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已满一个月,美国两周前已宣布对俄能源制裁,禁止俄国石油及天然气入口,然而盟友欧洲向来对俄能源依赖较深,而且各国依赖程度不一,欧盟在制裁力度上仍未远成共识。

全面制裁俄国能源?禁油不禁气?各个成员国都有各自盘算,尤其在欧洲推进减碳方面,进口天然气在多国的能源结构中仍是重要支柱,各国争分夺秒寻找替代方案,但又是否轻易?

本文重点梳理欧洲国家的能源组合及来源等数据。

简介・欧盟能源概况:

2019年,欧盟使用的能源之中有39%为自己生产,其余61%由第三国进口,能源结构主要由五大来源组成,包括36%的石油产品(包括汽油、柴油、燃料油等)、22%的天然气、15%的可再生能源、13%的核能及13%的固体化石燃料。

而欧盟的入口能源之中,石油产品占三分之二,其后为27%的天然气及6%的固体化石燃料。而俄罗斯都是这三种能源的单一最大供应国。以2019年数据为例,原油占比为27%,天然气占比为41%,固体化石燃料(主要为煤)亦占达47%。而其次依赖的就是挪威的原油及天然气。



2019年,欧盟进口天然气之中,41.1%来自俄罗斯,16.2%来自挪威,7.6%来自阿尔及利亚,5.2%来自卡塔尔。(eurostat)



2019年,欧盟进口固体化石燃料之中,46.7%来自俄罗斯,17.7%来自美国,13.7%来自澳大利亚,8.2%来自哥伦比亚,2.8%来自南非。(eurostat)



2019年,欧盟进口原油之中,26.9%来自俄罗斯,9%来自伊拉克,7.9%来自尼日利亚, 7.7%来自沙特阿拉伯,7.3%来自哈萨克。(eurostat)

欧盟有多依赖外地进口能源?依赖率(dependency rate)即是净进口在整体能源总消费量(gross energy consumption)的占比。欧盟对外能源的依赖程度在过去二十年有所增加,依赖率由2000年的56%,增加至2019年的61%。27个欧盟成员国之中,对于外国进口能源的依赖程度不一。

依赖率偏高的除了马尔他、卢森堡、塞浦路斯等小国(三者进口能源皆占九成以上),进口能源比例偏高的包括意大利(77%)、比利时(77%)、立陶宛(75%)、西班牙(75%)、希腊(74%)、葡萄牙(74%),奥地利、斯洛伐克、匈牙利、爱尔兰、德国及荷兰的相关比例亦在64%以上。北欧的挪威本身是能源净出口国,瑞典的可再生能源使用比率已达四成,加上使用三成的核能,对进口能源依赖程度偏低。



欧盟成员国进口能源依赖率2000年(蓝线)及2019年(黄线)之比较。(eurostat)

而不同成员国之间的能源比例差异很大。部份国家高度依赖石油产品,如塞浦路斯(90%)、马尔他(87%)及卢森堡(65%);意大利及荷兰的天然气则占能源组合的逾三分一;爱沙尼亚及波兰使用的固态化石燃料比例分别占60%及43%;法国及瑞典则为核能大国,核能为电力最大来源;至于瑞典及拉脱维亚的再生能源使用在欧盟之中走得较前,占比分别是41%及37%。

要走上能源自主的道路,对于欧洲来说不那么容易。在化石能源上和其他地区相比,可称得上是“家底薄弱”。根据英国石油公司(BP)数据,截至2020年,在全球已探明的化石能源储量中,欧洲的化石能源储量全球最少,石油和天然气储量在全球的占比分别仅有1%和2%。相比之下,中东地区石油和天然气储量分别占到46%和40%,北美地区石油和天然气储量占比也分别有15%和8%。

欧盟近年为了追赶碳中和目标,各国积极发展可再生能源,兼承诺逐步淘汰燃煤发电,在两者此消彼长的同时,石油与天然气在现阶段不免成为各国能源组合中的“中流砥柱”。而且各国对于核能使用取态不一,除了“核能大户”法国及瑞典,另只有10个欧盟成员国仍有使用核能(多为东欧国家),当中部份更有意在未来将之淘汰。不过,这次俄乌冲突或打翻欧洲的能源计划,扭转原本去核电的大趋势。

因此在这次乌克兰危机中,元气大伤的恐怕不只是乌克兰,一直以来深深依靠俄国能源的欧洲也同样“中枪”,欲对俄制裁却被扼住咽喉,“随时断气”。在文章以下部份,将会就欧洲各地的能源架构及进口情况作出介绍:

一・德国:对俄“全方位依赖”

