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科学家创立所谓的「末日之钟」(Doomsday Clock)预告人类距离世界毁灭的时间。 (资料照/路透社)
所谓的「末日之钟」(Doomsday Clock)，正预告着人类距离世界毁灭的时间。根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20日报导，末日之钟连续第三年以飞快的速度接近午夜，今年(2022)公布的时间再度被拨快，人类距离世界末日只剩下100秒，今年与2020、2021年的刻度维持一致。
75年前，一群由科学家组成的《原子科学家公报》(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简称BAS)启动「末日之钟」，每一年都会更新相对性的末日时间来衡量人类距离世界毁灭有多近，时间快慢的依凭是由团队主观制定。创立之初是在1947年，当时预示的时间距离末日还剩下7分钟；美苏冷战期间，倒数时间调快到只剩2分钟，直到1991年冷战正式画下句点，时钟一口气后调剩下17分钟，这一年也成为距离末日最远的时候。
报导指出，当前乌克兰的紧张局势、美俄间的军备协议、重启伊朗核计画、中国大陆还正努力打造世界帝国等等，种种不可逆的威胁加剧了生态系统一步步被摧毁。 「末日之钟稳定维持在100秒的刻度，与前两年相比虽然持平，显然这并非好消息。」BAS科学及安全委员会联合主席斯夸索尼(Sharon Squassoni)解释。
专家更指出，当时钟真的来到午夜，意味着也许是核武、全球暖化、气候灾难、经济动乱等威胁正摧毁着人类，「那一天还没降临，所以我们也不知道。」
由此可见，即将敲响的末日钟只是一种象征，是科学家们用来告诫各国政府民主体系正在崩解、极端势力崛起、气候政策有待实行等等，并且激励世人共同参与对话，不要低估时间一分一秒的意义。
世界末日时钟
通过 SJ 胡子2022 年 1 月 20 日
世界末日时钟描绘了人类与世界末日的距离有多近——但它来自哪里，你如何阅读它的时间，我们可以从中学到什么？存在风险研究员 SJ Beard 解释说。
我第一次知道世界末日时钟是在 1990 年代中期，当时一位老师向我介绍了世界末日时钟。她向我的班级讲述了历史的宏大历程，并解释说，如果我们星球上发生的一切都被压缩到一年内，那么三月初就会出现生命，11月会出现多细胞生物，12月下旬会出现恐龙——并且人类要到除夕夜23:30才能到达现场。然后，她将这段伟大的历史与我们的未来可能多么短暂进行了对比，并告诉我们美国的一群科学家如何认为我们可能只剩下几分钟的隐喻性分钟，直到午夜。作为剑桥大学生存风险研究中心的一名研究员，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可能会解决同样的问题。
这是一个强有力的故事，多年来我一直认为这就是世界末日时钟的含义：它的指针代表着我们在结束之前所剩的时间。但是，这并不完全准确。
今天，《原子科学家公报》上负责世界末日时钟的科学家们将第 75 次公布他们对指针离午夜有多近的年度判断。每年，该公告都会强调人类面临的复杂的灾难性风险网络，包括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环境破坏和破坏性技术。2020 年，《公报》总裁雷切尔·布朗森 (Rachel Bronson) 庄严宣布，它的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接近世界末日——只有 100 秒。但要理解这真正意味着什么，你需要了解时钟的故事，它来自哪里，如何阅读它，以及它告诉我们关于人类生存困境的信息。
让时钟运转起来
核技术发展的速度和猛烈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即使对于那些密切参与其发展的人来说也是如此。1939 年，世界著名科学家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和利奥·西拉德写信给美国总统，称核技术的突破是如此强大，并可能产生如此巨大的战场后果，以至于一颗核弹“被船运载并在短时间内爆炸”。港口，很可能会摧毁整个港口”。这种可能性太重要了，不容忽视。这封信促成了一项巨大的科学、军事和工业合作——曼哈顿计划的建立，仅仅六年后，该计划就制造出了比爱因斯坦和西拉德想象的更强大的炸弹，能够摧毁整个城市及其周边地区。人口。仅仅过了几年，
核武器可能有可能终结人类的第一个科学担忧来自参与第一次核试验的科学家。他们担心他们的新武器可能会意外点燃地球的大气层。这些担忧很快就被打消了，谢天谢地，这些担忧被证明是错误的。
1939 年，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和利奥·西拉德写信给美国总统，警告核危险（图片来源：Alamy）
