌克兰边境的集结,不是近期临时采取的措施,而是一场持续七年的海外部署行动的加强版。在这次行动中,我们也可以清晰地看到美军海外部署的程序与节奏。我们甚至可以推论,美国对事态变化有着相当准确的预判。
3.美军仍然不太可能在战时直接介入乌克兰局势,但后续事态发展存在诸多可能性,无论乌克兰战局是走向小规模持续摩擦,还是大规模决战,抑或更加具有爆炸性的政治剧变,部署东欧的第五军团都是美国对局势走向施加影响力的最有效力量。这支力量达到必要规模的时间将是四月中旬,此后,美国的战略主动权也将进一步加强。
4.在俄乌战争的影响下,北约加强东翼的措施是持续性的。但美军在东欧的大规模部署则并非是一种长期态势。这起码展现出美国对俄乌局势走向的一种判断——在不远的未来,东欧可能发生影响巨大的地缘剧变。北约军力的快速复苏将分担美国在欧洲的安全责任,甚至会向其他区域外溢。
2022年3月24日,美国总统拜登在参加完布鲁塞尔的三场峰会(北约、欧盟、七国集团)之后,前往波兰南部小城热舒夫,在那里会见了波兰总统。随后,拜登还视察了驻扎在当地的第82空降师一部。在抵达该师驻地后,拜登发表了一个态度相当强硬的讲话。
而在此之前,美国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利,视察了部署到波兰的美军第2骑兵团和第1步兵师第1旅级战斗队。
综合以上这些消息,我们可以看到,在俄乌战争爆发一个月后,美军在乌克兰的部署已经初具规模。事实上,美国陆军自入侵伊拉克以来最大规模的兵力集结正在东欧进行,今天,我们主要来梳理这些情报。
“胜利军团”与“胜利前沿”
拜登就任美国总统后,美国的国家安全战略开始发生大规模调整。在这些调整中,包括一项并不起眼的军事措施——重新激活第五军团(5th Corp)司令部。该部队编制650人,驻地在肯塔基州的诺克斯堡,同时,该军团还将派出一部分人员前出到波兰,组建一个前沿指挥所(5th Corp Forward)。在俄乌冲突全面升级之前,第五军团向波兰轮驻的这个前线指挥所有约200人。
美国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为重建的第五军团颁授军旗
第五军团司令部的规模并不起眼,但其所代表的战略和军事意义却非常丰富。
“军团”(Corp)是美军组织战役级(Operation,也常备翻译为“作战”)军事行动的核心单位,它向上对集团军(Army)级司令部负责,向下指挥师(Division)级与旅(Brigade)级单位。
在冷战结束后,大规模地面战争的风险大幅降低,美国陆军的集团军级单位逐渐转型为战区陆军的指挥机关,相当于战区陆军司令部,主要负责战区内陆军部队的行政管理,并协调战区中的其他军种司令部与盟国地面力量。比如,第八集团军是印太战区美国陆军的司令部,而第七集团军则直接改编为美国欧洲与非洲陆军司令部(United States Army Europe and Africa,USAREUR - AF)。
随着集团军司令部不再承担野战司令部的角色,军团就成为了美军最高级别的野战军团指挥机关。军团将根据特定任务,获得国防部分配的师、旅级单位,具体负责策划、指挥战役或其他作战行动。一般情况下,军团将获得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师级单位,以及野战炮兵、陆军航空、野战防空与后勤保障等单位。2003年美军入侵伊拉克期间,第五军团所辖单位就包括第3、4机械化步兵师,第82空降师与第101空中突击师,第17、21、214野战炮兵旅,第130工程旅,第205军事情报旅,第22信号旅等单位,总兵力超过12万人。
第五军团首次参战就是在诺曼底登陆中的奥马哈滩,随后又被划归巴顿将军指挥的第三集团军作战,席卷法国北部并参与阿登战役。
