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2021年8月31日,阿富汗喀布尔,美军撤离后,塔利班全面接管喀布尔机场。图源:IC Photo
核心提示:
1.美国宣布撤军决定后,拜登声称“我们的任务是反恐,如今任务已然完成”。然而,8月26日遭喀布尔国际机场的两起自杀式炸弹袭击迅速“打脸”,恐怖主义与极端组织活动在拜登留下的“真空地带”里迅速反弹。
2. 2015年成立的极端组织“呼罗珊省”正令各方势力担忧,其致力于在阿富汗及中亚和南亚地区贯彻“伊斯兰国”的意识形态及目标,并认为塔利班的做法是对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背叛。
3. 美国在撤军和反恐的问题上处于两难境地。超过两万亿美元的实际投入只换来了无法自立的阿政府和“割肉”陷阱。饱受争议的撤军决策与行动也重创了拜登的民意支持度,对来年中期选举的影响已不能避免。
4.塔利班在政治谈判和施政实践中转向温和及软化,但此举遭到内部极端势力和外部恐怖势力的反噬。且阿富汗是世界最依赖国际援助的国家之一,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先后暂停对其提供援助款项,此举加剧了社会动荡,阿富汗的前景更为迷茫。
“打脸”来得比想象的快!比塔利班更令人担忧的竟然是它?
“我们降低‘基地’组织在阿富汗的恐怖主义威胁、击毙本·拉登这一任务成功了......”阿富汗塔利班占领喀布尔的第二天(8月16日),美国总统拜登发表电视讲话时,如此解释他不后悔从阿富汗撤军的决定:我们的任务是反恐,如今任务已然完成。
且不说拜登这番表态与2002年4月时任总统乔治·W·布什(小布什)在弗吉尼亚军事学院讲话的内容明显冲突,即便只从反恐角度来说,自喀布尔易主以来,各路国际媒体也并不乐观,多次表示喀布尔“大撤退”的最后阶段可能遭遇恐怖袭击。
果不其然,8月26日发生在喀布尔国际机场的两起自杀式炸弹袭击,可谓对拜登这番“反恐任务完成”言论的打脸,而且来得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快:这一次“基地”组织的确没出来制造威胁,但倒下了一个本·拉登,另一个极端组织正在令美国与阿富汗各方势力头疼、担忧。
▎袭击发生时,喀布尔国际机场冒出浓烟。图源:Akhter Gulfam/EPA
这个组织,便是宣称对此次喀布尔机场恐袭事件负责的极端组织“呼罗珊省”。该组织是全世界熟知的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的分支机构,宣称此次袭击的目标是“与美军共事的翻译和通敌分子”。
喀布尔机场的爆炸声,不仅给阿富汗民众和美军带来了严重伤亡,更标志着一度遭到击溃的“伊斯兰国”的回归。面对后驻军时代可能因缺乏稳定政府而造成的“权力真空”,极端组织和恐怖主义“死灰复燃”,成为了比“塔利班是否极端(温和)”更严峻的现实问题。
这个“比极端更极端”的恐怖组织,凭什么敢挖塔利班的墙角?
“呼罗珊省”于2015年1月由“伊斯兰国”正式宣布成立。该名称源自历史上同名的地名,在波斯语中是“日出之地”或“东方行省”的意思。历史上的大呼罗珊与后来的现代伊朗呼罗珊省不同,包括如今的伊朗东北部地区、中亚地区南部和阿富汗部分地区,甚至可向东延伸至帕米尔高原(与中国新疆毗邻)。
想想“伊斯兰国”所宣称的“领土”范围,以及当年大呼罗珊的控制地区,可见极端组织“呼罗珊省”自成立之初便致力于在阿富汗及中亚和南亚地区贯彻“伊斯兰国”的意识形态及目标。
目前,“呼罗珊省”扎根于阿富汗东部的楠格哈尔省,紧邻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之间毒品走私与人口贩卖的通道,也为该组织在两国招募极端“圣战分子”提供了便利。
对于塔利班的评价,国内外舆论或许尚存争议,但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及作为其分支的“呼罗珊省”定性,国际社会早已形成主流共识。事实上,正是由于和阿富汗塔利班及巴基斯坦塔利班运动的不同,才促成了“呼罗珊省”的产生。
无论是阿富汗塔利班,还是巴基斯坦塔利班运动,其终极目标都是推翻本国的世俗政权或“温和政权”,从而在自己的国土上建构贯彻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实施保守伊斯兰教法的统治结构。为了实现这一目的,二者会采取包括武装斗争、袭击等多种手段,也会因相似的意识形态而对外国的伊斯兰极端组织报以同情或支持态度。
但二者都不是所谓的“泛伊斯兰主义”者,其关注重点并不在于干预、插手本国之外的事务,或主动对外输出暴力与极端思想。因此,阿富汗塔利班多次表态“不会让阿富汗成为恐怖主义攻击别国的基地”,而国际社会对塔利班的关切,主要在于其在阿富汗国内会采取的行动,而非针对别国的行动。