基本能源组合:固体化石燃料(20%)、石油(36%)、天然气(24%)、核能(6%)、可再生能源(14%)

煤、石油及天然气占据德国的能源结构共八成,三者重要性不分上下,然而俄罗斯都是德国这三大能源的最大单一供应者。石油产品占三成,天然气占比更达66%。

近年屡受极端天气及严重水灾冲击的德国,减排及气候变化受到民众高度关注。德国政府本来已设定2030年淘汰燃煤发电的目标,加上受2011年日本福岛核灾影响,德国反核声音高涨,默克尔政府于当年5月便宣布在今年12月前关闭国内所有核电站。

因此在过去十年,加大输入天然气、发展可再生能源便成了德国能源结构转型的方向。本来随着与俄罗斯的北溪二号(Nord Stream 2)今年的开通,天然气进口量预期可增加一倍,淘汰核能及煤的两大目标都很大可能实现。可是乌克兰问题却撤底打翻了德国政府的部署。



2020年德国进口天然气,多达65%来自俄罗斯,其余主要来自挪威(20.5%)及荷兰(12.7%)。(eurostat)

须知道,德国天然气六成由俄罗斯供应,而第二及第三大供应者为挪威(21%)及荷兰(12%),两者相加亦只及俄国供应的一半,要大幅扩大供应亦十分艰难,因一旦俄罗斯反制欧盟,挪、荷两国亦需扩大支持整个欧洲。目前,这三大供应国合力撑起德国99%的天然气需求,来源相对单一,要替代天然气,恐怕要大量开拓新供应来源。事隔多年再度联合执政、主张绿能的绿党,对于核电及燃煤是否只能暂时让步?

二・法国:欧洲“核能大当家”


基本能源组合:固体化石燃料(4%)、石油(31%)、天然气(14%)、核能(41%)、可再生能源(11%)

法国是欧洲第二大能源消耗国,仅次德国,基于石油及天然气储量极少,主要依赖进口。不过,法国同时是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核能生产国,是电力净出口国。电力绝大部份来自核能,其次是水力发电,相对上能自给自足。

至于石油及天然气进口方面,法国比德国的来源地多元。在2020年,法国进口的汽油产品比原油多,其中原油主要来自哈萨克(16%)、美国(16%)及沙特阿拉伯(13%)。而汽油产品主要是从俄罗斯(18%)及比利时(13%)进口。整体而言,法国的原油及汽油产品的进口,俄罗斯仍是最大单一供应国,其余的主要供应国还包括美国、沙特阿拉伯、阿尔及利亚、哈萨克,另有多个供应地撑起法国五成需求。



法国2020年进口的石油及汽油产品,五大供应国俄罗斯、美国、沙特、阿尔及利亚、哈萨克共占一半,其余较小的供应国另占一半,可见相当多元。(eurostat)


法国天然气的最大来源地是挪威(36%),其次为俄罗斯(17%)及阿尔及利亚(8%);液化天然气(LNG)则主要来自阿尔及利亚(21%)、俄罗斯(21%)、尼日利亚(20%),美国及卡塔尔供应比例亦合共占约10%。

因此相较德国,法国所面临的俄罗斯反制压力并没那么大,马克龙政府表明,已准备好对俄加大能源制裁。而且,有了核能的“底气”,法国政府将全力推进减低化石燃料使用的措施。在乌克兰战争爆发后,法国一方面迅速向其他供应国要求加大油气供应,另一方面在国内推出各种能源改革措施,马克龙政府在3月中旬宣布将中止新安装住宅天然气暖炉的补贴,并加大对可再生能源供暖的支持,向安装热泵和生物质供暖系统(biomass heaters)的住户增加1,000欧元的补贴。政府亦将拨款1.5亿欧元,协助企业及巿政当局转向可再生能源供暖。

三・意大利:跟德国“同坐一条船”


基本能源组合:固体化石燃料(5%)、石油(36%)、天然气(39%)、核能(0%)、可再生能源(19%)、其他(2%)

在乌克兰切尔诺贝尔核灾后的翌年——1987年,意大利人在公投中以压倒性的投票决定暂停发展核电,意大利就成为欧洲之中没有使用核能的最大经济体,至今也是对进口能源依赖率最高的西欧国家(2019年,77.5%)。



2020年意大利进口天然气,43%来自俄罗斯,同德国一样面对入口来源倾斜问题。(eurostat)