1944年6月6日,美第五军团对诺曼底奥马哈海滩的突击
冷战期间,该军长期部署在中欧与苏军对峙。巧合的是,第五军团在冷战中的任务,是把守德国中部的富尔达隘口,这里是苏军对中欧实施战略突破的焦点。而第五军团的老对手,就是苏联第八近卫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和第一近卫坦克集团军,这也是当前战争中最受乌克兰与西方关注的俄军部队。
冷战中北约在中欧部署的八个军团的位置,第五军团面对的就是苏军第1近卫坦克集团军和第8近卫集团军
2003年,第五军团被调动到中东地区,作为入侵伊拉克作战的中坚,后又比调往阿富汗中承担该国的反恐战争指挥任务,直到2012年从阿富汗调回德国,并在2013年6月停用。
巧合的是,按照美军军语规范,第五军团的序数应当使用罗马数字表示,所以,第五军团写作V Corp。在西方,V也是“胜利”一词的缩写。所以,美军与美国媒体当前也将该军团称为“胜利军团”(Victory Corp)。而其向波兰派出的前线指挥所也被称为“胜利前沿”(Victory Forward)。美国军队一贯有讨口彩的习惯,这次也没能免俗。
美军重装甲部队大集结
当前,美军在波兰进行的集结,是其装甲部队自2003年入侵伊拉克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集结。
但与2003年相比,美军此次集结不是临时性的,而是常态化军事部署的加强。这一部署启动于在奥巴马的第二个任期,时任副总统的拜登就参与其中。而拜登就任后,就在作战指挥方面进一步强化了这一部署行动,也就是前面提到的组建第五军团司令部。
2012年,美国因为军费削减削减部队,随后一年内,第五军团从阿富汗撤回德国后被解散,其所辖的第170、172两个独立机械化步兵旅也在德国被解散。这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欧洲大陆上第一次不再有美军的现役坦克。
美国欧洲与非洲陆军司令部所辖的部队,被削减为第2装甲骑兵团(实际上是一个“斯特赖克”中型旅级战斗队)、第173空降旅等两个作战旅,以及第12战斗航空旅吗,第41野战炮兵旅等作战支援部队,总兵力约30000人。
从2014年俄乌危机爆发以来,美军就开始实施名为“大西洋决心”的军事行动(Operation Atlantic Resolve),在美国驻欧司令部的兵力框架之外,向东欧轮驻美国本土的部队,用于强化在东欧的前沿存在,并提升东欧北约盟国的战备水平。
最初,这一任务中美军的兵力结构为:一个部署在波兰波兹南的师级指挥部、一个旅级战斗队的营级特遣队,一个陆军航空旅的营级特遣队,一个约750人的陆军后勤特遣队,一个空军的战斗机特遣队(约12架战机,400人),一个海军特遣队(承担操作部署在东欧的陆基宙斯盾反导系统),以及空军的一个MQ-9无人侦察机中队。
第一个指挥“大西洋决心”的前沿指挥部来自第1骑兵师师部,随后美国本土各师师部开始向波兹南轮驻。到2021年7月,第1步兵师师部的前沿分队抵达,开始承担美军驻波兰地面部队各旅级战斗队的指挥任务,这也是美军师指挥部在波兰的第四次轮驻。
2020年10月,美军第五军团开始向波兹南派驻前沿指挥部,将驻波兰美军的指挥层级从师级,上调到了军级。以便更好地协调北约盟国的地面作战力量,以及空军、海军与海军陆战队等其他军种。第五军团也成为美军历史上第一个部署在东欧的军指挥部。
部署在波兹南的第五军团司令部
参与“大西洋决心”行动的部队,并不来自美国欧洲与非洲陆军司令部,而是从美国国内派出,并以9个月为周期进行轮换。在这一部署过程中,2017年1月,美军第4步兵师第3装甲旅级战斗队的3500余人,87辆M1A2型主战坦克、144辆布莱德利步兵战车、18辆M109A6自行火炮、200多辆其他履带式车辆与600多辆轮式车辆等重装备被部署到了波兰。这也是2012年之后,美军装甲部队首次重返欧陆,截止俄乌冲突全面爆发前,美军已经在波兰前后部署了7批次装甲旅级战斗队,分别是:
