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猫美香去年夏天在国家动物园。 JIM LO SCALZO/EPA, VIA SHUTTERSTOCK
50年前的这个月，毛主席向理查德·M·尼克松总统许下承诺：他将把两只大熊猫送到美国。
毛泽东是在1972年2月发表这一声明的，当时尼克松访问中国，开始了两国之间历史性的和解。这一声明引发了《纽约时报》当时所称的美国动物园之间争夺大熊猫的“礼貌的战争”，并开启了中美之间长达半个世纪的所谓熊猫外交。
但现在，一名来自尼克松所在政党的国会议员质疑熊猫外交是否需要改变，并打算在中国主办奥运会期间向中国传递一个信息。
目前的熊猫外交是这样的：中国把熊猫借给美国或其他国家的动物园，动物园每年支付一定费用来保留这些熊猫——通常每只50万至100万美元——为期至少数年。专家说，这些动物是中国的友好大使，同时也软化了中国的威权形象，并将人们的注意力从中国侵犯人权的记录上引开。
“这是软实力，”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教授、专门研究中国政治和外交政策的黎安友(Andrew J. Nathan)说。
但现在，国会的一项法案正针对这一长期的安排——具体来说，是关于在国外出生的熊猫幼崽必须在几年内送往中国的规定。
“在处理他们的挑衅行为方面，我们确实需要跳出固有的思维模式，”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众议员南希·梅斯在接受采访时说，“他们”指的是中国政府。
这项立法在民主党人控制的众议院很难通过，而且鉴于中国是直接与动物园而不是与美国政府安排熊猫租借事宜，目前还不清楚该法案可能产生多大的影响。
发起这项法案的梅斯说，她希望此举能在北京冬奥会期间向中国传递一个信息，即“他们的一些侵犯行为是不可接受的”，而且熊猫不应该被用作宣传装饰品。
该法案列举了中国对台湾的威胁，对香港异见人士的镇压，以及对西北新疆地区的穆斯林少数民族维吾尔人的“危害人类罪行”。拜登总统和特朗普政府都称中国政府在新疆的行为是种族灭绝，并列举了使用拘禁营和强制绝育的情况。
在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时，中国大使馆提到了隶属史密森学会的国家动物园和保护生物学研究所给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邮报与信使》的一份声明，“我们在大熊猫项目中收获的只有成功，”该动物园发言人说。
1972年，毛泽东提出送将只大熊猫送到美国一家动物园。理查德·尼克松也回赠了一对麝牛。 ASSOCIATED PRESS
国家动物园是美国三个拥有熊猫的动物园之一；另两家是亚特兰大动物园和孟菲斯动物园。这两家动物园的代表拒绝置评。
中国在1984年更新了熊猫协议，规定熊猫的租借期限为10年，而不是像中国在1972年4月送进国家动物园的大熊猫玲玲和兴兴那样成为永久性质。（尼克松送给中国一对麝牛作为回赠。）
当熊猫幼崽在美国出生时，动物园必须一次性向中国支付40万美元的费用。大多数熊猫会在几年内被送到中国，尽管具体时间因合同而异。在美国出生的三只熊猫目前仍在美国的动物园里，它们是2020年出生在国家动物园的小奇迹，以及2016年出生在亚特兰大动物园的双胞胎雅伦和喜伦。
部分得益于它们在中美地缘政治中扮演的核心角色，大熊猫从世界各地的设施中获得了高质量的医疗护理和繁殖及研究工作。反过来，美国动物园也受益于大熊猫带来的客流量和收入增加，这有助于抵消获取和饲养大熊猫的成本。
2016年，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将大熊猫从濒危物种名单中移除，变更为“脆弱”物种。专家说，随着大熊猫生存前景的改善，中国对熊猫外交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大熊猫更多是作为中国侵犯人权的挡箭牌和投射软实力的工具。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21世纪中国中心主任谢淑丽(Susan Shirk)表示，如果梅斯的法案获得通过，可能会损害世界各地熊猫保护者之间的“互利”合作。
“饲养熊猫应该在科学的基础上进行，”她说，“而不是把它当作某种筹码。”
动物园和水族馆协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丹·阿什说，他的组织不支持梅斯的提案。
他在周一的声明中说，“这项立法可能会终止一个为保护野生大熊猫做出贡献的长期项目。”
圣地亚哥动物园曾于1996年到2019年拥有过熊猫，2019年，它与中国的合同结束了。该动物园的前任大熊猫研究主管唐纳德·林德伯格说，这种动物对动物园和游客的持久吸引力是一件简单的事。
“它们非常受欢迎，很多很多人来看它们，”他说。“它们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