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瑞士日报《Blick》,发布了一条让人有点懵圈的消息。

苏黎世市正在招募志愿者,然后把他们统统关进监狱,让他们免费吃牢饭,体验监狱生活。



这个消息有点好笑,但其实非常认真。

苏黎世新监狱Gefängnis Zurich West(以下简称GZW监狱)将在今年正式落成,主要目的是收容被拘留,或者审前拘留的人。

监狱是新建立的,工作人员也有不少没有经验,但今年四月份就要正式“接客”了。

所以,在项目正式上线之前,他们决定来一次‘压力测试’。



3月24日到27日,这些志愿者就将被“关”进大牢。

然后一切都尽可能逼真地模拟监狱的运行。

志愿者们能够体验到真实的监狱生活,打破一些外界的猜测。

而这里的管理人员也能够提前适应、熟悉监狱设施,确保日常工作正常运转。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所有志愿者都会被按照真正的囚犯来对待。

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搜身。

——当然,根据网站上说,志愿者们如果十分介意,也可以选择不接受真正囚犯必须体验的、毫无隐私的脱衣检查。

但是,流程还是要一切按照真实走:

他们必须完全上交所有的电子设备,包括电子手表。



整个过程,有一个类似于安全词的“安全密码”。

在志愿者们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们将自愿退出这次监狱体验。

否则,志愿者就会开始自己为期4天的大牢体验。

监狱会根据饮食禁忌或宗教要求调整饮食菜单,每天三餐都是免费的,包括经典款、素食、清真餐。



他们可以自愿选择吸烟牢房,或者禁烟牢房,但除此之外不能选择同牢房的人员,每天只有固定的时间可以散步放风。

如果志愿者想要尝试越狱,监狱管理部门也并不介意。

“我们希望对其进行总体测试,并进行相对应的调整。”



“别想着在这里度过像假期一样的生活。”

在招募志愿者的网站上,他们明晃晃地写着:“正如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狱警,当囚犯的生活也不适合每一个人。”

他们要求申请者必须是本地18岁以上居民,而且申请成功后不允许将“入监券”转与他人,更不会得到任何酬劳。

然而,这个志愿者招募一发出去,立刻还是爆了……

监狱只能容纳241名囚犯,但至少收到了832份自愿参加的申请。

一部分,是大家都可能会好奇被当做囚犯对待的感受。

另一方面,对于监狱里面的条件,也常常会让很多人感觉到好奇。

很多人觉得监狱里面就是酷刑折磨,吃不饱穿不暖,狱警天天拿着小鞭子折磨人。

但瑞士的监狱却有相反的传闻:进去就是享福,简直是五星级享受。



2012年,有瑞士媒体追踪一名因为谋杀被判处20年监禁的罪犯。

在被关到监狱后,有很多人想要知道他过上了什么样的生活,而这是他在监狱里面的住宿条件……

单人间带窗户带洗漱,看上去十分干净明亮。

如果囚犯愿意,还可以自己在牢房里面安装电视。



在监狱管理人员的介绍中,这些囚犯可以自愿工作。

只要他足够健康,也不危险,那么白天时间他可以选择去油漆车间工作,给船桨喷漆。

表现好的话,就会被减刑。



而每天下班之后,他们都有好几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做一些自己想要干的事情。

自由活动中,有健身房,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设施。



娱乐室有各类设施,台球、桌游,还有各类纸牌,都可以随便玩。

当然都是免费的。







在一部分瑞士监狱里面,甚至还有囚犯使用的公共厨房。

虽然一些可能会造成危险的刀具会被谨慎看管使用,但这也已经让囚犯能够最大限度地获得自由。

他们可以在闲暇时间聚集起来一起做饭,甚至开Party。



普通瑞士监狱如此,在这几年翻新的监狱中,他们还对装修有了个更高水平的提升要求。

比如Champ-Dollon监狱,他们的单人间,长这样……

采光充足,布局合理,有充足的地方允许囚犯自己装饰。





三人间,看起来堪称豪华,地方十分宽敞,还自带卫浴,可以在宿舍里面洗澡。

很多大学宿舍都没有这个水平。



而监狱配套的餐厅更是干净明亮。

仅仅只看图,完全无法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监狱,而不是普通餐厅。



事实上,瑞士甚至还有一种“开放式监狱”。

比如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Strafansalt Saxerriet监狱,囚犯没有固定狱服,穿着自己的服装。

囚犯进入监狱后,将被分配到工作岗位;甚至一部分囚犯,每天白天都可以离开监狱,晚上返回。

“比起监狱,这更像是一家盈利性企业。”



这种完全违反常理的“监狱”,在之前就引起过大范围的讨论。

在国外问答网站Quora上,有一个问题是:

为什么瑞士的牢房看上去和酒店一样?它会促进犯人悔改吗?



其中一些瑞士人的回答,也表达了他们的态度:

“绝对会促进犯人悔改。大多数欧洲监狱都比美国监狱好很多,也更注重让犯人悔改。因此,再犯率大大降低。”



“是为了让罪犯融入社会,这样就不会再次犯罪。向他们展示‘更好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的,比惩罚他们更有效。

你可以对比一下瑞士和美国的每十万人的入狱率。”



“瑞士的体系不同,而且更加成功。

他们对犯罪者负责,并且支持他们成长成真正的人,而不是打压虐待他们的精神。

也因此,瑞士的再次入狱率很低。”



但这种用爱感化囚犯的方式,显然并不适合每一个地方。

要知道,瑞士是全世界犯罪率最低的国家之一,有多座城市都在全世界最安全城市榜单中,居民生活安定和谐,很少出现恶性犯罪。

在瑞士监狱中,70%的囚犯都是外国人。



根据瑞士联邦统计局的数据,瑞士的再犯率为28%,并且在过去15年中,每年都在稳定下降。(与之对比:美国的再犯率为76.6%)

按照很多瑞士人的想法,监狱是教化,是让囚犯成为更好的人,是一种“学习过程”,让他们在出狱之后,能够以正常的方式继续生活下去。

而不是一种惩罚。



可是,这种想法也并不能够说服每一个人……

根据欧洲的调查,瑞士是越狱率最高的国家,2017年,每万名犯人中有255人越狱。

同样在这个问答下,在一串赞美瑞士监狱条件的回答下,还有一个匿名的答案。

“瑞士没有意识到,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最近出现很多关于监狱的丑闻,监狱长和囚犯一起组织烧烤和舞会;

连环杀手被社会治疗师陪着去妓院,社会治疗师自己甚至也提供性服务;

一个女狱警陪同强奸犯一起越狱,而这名强奸犯从未悔改。

……监狱不应该是豪华宾馆,用爱感化不适合所有人。”



从社会角度上来说,让罪犯在条件很好的监狱得到感化,成为对社会有意义的人,或许是一件美事。

可是,那些犯下重罪、被送进监狱的人。

杀人犯、毒犯、强奸犯……有很多受害者,都因为他们而痛苦到无法自拔,甚至失去生命。而他们可能更想看到的,是恶有恶报的惩罚。

所以,关于监狱职能的争议,至今仍然在继续。

或许,这也是这次招募的原因之一:

让志愿者们作为囚犯看到、体验到真实的监狱生活,纠正想象或是传闻中的误解。

在亲身经历后,或许,也能够带来更深刻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