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大草原上的纷争,竟然蔓延到了体育领域并愈演愈烈,这股子风潮让人看得该有如此荒诞。

现代体育从诞生之日起,就标榜着高尚、纯粹、道德、和脱离低级趣味。

但说实话,现代体育从诞生之日起,从来就没高尚过、没纯粹过、没道德过、也没脱离过低级趣味。



# 并不纯粹的初心 #

如今的我们一提到体育,大概率第一反应是那些身披着无数商业代言的体坛巨星,成为城市地标的各种球场,疯狂的球迷以及围绕着它们的一整套商业、媒体、运营等产业。

没错,在我们现在的认知中,职业体育仿佛就是体育的最高形式,它是力与美的结合,是名与利的化身,这一点是毋容置疑和天经地义的。

但是如果你把这话跟现代体育的代表人物、现代奥林匹克之父顾拜旦说,他大概率会啐你一脸口水,然后高呼你这个下里巴人玷污了他这个纯洁的、理想主义的法国贵族:

“rales pas!”(法语:你真让我恶心!)

对于顾翁来说,体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是所谓“业余主义”。

这种观点认为,体育的存在是为了让人类超越自我,实现更高、更快、更强的进步,而一切为了进步的活动首先关注的应该是人类自我价值的提升,而非赚钱。

看起来有些拗口,如果用德先生的话来解释就是:

“相声是用来教育人的!”



但各位也不要被这表面的纯粹和高尚所迷惑,因为顾翁在去世前,曾写下过这样一句话:

“唯一真正的奥林匹克英雄,我说过,是成年男子。因此,奥运会不该有女性,也不应该有集体运动。”

这话,放现在分分钟被“打拳”。

而且顾翁还十分讨厌对体育观众对职业运动员的崇拜,甚至认为体育观众就是祸害:

“他们(观众)降低了运动员的道德水平……还让他们产生了低级的欲望。”

所以,早期的奥运是绝对不允许职业运动员参加的,更不允许足球这种项目进入,因为足球是集体运动,球员来自社会各个阶层,而且职业化程度很高。

因此,顾翁所致力于的体育运动,是一种以白人男性、贵族为主,以近乎宗教式的形式,向普通群众、向殖民地的落后民族宣传教化的工具。

这是一种杂糅了和平主义、人文主义、精英主义的复合体,甚至还有点种族主义、殖民主义和歧视妇女的“糟粕”。

当然,我们不能以此来褒贬古人的观点,毕竟他们要受到所处时代的限制。

但只有回到本源,我们才能发现如今体坛撕裂的原因。

# 赛场?角斗场!#

体育应该是当下世界最撕裂的一种行业之一。

一方面,它创造了巨大的财富,给许多人带来了快乐。

人类进入20世纪后,经历了第二次工业革命和科技革命,经历了贵族社会瓦解,中产阶级、工人阶级兴起,加之广播、电报、报纸等现代传媒的辅助,让更多的人能够参与到体育运动当中,许多出身寒微的少年甚至通过体育改变了命运。

而从体育运动本身到门票、体育场、体育装备器材的出现,也带动了各种行业的兴起并最终形成了庞大的体育产业。据统计,在2018年,全球体育产业总营业额已经超过了8500亿美元。

另一方面,各种体育运动又和这个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产生深刻的交集,并受这些领域的牵制甚至是利用。

就拿体育非政治化这一点来说,这个口号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在喊,但所有人又都做不到……

而最近的一些现实,又何尝不是历史的另一种投射呢?

二战后,苏联曾想重新加入国际奥委会。结果时任奥委会领导布伦戴奇完全不避讳他对苏联的厌恶:

“鉴于他们对公平竞技、体育精神和业余主义的一无所知,我坚信他们只会带来麻烦。”

布伦戴奇

布伦戴奇这位老兄很神奇,1936年时候美国本来想抵制柏林奥运会,结果在他的游说下还是派出了代表团,其中就有到现在都为人所熟知的田径名将杰西欧文斯。他还非常热衷于让因为种族隔离而臭名昭著的南非加入奥委会,尽管他是种族隔离制度的坚定拥趸……

但一到苏联这里,这位仁兄的态度就来了个180度大转弯。1959年,苏联向奥委会提议,建议奥委会像联合国一样,让每个国家都有一个席位,但布伦戴奇却对这个提议进行了坚决的抵制和否决。他说这个提议永远不会被采纳,并称: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所有成员都是同类……”

这种体坛的割裂与纷争,直到今天也没能画上一个休止符,就算1980年老朋友萨马兰奇先生把奥运会推向了商业化大潮,但紧接着就发生了80年与84年两届奥运会选边站队的情况。

就像法国著名的体育记者弗朗索瓦-托马佐说的:

“体育的非政治主义对顾拜旦的继承者们来说只是今后维护既定秩序和遏制一切反叛想法的借口。”

体育无关XX,一直并将持续,口号罢了。

诸位当个笑话听听就好。

文中史料出自弗朗索瓦-托马佐的书籍《世界体育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