2017年1月-9月,第4步兵师第3装甲旅战斗队;
2017年9月-2018年5月,第1步兵师第2装甲旅级战斗队;
2018年5月-2019年2月,第1骑兵师第1装甲旅级战斗队;
2019年2月-2019年10月,第1步兵师第1装甲旅级战斗队;
2019年10月-2020年11月,第1骑兵师第2装甲旅级战斗队;
2020年11月-2021年8月,第1骑兵师第1装甲旅级战斗队;
2021年8月至今,第1步兵师第1装甲旅级战斗队;
此外,2020年9月,美军第3步兵师第2装甲旅级战斗队所属的第2/69装甲营也在立陶宛进行了九个月驻训。
而在3月中旬,美国国防部发表声明称,美国陆军的第4步兵师第3装甲旅级战斗队也将在4月部署到欧洲。同时,美军还宣布原定由该部队替换回国的第1步兵师第1装甲旅级战斗队,也将会延长在东欧部署的时间。加上3月被开始部署到德国东部的美军第3步兵师第1装甲旅级战斗队。美军在东欧部署的装甲旅将在4月中旬左右达到3个。而在美军现役的11个装甲旅中,先后已经有7个曾在东欧部署驻训。
加上已经部署在德国东部和波兰的第2装甲骑兵团、第173空降旅和第82空降师的一个旅(番号仍然不明),美军在欧洲的驻军将很快达到3个装甲旅、1个中型旅和2个轻型旅。
从2003年开始,美军在欧洲组建了陆军前沿预置储备-2(APS-2),在中欧和南欧储存了三个装甲旅级战斗队的全套装备(包括250多辆M1A2主战坦克,400多辆M2/3步兵战车,50多辆M109A6型自行火炮与2500多辆其他各类军车),根据2020年4月的统计,总装备储存量高达114000余件,为保证装备的维护和升级,平均每月处理1300余件主要装备的收发。
在2022年3月1日,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特别军事行动后一周,驻欧美军的第405野战保障旅接到命令,开始启封储存在德国西部曼海姆的APS-2,用于装备紧急调往德国东部的美军第3步兵师第1装甲旅级战斗队(该旅人员乘飞机抵达德国)。这也是美军在欧洲第一次在前沿预置装备中调用一个完整的旅。至此,APS-2还剩下2个装甲旅级战斗队的装备。此外,美国海军陆战队还在挪威储存了一个陆战远征队的装备,相当于美国陆军的重型合成营。
第405野战保障旅向德国东部转运启封的装备
此外,在过去几年中,在波兰执行“大西洋决心”行动的美军陆军航空兵部队的规模也从中队级,提升到了旅级。当前,驻扎在波兰的是美军第1骑兵师的第1空中骑兵旅。该旅兵力约2000人,装备10架CH-47“支奴干”型运输直升机,25架AH-64“阿帕奇”型武装直升机和50架UH-60/HH-60型通用直升机以及若干架RQ-1和MQ-7无人机。这是第2015年3月以来调防波兰的第十批次的美军陆军航空部队。此外,美国欧洲与非洲陆军司令部还直辖第12战斗航空旅,也多次前往波兰进行驻训。因此,美国陆军的12个战斗航空旅中,已经有8个在东欧驻训过。当前,美军部署在东欧的陆航兵力为2个战斗航空旅,约170-180架直升机和40-50架无人机。
在野战炮兵方面,在美国陆军的转型过程中,原先的师属炮兵旅大部分被解散或转为战区直属单位,所属的自行火炮营转隶各旅级战斗队。当前,美军还剩下5个野战炮兵旅,全部装备M142或M270多管火箭炮,分别隶属第1、3、8军团,第18空降军以及欧洲与非洲陆军司令部等五个单位。第5军团因为是最新重建的单位,并没有获得自己的野战炮兵旅。因此,目前美军在欧洲的野战炮兵旅只有欧洲与非洲陆军司令部的第41野战炮兵旅,下辖两个火箭炮营。美军在军改后缺乏地面支援火力这个问题,在这次兵力集结中暴露得非常明显,不过只要美军还掌握制空权,这个问题也还没那么严重。
