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徐翔母亲郑素贞直接持有文峰股份2.75亿股,位居公司第二大股东。因此,市场将文峰股份列为徐翔概念股之一。
过去这段时间,徐翔异常低调,直到今天为了保护自身利益,终于打破沉默。
然而,重新站到公众视线里的徐翔,要“保卫”的似乎远远不止于此。
一个离奇的收购方案
徐翔,昔日的私募一哥,江湖人称“宁波涨停板敢死队”总舵主。曾在很多年前,将3万元炒股炒到200亿元。2015年,因涉嫌操纵证券市场罪,徐翔在杭州湾跨海大桥被带走。
(杭州湾跨海大桥)
2021年7月,失去自由长达六年的徐翔,从青岛监狱中走了出来。
出狱后的四个月里,徐翔并没有动静。直到如今,被文峰股份再次逼上台前。
文峰股份,成立于1995年9月,经营范围包含百货、超市、电器销售等。徐翔母亲郑素贞,是文峰股份的第二大股东,直接持有2.75亿股股份,占总股本14.88%。11月18日晚,文峰股份发布了一则资产收购方案。
在这份收购方案中,文峰股份全资子公司江苏文峰汽车连锁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文峰汽车”),拟以5.38亿元将四家标的公司100%股权收入囊中。这四家标的公司分别为南通文峰炜恒汽车、南通恒仁行汽车、启东文峰恒隆行汽车和徐州文峰伟杰汽车。
虽然拟收购价格高达5.38亿元,但这四家公司的净利润只有一家为正,为1833.69万元,其余三家利润皆为负,分别为-106.77万元、-282.47万元、-295.32万元。
除此之外,在双方签署的《盈利预测补偿协议》中,出售方承诺的业绩中竟然有负数。比如在业绩承诺期间(2021-2023年),恒隆行汽车实现净利润分别不低于-387.81万元、-174.48万元和-158.48万元等。
质疑声四起,徐翔也站出来了,“标的资产估值过高,质量平平,文峰股份大股东涉嫌掏空上市公司利益。坚决反对此次收购方案。”对此,徐翔方面告诉市界,徐认为损害其他股东的利益,会投反对票。
对于掏空公司利益一说,PG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柏文喜向市界解释称,“通过大量的关联交易和内幕交易、内部人交易将公司有价值的资产和业务,向利益相关人转移,从而导致公司失去了可持续发展需要的资源支持。”
对于此次收购案,上交所也连夜下发问询函。其中上交所要求文峰股份补充披露炜恒汽车、恒仁行汽车近3年的利润分配情况,2021年进行利润分配的资金来源,是否存在负债向控股股东突击利润分配的情形。
另外,此次交易总作价为5.38亿元,而文峰股份2021年三季报显示,货币资金余额为8.94亿元。本次现金收购是否会对公司日常运营造成较大的资金压力。
异动的徐翔概念股
在徐翔发声和上交所的问询下,文峰股份董秘办工作人员回应称,如果徐翔投反对票,这次股东大会可能无法进行,公司也会尽快回应上交所问询函。
11月19日,文峰控股早盘一度高开6%,随后股价回落,最终收涨3%。
在以前,徐翔的每一次动静,都能引起徐翔概念股的躁动。在徐翔即将出狱的消息刺激下,2021年3月19日,徐翔概念股宁波中百、大恒科技一度涨停。6月,这些概念股又出现集体上涨的行情。其中,宁波中百一个月上涨逾20%。
7月6日,随着徐翔出狱日的临近,徐翔概念股又一次集体异动,这次是迎来跌停。宁波中百、大恒科技双双跌停,康强电子、文峰股份跌幅则超3%。
这一次徐翔概念股却颇为平静。截至11月19日收盘,宁波中百上涨1.09%;大恒科技上涨2.41%;华丽家族上涨0.64%。
PG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柏文喜告诉市界,徐翔已经恢复自由身,对徐翔概念股而言已经利空出尽,所以会出现股价反而上扬的现象。但由于徐翔是被限制资本市场行为的人,他干预徐翔概念股的能力已经下降了。
但对于徐翔来说,“保卫”徐翔概念股的行动,早在多年前就开始了。2015年,随着徐翔的入狱,泽熙的崩塌,部分老部下并未“大难临头各自飞”。一些老部下紧跟徐翔家族,就职于徐柏良(徐翔之父)和郑素贞(徐翔之母)控制的上市公司。徐柏良是宁波中百的实控人,郑素贞是大恒科技的实控人。