尽管如此，许多参与曼哈顿计划的人仍然对他们帮助生产的武器的威力持强烈的保留态度。在 1942 年芝加哥大学首次成功尝试分裂原子并确认其释放能量的潜力后，从事曼哈顿计划的科学家团队散去，许多人前往洛斯阿拉莫斯和其他政府实验室开发核武器。其他人留在芝加哥从事自己的研究，其中许多人本身就是美国的移民，并且敏锐地意识到科学与政治的交织。他们开始积极组织起来，试图保证核技术的未来安全。例如，他们帮助推进了弗兰克报告1945 年 6 月，它预见了一场危险且代价高昂的核军备竞赛，并反对对日本进行突然核攻击。当然，当时的决策者并没有接受它的建议。
这个小组继续建立芝加哥原子科学家公报（公报），其第一期在广岛和长崎投下原子弹仅仅四个月后出版。在芝加哥大学校长的支持下，并与国际法、政治学和其他相关领域的同事合作，他们帮助启动和支持了一场能够影响全球核秩序的全球公民科学家运动。例如，它在建立“核禁忌”方面证明非常成功——在私下谈话中，美国国务卿抱怨说，“不道德的污名”阻止了美国使用核武器。
在选择留在芝加哥的过程中，创始人表明他们打算专注于与科学家同行和公众就核技术的政治和道德挑战进行交流，而不是关注那些曾经如此不屑一顾的政治和军事领导人到目前为止他们的担忧。他们认为，公众压力是政治责任的关键，而教育是确保这一点的最佳渠道。
时钟于 1947 年首次亮相，由景观艺术家 Martyl Langsdorf 设计（图片来源：Courtesy of the 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
成立两年后，公报选择从印刷通讯转向杂志形式，以吸引更广泛的读者。正是在这一点上，他们聘请了风景艺术家 Martyl Langsdorf 为他们的新封面设计一个符号，她为此制作了第一个世界末日时钟。嫁给了曼哈顿计划的科学家，朗斯多夫理解她的丈夫和同事对管理核技术的紧迫感和绝望。她创造了时钟以引起人们对他们所面临威胁的紧迫性的关注，以及她相信负责任的公民可以通过动员和参与来防止灾难的信念——时钟的信息是它的指针可能会向前或向后移动。
1949 年，苏联试验了它的第一批核武器，作为对此的反应，公报的编辑将时钟的指针从七分钟到三分钟移到了午夜。在这样做的过程中，他激活了时钟，将其从静态变为动态隐喻。根据公报前执行董事肯尼特·本尼迪克特（ Kennette Benedict）的说法，时钟将演变成一个象征，警告“我们离用我们自己制造的危险技术摧毁我们的世界有多近。这是一个隐喻，提醒我们如果要在地球上生存就必须解决的危险"。
1953 年，在美国和苏联引爆了第一批热核武器之后，时钟再次向前移动，距离午夜两分钟。这是 20 世纪最接近午夜的时间。
过去 75 年世界末日时钟的位置（图片来源：Fastfission/Wikipedia/Javier Hirschfeld）
读时钟
但是这些时间和运动的真正含义是什么？虽然像我的老师那样解释世界末日时钟很容易，但作为对人类剩余时间的预测，如果你的意图是防止世界末日而不是仅仅预测它，那将很难预测并且几乎没有用。
更合理的解读是，时钟旨在表明人类当前面临的风险水平，有些人确实试图对此进行评估。2003 年，宇宙学家和英国皇家天文学家马丁·里斯（Martin Rees）辩称：“我认为我们目前地球上的文明将生存到本世纪末的可能性不超过 50:50”。他也不孤单，牛津大学的一位研究人员整理的此类风险评估数据库目前包含研究该问题的各种科学家和哲学家的 100 多项预测。然而，这些估计的有用之处可能在于它们旨在作为长期评估，而不是当前风险水平的实时快照。
相反，像我这样的专业时钟观察者对世界末日时钟的运动有着截然不同的理解。它的目标不是告诉我们人类面临的风险有多大，而是我们在应对这种风险方面做得如何。例如，1962 年的古巴导弹危机被普遍认为是世界上最接近核战争的一次，但它的发生根本没有改变时钟。另一方面，在 1963 年的《部分禁止核试验条约》中，时钟的指针从午夜开始向后移动了整整五分钟。
这是有道理的，至少对于像我这样的存在风险的研究人员来说。在全球政治关注度增加时，例如2017 年美朝外交危机或伊朗核协议破裂，朋友们经常向我寻求信息在 2018 年。然而，我通常不得不让他们失望。像这样的事件根本不是我们花费大部分时间研究或担心的事情。事实上，这完全是国际政治外交的正常波动。像我这样的人担心的首先是领导人可以在这种危机中利用的武器的存在，其次是阻止他们这样做的不充分甚至有时功能失调的机构和框架。这些问题不是由个别全球危机造成的，它们本质上是系统性的，而这正是世界末日时钟试图衡量的。
1940 年代的核试验（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虽然当时我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但我在 1990 年代中期第一次开始关注世界末日时钟的那一刻，恰逢二战以来人类经历的最大安全时刻。从 1987 年到 1991 年，时钟在四年内以惊人的 14 分钟反转，因为冷战紧张局势的缓和使大国能够达成一系列国际措施，为抵御核战争威胁提供了重要保护。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 1987 年的《中程核力量条约》，该条约禁止所有射程在 500 至 5,500 公里（312 至 3,416 英里）之间的俄罗斯和美国陆基弹道导弹，并取消了 2,692 枚核导弹，以及 1991 年的战略武器削减条约（开始），