目前,天然气满足了该国的四成能源需求,然而当中逾四成的天然气来自俄罗斯,相当于每年30亿立方米,要摆脱对俄依赖可谓跟德国一样吃力。除了向第二及第三大供应国阿尔及利亚(23%)及挪威(11%)寻求加大供气,意大利现计划兴建两个浮式储存及再气化装置(FSRU),增加液化天然气进口。

两艘总容量超过100亿立方米的LNG运载船将安排在第勒尼安海及亚得里亚海,靠近意大利现有管道基础设施的港口,相信将会向卡塔尔、美国、莫桑比克等地寻求进口液化天然气。意大利能源转型部长辛戈拉尼(Roberto Cingolani)于3月较早前表示,至少需时三年才能完全取代俄国天然气进口,但可透过加大进口液化天然气,有望在近中期内取代其中的20亿立方米。

2020年,欧盟国家的可再生能源发电量(38%)已首度超越化石燃料(34%),惟可再生能源在意大利的占比仍然偏低,低于欧洲平均的22%。随着乌克兰战事及制裁战展开,意大利当局已加快批准让多项大型可再生能源项目上马,然而这一切须时。意大利总理德拉吉(Mario Draghi )对于欧盟是否对俄能源制裁暂未表明立场,较大可能只同意禁油,对于意大利而言,眼前首要任务始终是寻找替代能源供应。“不幸的是,这是一天之内无法纠正的事情。”辛戈拉尼说。

四・波兰:媒、气、油全靠俄 真的波澜不惊?

基本能源组合:固体化石燃料(42%)、石油(30%)、天然气(15%)、核能(0%)、可再生能源(12%)、其他(1%)

作为乌克兰的睦邻,波兰对于乌克兰战争的反应可谓最为强大,上百万难民涌入当地,家家户户都张开双臂欢迎。波兰政府更站在“反俄最前线”,强烈促请欧盟全面禁止俄国能源进口。不过,作为欧盟人口第五大国,波兰的能源底气似乎略有不足。该国的能源结构其中一个特征是煤碳使用率仍然高企,2019年占比达42%,在欧盟成员国之中仅次于爱沙尼亚(60%)。波兰的电力供给更是高达70%来自燃煤发电。



波兰是欧盟之中最依赖燃煤发电的国家,比例高达70%,带来碳排放及污染问题。图为罗戈维茨露天煤电站 (Belchatow Power Station)。(Getty Images)


目前,俄国天然气占波兰进口量约55%,而俄国石油及煤亦各自占其进口量的约67%及75%,足见波兰能源基本需求也十分仰赖俄罗斯。为了追赶欧盟定立的减排标目,波兰一直寻求在今个十年引进更多的天然气以替代煤炭,随着波兰今年底跟俄罗斯国有能源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的长期合约届满,波兰本已做了一定准备,除了加大进口美国液化天然气,今年11月,连接挪威的天然气管道将会落成使用。

在更长线的能源改革,核电将会是主打。华沙当局拟于明年启动首个核电站,并预计到了2043年国家能生产6-9吉瓦(GW)的核电,占整体电力生产的10%,而建造核反应堆的总投资金额预计达225亿欧元。

尽管波兰对八十年代切尔诺贝尔核灾的阴影都较不少欧洲国家深,然而对于发展核电,似乎事在必行,现政府更视核电为摆脱对煤依赖的关键一环。其中,波兰的核电站选址邻近德、波边境奥德河(Oder river)地区,计划去核电化的德国对核电站感到忧虑,主张去核的绿党籍德国环境部长莱姆克(Steffi Lemke)上月访问华沙期间表明,不排除动用法律手段:“在柏林看来,核能既不好也不安全。”“如果要在波兰建造反应堆,我们将使用适当的法律文件跟进……在欧洲层面,这不用说的。”莱姆克说。

五・荷兰:“富二代”也有能源烦恼

基本能源组合:固体化石燃料(11%)、石油(35%)、天然气(38%)、核能(3%)、可再生能源(8%)、其他(5%)

如前文所述,欧洲的化石能源储量全球最少,偏偏在此之中有一名“富二代”,那就是荷兰了。一方面跟英国、挪威、丹麦共享北海油田,又拥有“欧盟第一大”的格罗宁根(Groningen)气田,能源并不匮乏。不过,基于格罗宁根气田自上世纪六十年代以来的过度开采,让该省地面沉降,过去几十年来北部地区的地震强度及频率不断增加,威胁当地居民生命安全,在民众强烈抗议下,当局2019年决定在2022年关闭油田,比预定的2030年足足早了八年。而自2018年起,荷兰已由天然气净出口国变成净进口国。



欧盟最大天然气田所在的格罗宁根市决定提早在2022年关闭气田,图为荷兰Scheemderzwaag气田。(Getty Images)


