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内政外交经验丰富,而且国安团队也主要由政策型专家组成,比如国务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国安顾问沙利文(Jake Sullivan)以及印太事务主管坎贝尔(Kurt Campbell)。但是,拜登就职半年来却在外交上多次出现误判和挫折。很多人反而认为,和前任特朗普上任数月在外交上的污点相比,拜登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者说,拜登政府的外交表现低于外界的预期。

一个政府专长于外交不一定代表它能够处理好外交上的问题。拜登上台后之所以强调外交的重要性,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和前任划清界限,并且重塑后特朗普时代的美国外交路线。但从目前来看,除了强调盟邦合作和价值观重要性以外,拜登外交并没有什么新的东西。从目前看,“美国回来了”和“美国优先”并没有什么不同。

首要一个外交政策失误就是仓皇从阿富汗撤军,并且导致12名美军士兵死亡。为了兑现竞选承诺,彻底结束在阿富汗的作战和培训任务,拜登赶在9.11纪念日之前撤军。在这个过程中,美国并没有和盟友保持协调,也没有提前知会盟友相关撤军的方案和执行情况。结果导致阿富汗原政府倒台,塔利班加速攻占阿富汗首都。

无论拜登开展撤军计划的理由多么合理与正确,无论它多么地符合美国选民的期待,但撤军乱局引发的舆论效应和共和党方面的推波助澜,都给拜登政府形象带来巨大冲击。按照拜登方面的辩解,此次撤军受到了特朗普和塔利班达成的协议的限制,所以过程不是很平顺。为了彻底脱离这一战争泥潭,这次撤军是值得的。

对此,国内也有声音认为,既然如此,拜登和特朗普又有什么区别?选民选了拜登,就是希望他能够平顺撤军,不至于让美军在全世界明前如此狼狈不堪。



2021年6月14日,北约峰会期间,美国总统拜登与法国总统马克龙交谈。(AP)


第二个外交失误就是美英澳新安全协议引发美法外交危机。和阿富汗撤军一样,美国私下和澳大利亚谈协议,也没有事先知会法国。这令法国极为恼怒,一度召回了法国驻美大使。根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9月24日的报道,拜登和他的团队对法国的反应感到措手不及,没有想到马克龙政府态度会如此激烈。最后,拜登不得不致电法国总统马克龙,缓和美发紧张关系。

由于拜登政府事先并未将美英澳新安全协议告知法国,法国官员公开将拜登政府与特朗普政府相提并论,称美国这是在强行抢走他们的一份潜艇订单。也就是说,在交易面前,拜登和特朗普别无二致。

但事实上,拜登和特朗普的相似之处,或者说拜登最大的矛盾之处在于对盟邦的态度。拜登及其幕僚口口声声说美国重视盟邦利益,强调和盟邦在重要地区及全球事务上的协调与合作,包括商讨应对中俄挑战,但实际上,从阿富汗撤军和此次美英澳协议来看,拜登政府的行为也是单边的,并未充分考虑盟友的意见。

另外一个是外交失误就是对华策略并未奏效。拜登上台后一直主张和中国在“应该竞争时竞争,可以合作时合作,必要对抗时对抗”,但从目前中国政府的反应来看,这条路线行不通。这一点从气候变化谈判问题上就可以看出。在北京看来,既然美国主张和中国的竞争是应该的、对抗是必要的、合作是有条件的、有选择的,那么中方回馈美方主张的合作,当然也是有条件的。



2021年9月21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第76届联合国大会远程演讲,呼吁国际社会摒弃小圈子和零和博弈。(AP)


美国司法部和华为高管孟晚舟达成协议,允许孟晚舟回到中国,算是拜登政府中国策略的一种改变。毕竟,北京一直要求拜登政府纠正特朗普时期的一些对华错误决策,而孟晚舟案就是其中之一。美国释放孟晚舟,也算是纠正了特朗普时期的人质外交路线。

这三个外交失误背后反映出拜登国安团队工作的失败。尤其是白宫国安顾问沙利文和坎贝尔的角色,据说压过其他职业外交官,导致国安会内部缺乏平衡性的声音。

接连的失误也打乱了白宫原有的计划。比如,白宫曾计划在今年二十国集团(G20)峰会期间促成拜登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双边会晤,但从目前来看,中国政府并未给予确切回应。白宫现在反而开始调整策略,安排拜登和法国总统马克龙在G20期间的双边会晤,以此缓解美法之间的矛盾。

接下来两个月,拜登政府将围绕预算上限、基建方案及疫情救助等问题和两党开展谈判。明年之前,拜登团队是否有时间改善和中国的关系,目前还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