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地时间 3月 13日，日 本首相岸田文雄在东京都内召开的日本自民党大会上发表演说，表达出修改日本宪法 的意图 。岸田文雄资料图。图/新华社
文 | 徐立凡
据央视报道，当地时间3月13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东京都内召开的日本自民党大会上发表演说，表达出对日本宪法第九条进行更改的意图。
现行日本宪法于1947年实施。其中第九条规定，日本永远放弃发动战争、武力威胁或以武力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为达成这一目的，日本不保持陆海空军及其他战争力量，不承认国家的交战权。由于此款规定的存在，现行日本宪法又被称作“和平宪法”。
自颁行“和平宪法”以来，日本内部就不断有人试图推动修宪。岸田文雄在日本政坛虽有“鸽派”人设，但从竞选首相起，就是个积极的“修宪派”，多次鼓吹推动修宪。此番在自民党大会上老调重弹，显然是认为修宪的“时机”到了。
▲2月23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宣布对俄罗斯实施制裁。当天，警察站在俄罗斯驻日本大使馆外。图/新华社
以安全为由，在修宪事务上放风探路
自乌克兰发生战事以来，岸田文雄内阁不少成员以安全环境发生变化为由，一改以往较为低调的姿态，多次在与修宪相关的事务上制造声势，放风探路。
例如，前首相安倍晋三中意的接班人、自民党政调会长高市早苗，借岸田内阁有人讨论“主动对敌基地攻击”的时机，要求就是否放弃日本的“无核三原则”展开讨论，主张在有突发事件时破例允许引进核武器，采取“核共享”政策。在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法案，决定在南千岛群岛建立经济特区后，高市早苗又表态称，在北方四岛（南千岛群岛）问题上，俄罗斯已不是谈判对手。
日本外务省很快就呼应了高市早苗的说法，表示北方四岛是日本的“固有领土”，日本拥有“合法主权”。这一表态，明显突破了安倍晋三时期以谈促和的谨慎态度。
对于自民党内的这一片喧嚣声浪，岸田文雄很快就作出了回应。他一方面改称北方四岛是日本“固有领土”，另一方面又表示，虽然政府还没有讨论“核共享”，但各政党和社会各界都可以讨论。
需要指出的是，无论是“主动攻击敌方基地”还是“核共享”，其实都已突破了日本现行宪法第九条的约束。“核共享”更是北约保护非核成员国的政策，而日本并非北约成员国。
至于称南千岛群岛是日本“固有领土”，则直接挑战了《旧金山和约》。该和约赋予战后日本国家地位，但条件是日本承认朝鲜半岛独立，放弃对台湾、澎湖、千岛群岛、库页岛、南沙群岛、西沙群岛等岛屿所谓的主权。今天日本能重提千岛群岛“主权”，明天会不会在朝鲜半岛等主权问题上也生事？这是需要警惕的。
▲日本前总务相、现任自民党政调会长高市早苗，也曾是日本首相热门人选之一。高市早苗资料图。图/新华社
为稳固相位，岸田文雄修宪动机增强
应该看到，自民党内部毫无顾忌地上蹿下跳，岸田文雄也由“鸽”变“鹰”，除了美国拜登政府借机玩“离岸平衡”那一套，鼓动日本修宪势力外，还与日本政坛对修宪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有关。
根据日本宪法，启动修宪程序需众议院三分之二以上的多数同意，也就是310席同意。安倍时期，由于与自民党结盟的公明党对修宪态度谨慎，加之反对修宪的在野党拥有不少议席，修宪只能被局限在讨论阶段。但现在情况已发生变化。首先是公明党的态度已经发生变化，而立宪民主党等在野党众议员中不少人也已经改变了原有立场。
据《读卖新闻》等日本媒体调查，本届日本众议院新当选的议员，近72%同意修宪。由于自民党和公明党执政联盟拥有261个议席，远超244席的“稳定多数”，而自民党98%的议员同意修宪，公明党也同意部分修宪，加之右翼的维新会议员100%同意修宪，同意修宪的预计可以超过310席。因此，岸田文雄如真要在众议院启动修宪，也已经毫无障碍。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岸田派（宏池会）在日本政坛属于小派系，岸田文雄推动修宪有利于他赢得安倍派、麻生派、维新会的支持，稳固其相位。所以，岸田文雄推动修宪的动机也增强了。
▲日本前首相 安倍晋三在政坛仍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安倍晋三资料图。 图/新华社
对日本修宪，拜登政府不能视而不见
过去日本反核、反战力量还算较强。去年底的一次民调显示，对修宪持谨慎态度的国民约占52%，基本上是支持和反对各占一半。
按照现在自民党上上下下的喧嚣来看，岸田文雄修宪的目标就是取消第九条。当然也还有另一种选择，即公明党提出的保留一部分原第九条内容，再改一些、加一些表述。
但这只是技术层面的事了。明显的走向是，日本从政坛到民间，不少人对于修宪已急不可待。
日本修宪不是把日本两个自卫队组织改成日本军这么简单。其修宪蕴含的风险包括而不限于：即使不加入北约也能享受北约的“准国民待遇”，使北约获得干涉朝核问题、东海问题的通道；从法理层面歪曲颠覆“二战”后国际秩序，增加东亚地区的主权纷争；恶化东北亚安全局势，推动核竞赛等。
对于这些风险，美国方面不能视而不见。
因为，日本现行“和平宪法”就是美国主导下颁行的，连前任总统特朗普都看得到日本重新武装的风险。拜登政府如果以投机主义的态度视之，不仅是否定自己的反法西斯历史，也将为所谓美国主导的国际安全体系埋下一颗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