相比起2000年,荷兰的进口能源依赖率仅38%,但到2019年已一跃至64%,在欧洲之中依赖率仅次德国,连今时今日的蚬壳公司(Shell)也不得不靠进口俄罗斯气油“续命”,其中俄气占荷兰天然气进口多达30%。

目前,荷兰只有一所核电站及一个LNG终端站;过去两年,当局在发展可再生能源上急起直追,希望逐步减少天然气使用,2020年最新数据显示荷兰可再生能源的占比已达11.1%。



2020年荷兰进口的天然气,36%来自挪威,30%来自俄罗斯。(eurostat)

由去年至今年乌克兰冲突爆发,欧洲天然气价格史无前例的高涨,荷兰政府对于重开格罗宁根气田仍然十分谨慎,首相吕特(Mark Rutte)于2月底表示:“不能为了降低天然气价格,让10万至20万人面临更大的地震风险。”但他留了一线,不排除改变相关立场:“但这是最后、最后、最后的情况,也是最后、最后、最后出现出乎意料的场景:突然没有气体从家中管道流出。”

吕特亦表明反对欧盟制裁俄国能源。在这六个“最后”出现前,大概荷兰仍倾向靠进口解决需求,俄罗斯正是未能或缺的一员。

六・波罗的海:早已部署“脱俄入欧”

立陶宛基本能源组合:固体化石燃料(3%)、石油(40%)、天然气(23%)、核能(0%)、可再生能源(20%)、其他(14%)

作为前苏联国家的波罗的海三国,政治上与俄罗斯普京政府抗衡到底,但能源供求上仍是欲断难断。地缘上,西北欧国家拥有直驳挪威等主要供应国的气油管,以及多个液化天然气进口终端(LNG terminal),相比之下,东欧、波罗的海及巴尔干半岛较难摆脱对俄罗斯输气管的依赖。

其中,立陶宛是其中一个最依赖俄国能源的欧洲国家,去年进口俄国油气及电力共斥资达30亿欧元,进口石油高达69%来自俄方,俄国天然气则占进口量42%。



俄乌冲突爆发以来,立陶宛是支持乌方声音最为强烈的国家之一,近年亦致力摆脱对俄依赖。(美联社)

拉脱维亚基本能源组合:固体化石燃料(2%)、石油(37%)、天然气(22%)、核能(0%)、可再生能源(37%)、其他(2%)

爱沙尼亚基本能源组合:固体化石燃料(60%)、石油(4%)、天然气(8%)、核能(0%)、可再生能源(24%)、其他(4%)

过去数年,欧盟委员会分批拨款共16亿欧元,协助波罗的海国家脱离俄罗斯电网,改而跟欧盟接轨。除了电网准备“脱俄入欧”,活于苏联阴霾下的三小国在2014年克里米亚事件后,已开始部署减少对俄能源依赖。例如,立陶宛2014年起营运的Klaipeda浮式LNG终端站,支撑起了波罗的海及芬兰天然气巿场的一半需求。

至于拉脱维亚,该国去年九成的进口天然气也来自俄罗斯,不过当局指出,进口大量俄气是基于售价便宜,并非无其他选择。只要妥善计划,依靠Kalipeda LNG终端站已足以供应波罗的海三国所需。此外,爱沙尼亚本月也宣布推进计划十年的能源项目——LNG的浮动接收站。当局估计,购买一艘液化天然气船成本约为三亿欧元。

七・中欧四国:捷克、斯洛伐克、奥地利、匈牙利各有立场

捷克基本能源组合:固体化石燃料(34%)、石油(23%)、天然气(17%)、核能(18%)、可再生能源(11%)

捷克政府尚未就欧盟可能禁止从俄罗斯进口能源表明立场,总理彼得菲亚拉(Petr Fiala )多次表示,欧盟必须减少对俄罗斯化石燃料进口的依赖,但不支持进口禁令。捷克共和国约90%的天然气从俄罗斯进口;石油消费量的50%是从俄罗斯进口的;该国拥有自己的煤矿并进口额外的煤炭,主要来自波兰。捷克经济学家认为,禁止俄气对捷克经济来说是危险的,但能较轻松地应对石油禁令。

斯洛伐克基本能源组合:固体化石燃料(17%)、石油(21%)、天然气(24%)、核能(13%)、可再生能源(13%)、其他(1%)