综上所述,美军目前正在向乌克兰周边集结的部队将包括1个军司令部、1个师司令部、6个旅级战斗队(3个装甲旅、1个中型旅和2个轻步兵旅)、2个战斗航空旅和1个野战炮兵旅。只要再补充1个师部和部分野战保障单位,美军就能在乌克兰周边组建起1个拥有两个整师的野战军团。
事实上,因为战场信息化的发挥,以及美军持续的军事改革,虽然美军已经向东欧调集了近三成的重装甲单位,但所辖的装备也不过就是约270辆主战坦克和500辆步兵/骑兵战车,加上一个斯特赖克旅级战斗队,各类装甲车辆总计也刚刚超过1000辆,但其所代表的战斗力,却是俄军绝对不可小觑的。
此外,欧洲还储存有2个装甲旅级战斗队的预置装备,加上在印度洋和中东预置的APS-3和APS-5也能在一个月内向欧洲战区调入装备,这些装备差不多相当于3个装甲旅战斗队和1个轻型旅级战斗队。这些储备,也可以为第五军团部署第三,甚至第四个师节省很多时间。
拜登被人忽视的外交经验
如果我们回望历史,拉开时间的纵深,会发现,冷战并未远离我们而去。无论是大国之间斗而不破的现状,还是核时代的战争逻辑,其实都没有太大变化。发生变化的,只是美苏两极转为一超多强格局。但对一直身处这棋局中的很多人而言,变化其实并不大,而拜登就是其中之一。
普京在20世纪的最后一个夜晚,成为俄罗斯的代总统,从叶利钦手里接过俄罗斯的船舵。在此后,他所经历的所有美国领导人,都是没有参与过冷战期间美国战略政策的制订和实施的新生代。事实上,普京自己也完全碰不到苏联冷战决策的边缘。这些新生代政治家塑造了最近二十年的美俄外交,而这个时间也几乎与反恐战争同周期。在这个时代,俄罗斯虽有多次出击,但美国战略关注的重心仍主要在非传统安全领域游移。
但拜登与他们不同,在冷战期间,拜登就已经通过参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进入美国大战略缔造的核心领域。50年前,拜登进入美国参议院,当时是美国历史上第六年轻的参议员,去年,拜登入主白宫,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年迈的总统。这个反差之间,是经常被我们忽略的时代印记和外事经验。
1979年,拜登(左二坐者)造访克里姆林宫,与苏联外长葛罗米柯会谈第二阶段战略武器限制条约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拜登代表参议院参与了美苏之间的军控谈判。在苏联解体后,拜登则先后在克林顿政府与奥巴马政府中,主持对俄外交工作。从波黑冲突、科索沃战争到叙利亚内战中,拜登都有很大的戏份。
1995年,克林顿政府外交团队在讨论波黑危机,拜登坐在右侧前排
与克林顿以来的历任美国总统相比,在美国所面临的传统战略挑战方面——美国作为一个离岸大国,如何应对亚欧大陆上的大国兴衰,拜登有着更加丰富的经验,这种经验也导致他更加关注来自传统大国的挑战,这不仅体现在这次拜登面对俄罗斯的态度中,也反映在他上台以来的政策设计中。
装甲指挥官重新走上前台
拜登任命的第五军团指挥官,也带有很强烈的冷战色彩。
美军虽然努力地在军官晋升过程中,实现军官在野战部队、指挥机关与各兵种之间的轮转。但因为岗位时间的限制,美军军官身上的兵种色彩仍然非常明显。而持续二十年的反恐战争,对美军军官团的结构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使大量出身于轻步兵、特种部队与军事情报部门的军官晋身美军高层,他们对美国陆军的军种建设与装备采购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拜登上任以来,从国防部长的选择开始,似乎更加关注传统机械化部队的指挥官。