此时世界末日时钟被定在距午夜 17 分钟，甚至从《原子科学家公报》的封面上删除
此时，世界末日时钟被设置为距离午夜 17 分钟，甚至从《原子科学家公报》的封面上删除，部分原因是它看起来不再令人印象深刻。可悲的是，这种情况不会持续下去。持续高水平的军费开支以及对南亚和中东核扩散的担忧日益加剧，意味着到本世纪末，时钟回到了距午夜 9 分钟的位置，并将继续无情地向前滴答。然而，在过去十年中，世界末日时钟的运行速度更加令人担忧，在 2020 年被设定为距离午夜 100 秒，比冷战的高峰期更近。
这怎么发生的？一个因素是新型全球威胁的出现，以及世界各国政府一再未能正视这些威胁。
2007 年，公报正式开始在设定时钟时考虑气候变化和核威胁。当然，这些风险是完全不同的：核交换可能在几分钟内发生，而气候风险年复一年地积累。同样，世界核武器的责任掌握在极少数全球决策者的手中或指尖，而我们都在参与气候变化和环境破坏，即使程度非常不平等。然而，这两种风险的严重程度，无论是在引发全球灾难的可能性方面，还是在引发全球灾难的可能性方面，无疑都具有可比性。对于这两种风险，我们需要考虑当前为应对这些风险而采取的全球行动水平是否与这种严重性以及降低风险的紧迫性成正比。
气候变化现在是一个主要威胁，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时钟如此接近午夜（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多年来，公告的页面还考虑了新的颠覆性技术带来的挑战，而这些挑战现在也影响着世界末日时钟的指针。其中包括人工智能、生物武器和纳米技术。除了特定技术外，我们的未来也越来越受到破坏性技术与现有核和环境威胁的融合的威胁。
距离午夜更近的第二个因素是，随着人类面临的威胁的数量和种类成倍增加，管理这些风险的挑战也变得更加严峻。2015 年，公告将其世界末日时钟从五分钟到三分钟移至午夜，并指出了这一举措背后的三个关键问题。首先，美国和俄罗斯之间的关系恶化，它们共同拥有世界 90% 的核武库，以及许多旨在保护这些核武库安全的文书，例如《裁武条约》（新开始）的继承者。其次，每个拥有核武器的国家都在对其核武器系统进行大量投资，包括更换、扩展和现代化。最后，应对气候威胁所需的全球架构还遥遥无期。
然而，在 2016 年，它确定了两个可能的亮点，有可能扭转其中一些负面趋势：伊朗核协议和巴黎气候协议。然而，它也指出，两者都没有得到充分实施。2017 年，他们被迫得出结论认为情况已显着恶化，这两个亮点都因美国国内政治的变化而黯淡。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全球对专业知识的贬低以及对核语言和领导力的鲁莽。因此，他们将时钟调至午夜两分半钟，并在 2018 年因国际外交持续恶化而调至两分钟。
2021 年公告中的时钟——它一直保持到午夜 100 秒（图片来源：Thomas Gaulkin/原子科学家公报）
自 2020 年以来的时间——距午夜 100 秒——反映了全球局势的绝对不稳定，以及国际机构未能应对生存风险的滴答作响。这包括标志着冷战结束的《中间核力量条约》的崩溃。虽然可能不再有任何明显的意识形态斗争推动国际冲突，但大国之间的分歧规模和缺乏解决这些分歧的机构似乎都和以往一样糟糕，但这种分歧的方式分歧可能导致全球灾难继续成倍增加。
那么，我们会在 2022 年的世界末日时钟更新中看到什么？如果提到正在进行的大流行，那将是突出它暴露的治理缺陷。对 Covid-19 的反应不均衡以及全球领导层在努力实现普遍疫苗接种和根除方面的失败对于预防生存威胁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同样令人失望的是COP26 气候峰会缺乏进展。然而，今年也可能会首次提到全球对生物多样性危机加速以及解决这一问题的国际努力持续疲软的担忧。我怀疑我们将继续看到对国际政治紧张局势的担忧，尤其是美国、俄罗斯、伊朗和中国之间的紧张局势，但我们现在知道这些已经蔓延到网络安全、错误信息、和政治动荡。最后，我们还可能会看到政府和企业之间在人工智能和其他颠覆性技术开发方面的紧张关系日益加剧，以及最近未能就禁令达成一致。致命的自主武器。
今年可能会看到世界末日时钟向午夜移动吗？这当然不会让我感到惊讶。但是，如果没有，我们不应该自满，现在已经太晚了。Covid-19 可能是一场危机，它将各国政府团结起来，让我们所有人更安全，就像 60 年前的古巴导弹危机一样，但事实并非如此。在没有更多危机和灾难最终促使我们采取行动的情况下，很难看出事情如何能显着改善。然而，我们从世界末日时钟中学到的是，我们应对此类危机的能力可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差。时钟还在滴答作响，如果我们不能把它的指针转回去，那么午夜的钟声可能就不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