斯洛伐克总理黑格(Eduard Heger)表示,斯洛伐克支持欧盟对所有俄罗斯商品的禁令,包括石油和天然气。斯洛伐克87%的天然气消耗量来自俄罗斯。经济部长苏里克(Richard Sulíkr)警告禁令或对为斯洛伐克和欧洲的工业带来后果。而目前,斯洛伐克的其中一个对策是透过油轮进口LNG,第一艘油轮于3月运抵,足以满足斯洛伐克一周的需求。“当然,用油轮从美国运来天然气比通过管道从俄罗斯运来要贵,但这就是生活,我们必须学会忍受它。”苏里克说。



3月8日, 斯洛伐克总理黑格(Eduard Heger)在伦敦与约翰逊讨论军事、能源、经济合作等议题。(Getty Images)

奥地利基本能源组合:固体化石燃料(10%)、石油(37%)、天然气(22%)、核能(0%)、可再生能源(30%)、其他(1%)

奥地利跟德国一样非常依赖俄罗斯的化石燃料。新总理内哈默(Karl Nehammer)承诺支持欧盟对俄罗斯制裁,但警告称这可能对奥地利构成“后果”。奥地利80%的天然气是从俄罗斯进口,另从挪威及德国进口分别10%及5%,因此在比例上,奥地利对俄气的依赖程度比德国更高。联邦政府还在制订快速扩张可再生能源的计划,并正在探讨中东的替代天然气来源,以及液化天然气供应,其中包括通过亚得里亚-维也纳管道(Adria-Vienna pipeline)从意大利亚得里亚海北部海岸输送到奥地利。

匈牙利基本能源组合:固体化石燃料(8%)、石油(31%)、天然气(32%)、核能(15%)、可再生能源(11%)、其他(4%)

匈牙利从俄罗斯进口大部份石油和天然气。总理欧尔班(Viktor Orbán)表示,他将反对欧盟层面的能源制裁:“虽然我们谴责俄罗斯的军事入侵,我们也谴责战争,但我们不会让匈牙利家庭付出代价。”去年,匈牙利与俄罗斯国有能源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签署了一项为期十五年的新天然气供应协议。尽管如此,布达佩斯近年开始实现进口多元化,包括可从克罗地亚的LNG终端站获得液化天然气供应。

八・英国:脱欧后更显能源自主

基本能源组合:固体化石燃料(3%)、石油(40%)、天然气(36%)、核能(6%)、可再生能源(15%)

已脱欧的英国在是否制裁俄国能源不再受到欧盟捆绑,而事实上其对外国进口能源依赖程度偏低,2019年的依赖率仅35%。首先,其一半的天然气供应来自本土,进口则主要来自挪威及卡塔尔。在石油方面,俄罗斯进口占英国石油总需求的8%,不过英国本身也是原油和石油产品的重要生产国,而且也可从荷兰、沙特阿拉伯和美国加大石油进口。



3月16日,到访沙特的英国首相约翰逊获沙特王储穆罕默德(Mohammed bin Salman)迎接。约翰逊料寻求沙特加大对英国的石油供应,以今年内摆脱对俄石油依赖。(美联社)

美国国际贸易署(ITA)形容,从巿场概览及交易数据来看,能源产业是英国最具前景的行业。英国拥有蓬勃的能源巿场,能源行业创造了超过1,300亿美元的经济活动。能源部门为英国提供了73.8万个工作岗位——相当于49个工作岗位中就有1个。约翰逊政府推动英国迈向低碳经济体,在2019年,英国更成为首个立法在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的主要经济体,全面发展可再生能源。

因此,英国在摆脱俄罗斯能源方面,约翰逊可谓信心十足:“普京政府非法入侵乌克兰,我们将对他们造成又一次经济打击——英国将于今年内摆脱对俄石油依赖,在严厉的国际制裁措施上再下一城。”

九・欧洲小国:只能等欧盟救助?

一些较小的欧洲国家完全依赖俄罗斯的天然气,包括斯洛文尼亚、塞尔维亚、北马其顿、波斯尼亚(波黑)、摩尔多瓦、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多数为前南斯拉夫或前苏联成员国,当中多数也不是欧盟成员国,因此相信会继续进口俄国能源。

至于罗马尼亚及斯洛文尼亚等欧盟成员,暂时都未有表态是否赞成制裁俄国能源,现阶段讨论聚焦于开拓其他进口来源及减低对俄依赖。

另一方面,俄罗斯2014年从乌克兰并入克里米亚后,乌克兰自2015年以来已停止从俄国购入天然气,改而从欧盟购买天然气,不过这意味它其实只是通过欧盟重新进口了俄气,同时反映不少欧洲国家在表面数据上不靠俄国进口,但其实仍是从俄而来。

*上述各国基本能源组合(energy mix)均为2019年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