拜登的国防部长罗伊德·奥斯汀从西点毕业后在德国的第五军团的第3步兵师开始军事生涯
在冷战期间,面对苏联强大的钢铁洪流的压力,美军的驻欧集群保持了极高的机械化水平。受欧洲战区的重要地位影响,驻欧美军也成为了美国陆军高级将领的摇篮。而这些将领,大部分都有装甲部队的服役经历。
在第五军团成立后,拜登任命美军的波兰裔将领约翰·S·科拉舍斯基中将出任该军团司令官,随后又任命荷兰裔少将马修·J·范·瓦格宁出任该军团副司令。除了两个人的出身比较容易和北约盟国展开协调之外,两人的服役与指挥经历也非常相似。两人都是从驻扎欧洲的美军机械化部队开始自己的军事生涯,分别来自第一步兵师与第一装甲师,后来都参加了2003年入侵伊拉克的军事行动,长期在机械化部队中担任指挥职务,也都担任过装甲兵训练与教育单位的主官,其在晋升过程中所选修的专业,也均与装甲战争高度相关。
第五军团司令科拉舍斯基中将出自“大红一师”-美军第1步兵师,波兰裔
美军第五军团副司令范·瓦格宁少将出自第1骑兵师,荷兰裔
这两位美军将领的职业经历非常的“装甲化”,也非常的“欧陆化”。可以说,从指挥官的人选这个角度,美军也做了直接军事介入的准备。
美军介入的可能性
自开战以来,美国政府多次通过官方渠道表示,美军不会参与对俄战争。目前看来,美军直接的介入的可能性确实不大。但三个月前,谁能想到俄乌之间的冲突会打成这个规模,又在打成这个规模后打成这个样子?
在凤凰军机处在2022年元旦当天的《军机处》特别节目中,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姜毅老师就对俄乌局势明确指出,当时的对峙虽然看起来是一场危机边缘博弈,但只要是这种高烈度博弈,都存在继续向上升级的风险,甚至包括大规模冲突。这也提醒了我们,国际政治中的权力斗争,输出怎样的结果并不由双方的意志所决定,而取决于斗争的过程中双方如何表现。
俄军从基辅-切尔尼戈夫一线撤退后,后续事态发展仍存在诸多可能性,无论战局是走向小规模持续摩擦,还是在东线发生大规模交战,抑或更加具有爆炸性的政治剧变,部署东欧的第五军团都是美国对局势走向施加影响力的最有效力量。如前文所述,这支力量达到必要规模的时间将是四月中旬,此后,美国在东欧的战略主动权也将进一步加强。
但美军在东欧的部署并不是一种长期化的态势,第五军团是通过调整部队轮驻的时间达到兵力峰值的,但要维持这一峰值兵力,就需要美国在指挥体制、财政安排与外交方面都做出更加复杂的准备,而目前看来,美国也并没有寻求在东欧大规模部署的常态化。这起码展现出美国对俄乌局势走向的一种判断——在不远的未来,东欧可能发生影响巨大的地缘剧变。无论其发生概率几何,美国都应当做好准备。
与此相比,布鲁塞尔的北约峰会上,北约国家一致通过了新的安全机制,包括大幅提升国防支出,强化北约东翼的兵力部署等内容,这些都是持续性的长期措施。这意味着,俄乌战争引发的北约军力复苏将分担美国在欧洲的安全责任,甚至可能向其他区域外溢。对此,我们必须高度关注,甚至抱有警惕。
而根据美国最新通过的2023财年预算案,其国防预算虽然首次突破8000亿美元,但军事建设的重心并没有向欧洲倾斜。与此同时,美国国务院与国防部也先后声明,美国长期的战略重心仍然在印度洋—太平洋方向。俄乌局势并未改变这一点。
俄乌战争对全球战略格局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我们也必将深受其影响。无论我们是否喜欢,无论是否符合我们的利益,现实事态都在按照自身固有的逻辑滚滚向前。大风起于青萍之末,在风向未明之际,总会产生无数争论,但也因此,我等才须宵衣旰食,追风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