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早报》报道截图
感到身体出现异样症状的时候,留英香港籍学生寇萱彤(Kok Suen-tung,音译)正在休假。
她“中招”了——去年年底,寇萱彤确诊感染新冠,这是她在英国布里斯托大学社会学专业的最后一个学年。原定去伦敦和朋友相聚的行程告吹了,她在布里斯托的公寓里独自开始为期10天的居家隔离。
彼时,奥密克戎正在英国肆虐;而隔离10天,与“严格”二字相去甚远。
根据英国国民医疗服务体系(NHS)规定,新冠感染者必须居家隔离10天,从新冠症状出现或核酸检测呈阳性当天开始计时。如果患者在第六天或第七天核酸检测转阴,居家隔离天数可以缩短至7天。另外,已全程接种疫苗或因药物原因无法接种疫苗的确诊病例密接不必遵守居家隔离10天的防疫规定。
对于寇萱彤,10天犹如置身孤岛,布里斯托寒冬的凛冽都抵不过心底无助的寒意。
按照英国政府的承诺,NHS的“志愿者响应计划”旨在为独自隔离的确诊病例提供帮助,比如日常的探视、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但寇萱彤发现,求助过程中,大量的时间都被消磨在理解过于繁琐的网站设置以及申请程序上。
经过无数次尝试,她放弃了徒劳。
每隔几天,寇萱彤的手机都会收到NHS的短信,提醒她避免出门,避免与他人接触。她很想遵守,却发现自己的主动配合只是一厢情愿。她告诉送餐的外卖员把外卖放在门口,告知他们自己感染了病毒,但外卖员却执意要把食物亲自交到她手上。似乎对于英国的外卖员,担心食物被偷的程度远高于感染新冠。
无助、愤怒、魔幻,成为了在英国留学的香港籍学生共同的感受。
据香港《南华早报》16日报道,疫情期间,仍有约1.6万名香港学生在英国留学。三名接受该媒体采访的留学生表示,他们对英国政府流调的缺位,宽松的隔离措施,以及那些居家隔离,核酸检测呈阳性的感染者,却没有得到卫生部门后续检查甚至拿不到治疗药物的情况感到震惊。
“英国公众好像不当回事儿,但我们这些外地人都相当紧张。”杜伦大学工商管理系学生黄田泊(音译,Wong Tin-po)说。去年11月,他感染了新冠,居家隔离的日子全靠朋友救济,“政府好像不存在,他们似乎放弃我们了。”黄田泊回忆,没有医护人员看他,也没有人给他药,只有NHS的短信,一直提醒他不要外出,不要接触他人。他在自己的私人住处隔离,所在大楼里的工作人员都不戴口罩,而居民压根不知道楼里有确诊。
黄田泊认为自己是英国政府防疫不力的受害者,在利物浦大学留学的23岁学生施方青(Marco Sik Fong-ching)则深感当地政府的流调缺位。
他于去年10月确诊,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感染的,“居家隔离如同虚设,因为患者可以出门吃饭。”与他的同乡们遭遇相似,他也没有从NHS医护人员手中得到任何治疗的药物,只是被建议感到不适的时候,吃点止痛药。
英国医疗机构人士指出,NHS人手短缺是关键问题。由于缺乏资金扶助,NHS员工流动率很高,遑论他们中为数不少本身也感染了新冠病毒。
所幸的是,三名感染新冠病毒的香港学生已逐渐康复,他们期待回家,只不过在等待的日子里,他们依旧要直面因为防疫宽松而带来的种种风险。
对英国“与病毒共存”的防疫政策,历经病痛的他们有了更深刻的体会——这意味着防控措施形同虚设,意味着无人在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