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情势升温,法务部调查局长吕文忠接受《新新闻》专访时透露,对岸的网路骇侵、假讯息认知战早已「行之有年」,到今年9月底,调查局办的案件数与去年比已经翻倍了。(颜麟宇摄)


最近台湾的天空很不平静。中共军机持续不断滋扰,今年就超出600架次,本月初还爆量到150架次,国防部长邱国正说:「目前是我从军40多年来最严峻时刻!」然而,这只是国人看得到的,事实上,看不到的天空已经热战很久了,《新新闻》独家专访法务部调查局长吕文忠与相关官员,揭露日益激烈的两岸网路骇侵、假讯息认知战。

行政院资通安全处官员曾说,台湾政府光1个月就被骇客攻击2000万至4000万次;法务部调查局长吕文忠接受《新新闻》专访时则透露,网路骇侵案一查起来跨及全球,我与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合作很久,到今年9月底,调查局办的案件数与去年比,已经翻倍了。

调查局在国家安全网的建构主要负责反情报、反渗透,跟国军一样守卫台湾国家安全,只是保护方式不同。对于近日台湾天空很紧张,岛上有没有跟着谍影幢幢,吕文忠说,以现在的两岸关係,这是必然的状况;分析这几年的案件,对岸想尽各种方法来吸收我方各类人员,希望从中影响、刺探、蒐集军事、国安的种种情报。

疫情影响 对岸情报人员改打网路骇侵、假讯息认知战

「只是,谍战的形式,不再侷限于派遣情报工作人员来台进行传统的人员蒐集情报;网路骇侵、假讯息认知作战,以及对高科技产业链的挖角窃密比较常见」,吕文忠强调。他并透露,受COVID-19疫情影响,从去年开始两岸大幅减少往来,人员少流动,对岸情报人员为求隐密,根本不敢行动;主要是网路骇侵、假讯息认知作战及挖角窃密案件的动静多。

调查局负责国家安全维护的官员则说,最近几年,传统发展组织或刺探机密的案件,1年大约10来件。然而,受疫情影响,两岸几乎没有观光、探亲等活动的人员往来,对岸情报人员更不敢挑这个时机来,来台刚好将踪迹曝光,所以静悄悄没有动静。不过,随着疫情缓解,逐步解封,对岸情报人员蠢蠢欲动。

「对岸对挖角窃密则是活动不断,好像潮水涌来一样,一波又一波。」调查局官员说,本来已经锁定要侦办,但疫情三级警戒的关係,检调这几个月也动弹不得,直到最近才恢復正常,已锁定几家公司准备出手。



2020年起,新冠肺炎肆虐全球,连带影响两岸「间谍活动」。示意图。(资料照,美联社)


查局资安处官员说,网路骇侵、假讯息的案件则是爆量,与中国有关係的骇客组织越来越多,对台关键设施的攻击不仅加大力道、次数也变多。其实,骇客组织的攻击以往就很多,行政院资通安全处处长简宏伟过去接受媒体访问曾透露,台湾的政府单位1个月就被攻击2000万至4000万次。资安大厂Check Point就曾指出,台湾被骇客攻击的次数是全球平均的2倍之多。

今年网路骇侵、假讯息已逾50件  调查官疲于奔命

以调查局侦办的网路骇侵案为例,去年34案,平均每月不到3案,今年到9月底,就有66案,平均每月有7件;假讯息案也是一样,去年279件,平均每月约12件,今年到9月止,有383件,平均每月42件,调查局资安处的官员官员说,最近还有假日1天爆4件的案量,调查官跟飞官一样疲于奔命。



调查局在去年4月24日才成立资通安全站,负责与国安及选举有关的网路犯罪,当时,总统蔡英文到调查局揭牌时更表示「资安就是国安」。但其实,调查局早在1999年就成立电脑犯罪科,与中国有关的骇客组织交手多年,了解对岸要在网路进行各种活动,如侵入政府机关的电脑系统,截取个资等各种资料,达到威慑目的。

调查局官员说,前年6月的铨叙部24万公务人员个资遭骇且被刊登在国外网站,就是一种恫吓手段;也是前年8月的台大医院VIP病歷遭骇案,更是企图窃取总统蔡英文的病歷资料。

去年5月初,蔡英文连任总统520就职日前,中油、台塑电脑系统遭不明人士植入勒索病毒,调查局后来查出病毒与中国骇客组织Winnti Group有关,而且早就植入中油及台塑的电脑系统,中油与台塑是台湾最重要的油品事业,全岛都有加油站,对岸故意选520前夕来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FBI助办案、训练我调查人员 吕文忠:是双向合作

调查局主任秘书吴富梅去年还担任资安处处长时,一手规划调查局资安站的成立。她曾表示,资讯战不再是单纯窃取机密资料,破坏关键基础建设的网路战,也不是单纯利用舆论、社群媒体来散播不实讯息的认知战;而是将两者结合发动攻击,例如骇入具有影响力的网站平台,取得使用权限,以便散播假讯息带风向。

吴富梅说,复合式的攻击越来越多,骇客匿踪手法更先进,调查局办案守卫数位国土日益严峻,为应付不同的型态,会与美、日、澳等多个国家分享情报资源。其中,美国FBI会定期派干员来台协助办案及训练我方人员,时间1至3个月不等;为提高资安调查官技能,调查局也秘密派遣调查官到FBI进行45天的专业技能提升训练。

不过,吕文忠受访表示,我与美方FBI的合作是双向的,台湾2018年的九合一地方选举、2020年的二合一总统、立委选举,其中的境外资金、假讯息认知作战案例之多,也让FBI来台取经,了解中国如何向台湾作战。



我法务部调查和美国联邦调查局(FBI)进行交流。图为我调查局五大核心价值。(颜麟宇摄)


「2018年九合一选举,爆出境外资金、假讯息案,案量之大,是以前所没有的。」吕文忠说。调查局即将要面临明年的九合一以及2024年的二合一选举,势必会有不同的干扰及挑战,「调查局已在超前部署,维护选举活动安全,维持选举的公平性。」他重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