泽熙“八大金刚”中的一些人,在宁波中百或大恒科技中担任重要职位。如赵忆波在宁波中百担任董事,赵秀芳任职独立董事;而鲁勇志在大恒科技担任董事长一职。“公司董事都是徐翔家族推荐的,他们团队凝聚力很好。”一位接近大恒科技的知情人士曾告诉市界。
从目前来看,真正的徐翔概念股有三只,分别为徐翔家族担任第一大股东的大恒科技、宁波中百,以及担任第二大股东的文峰股份。
徐翔出狱,对这些公司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公司经营一切照旧,没看到徐翔父母来过公司。徐翔家族所持有的股权仍在冻结当中。”大恒科技和宁波中百相关人士告诉市界,冻结的股权对公司融资还是有影响的。
通过整体表现来看,三家公司之中,宁波中百业绩表现尚可。2021年三季报显示,其主营收入6.46亿元,同比上升16.86%;归母净利润3088.18万元,同比上升77.8%。不过,宁波中百也有自己的麻烦。
2013年,时任董事长兼总经理龚东升违规对外担保9.465亿元合同款,导致宁波中百需要承担5.27亿元的连带清偿责任,涉案金额超出宁波中百可承受的范围,给原本就脆弱的宁波中百带来巨大麻烦。如今,“宁波中百处罚已下达,股民索赔仍在进行中。”宁波中百相关人士告诉市界。
从长期看来,大恒科技的表现稍显平庸。2021年三季报显示,大恒科技主营收入17.57亿元,同比上升18.04%;归母净利润4628.73万元,同比上升208.35%。尽管如此,上市21年里,大恒科技从2000年的11亿营收、3300万净利润,到2020年的23.2亿营收、5722万净利润。可谓低增长,连通货膨胀率都没跑赢。
徐翔方面告诉市界,在这四个月里,徐翔在休息,至于被冻结的股权,“我们属于被动方,我们能做的就是积极配合。”
离婚案悬而未决
除了保卫徐翔概念股外,徐翔还面临着悬而未决的离婚案。
2019年七夕节当晚,应莹在社交媒体发声:苍天在上,我要离婚。”20天后,这场A股世纪离婚案,在青岛监狱内开庭,应莹的主要诉求是两项:婚姻关系解除、子女抚养。
彼时,很多人质疑,应莹的离婚是一种“技术性离婚”,为的是:分割财产,保全薪火。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当年提起离婚诉讼至今,徐翔与妻子应莹的离婚案,已快到第三个年头。这场具有争议的离婚案仍没有结束。
11月19日,应莹告诉市界,自2020年下半年以来,离婚案没有进展。目前,她仍然是定期收到主理此案的法院,发来的审理期限延长三个月的短信。延期三个月,已经好多次了。
“每次审理期限到期,就延期三个月。给出的理由是:据《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九条之规定,延长审理期限。”应莹说。
曾有观点认为,徐翔的出狱,将是徐翔离婚案的关键节点。因为,徐翔更清楚资产的合法与否,并有可能拿出合法证据。然而,徐翔已经出狱四个月了,离婚案仍陷在僵局。“该提交的证据已经提交了,我的资产好甄别。我只有两个诉求:一离婚,二孩子抚养权。”应莹再次向市界强调。
北京盈科(上海)律师事务所胡鹏律师告诉市界,根据民事诉讼法,民事案件审理期限有特殊情况需要延长,经本院院长批准,可以延期六个月(限一次)。还需要延长的,经上级法院批准,可以延长,且并未明确规定延期次数限制。
不过,“从案件逻辑上,我个人觉得离婚案件本身因为没有提财产分割,延期审理的必要性有待商榷,可能从法院角度,需要等待财产甄别的结果。”胡鹏说。
另有业内人士认为,财产甄别情况有一定的难度。第一,根据之前资料徐翔案判决之前,其冻结、划扣的资金来源比较多,包括个人账户、信托公司以及个人证券账户,资金来源错综复杂。第二,可能徐翔的个人的合法财产不足以支付罚金。
今年7月,在徐翔出狱的时间节点里,市界曾联系到青岛中院,“如果涉及财产多的话,财产甄别时间就长,这个没有明确规定说多少时间。”青岛中院的一名工作人员告诉市界。徐翔方面告诉市界,我们能做的就是积极配合,“但案子过去五年了,总该有个定论了。”
事到如今,对已经归来的徐翔来说,一度断开的命运齿轮,何时才能再次连接,并开始一个崭新的故事,仍是令他头疼的事情。
(除单独标注来源外,以上图片来自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