然而,这一点与秉持“泛伊斯兰主义”、旨在统治整个穆斯林世界的“伊斯兰国”存在根本冲突。对于塔利班为了组建政府,与阿富汗其它各派势力(包括世俗派势力)谈判、妥协的言论和姿态更是不满。在“伊斯兰国”及其极端的拥趸看来,塔利班的做法是对泛伊斯兰主义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背叛。
为了确保“伊斯兰国”的意识形态和势力能够在阿富汗、巴基斯坦及其它中亚和南亚地区扎根,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塔利班内部更为极端的势力选择背叛组织、转而效忠“伊斯兰国”。同样由于认为前者“不够极端、不够保守”,2014年底,六名巴基斯坦塔利班运动的指挥官决定效忠“伊斯兰国”,并与其它来自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中层指挥官组成了“呼罗珊省”最初的骨干力量。
自成立以来,“呼罗珊省”便从人员招募和密集发动恐怖袭击两方面入手,旨在扩大并巩固“伊斯兰国”在当地的势力和影响力。
在阿富汗,“呼罗珊省”积极招募“圣战分子”,重点从塔利班组织挖角、招募“叛徒”,让他们相信塔利班不够极端,无法实现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理想。此外,他们还渗透至城市、吸引中产阶层,而大学竟然成为了重要的招募来源。
据美国《外交学者》杂志2019年披露,在阿富汗最高学府——喀布尔大学,已有讲授伊斯兰教法的教师和青年学生效忠“呼罗珊省”,甚至参与谋划首都喀布尔的恐袭事件。
▎“呼罗珊省”学生成员曾在喀布尔大学校园的墙上写上“伊斯兰国万岁”的标语。图源:The Diplomat
至于巴基斯坦,由于该国遍布着清真寺和伊斯兰学校,更为“呼罗珊省”提供了大量可供招募的储备力量。英国伦敦国王学院访问学者、冲突与安全事务专家安东尼奥·朱斯托齐便在其2018年出版的《伊斯兰国呼罗珊省:阿富汗、巴基斯坦与新中亚圣战》一书中指出,巴境内有九所大型伊斯兰学校、上百所小型伊斯兰学校和约150座清真寺都与“呼罗珊省”有着密切关联。
值得注意的是,同样是这些提供免费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教育的学校,当年培养了躲避苏联入侵、十年战火而来的一代阿富汗难民少年,造就了塔利班组织。
就在开始招募人员的同时,“呼罗珊省”便不遗余力地在阿富汗与巴基斯坦两国发起恐怖袭击,甚至一度在正面战场挑战阿政府与塔利班,占领了楠格哈尔省相当一部分地区。据统计,自2015年成立以来,该组织发动且事后公开宣布负责的恐袭累计达到124起,累计伤亡超过6600人,至少有2000人在这些袭击中失去了生命。
尤其是进入2021年后,随着美国宣布撤军,“呼罗珊省”趁虚而入,加大了恐袭的频率和力度。仅今年5月以来,该组织便发动了至少17起恐袭事件,造成至少250人死亡。
除了发生在喀布尔机场的自杀式炸弹袭击外,5月8日发生在喀布尔萨耶德·舒哈达高中校门口的汽车炸弹袭击,也是出自该组织的“骇人听闻之作”(造成90名学生死亡,其中多数为哈扎拉族女学生)。
▎5月8日的校园袭击发生后,死难学生的家人前往医院认领遗体。图源:AP/The Independent
如果说阿富汗塔利班是否极端,仍是国际社会尚存争议的话题,那么“呼罗珊省”则是其自身和外界都公认的“比极端更极端”。
前几年,随着“伊斯兰国”在战场上接连遭遇重创,该组织也曾遭遇严重的战斗性减员、丢失了重要据点,但仍顽强抵抗,并持续以恐袭的形式制造威胁。如今,随着外国军队推进最后的大撤退,“呼罗珊省”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大好时机。趁着喀布尔机场一片混乱、塔利班立足未稳时,采取行动,趁乱牟利,也是可以预见。
相对于自己的讲话被“打脸”,拜登更需要操心的,无疑是在其留下的“真空地带”迅速反弹的恐怖主义与极端组织活动。对于塔利班和阿富汗其它各派势力来说,这也是和权力和利益重新分配同样迫切、重要的问题。
遗憾的是,在各方的博弈与较量之下,那些希望离开,抑或是留守但对家园前途不知所措的阿富汗民众,再度默默地承担了所有的苦痛。
美国深陷“割肉”陷阱,拜登民调首次出现“死亡交叉”
纵然各方警告在前,美国和其它各方仍然无力预防恐袭的发生。面对国际社会对于美国将如何应对、是否延长驻军的疑问,白宫和五角大楼给出的回应,也凸显了美国政府的纠结与无奈。
一方面,恐袭爆发不到48小时,美军便迅速采取报复措施,出动无人机空袭“呼罗珊省”的大本营——楠格哈尔省,据称至少击毙了该组织一名成员;另一方面,面对国际舆论关于“美国可能延长驻军”的猜测,白宫也再次重申,将于8月31日之前完成全部撤军,不会做任何延长。
当然,美国自己也意识到,两手措施并不能遏止恐怖袭击在失序的阿富汗滋生。就在拜登警告新的恐袭“极有可能”后不久,8月29日喀布尔再发恐袭事件:这一次,一枚火箭弹击中了机场附近的一栋民居,再次造成无辜伤亡。对此,除了继续以空袭打击嫌疑恐袭人员,美国也别无良策。
▎第二次恐袭时,火箭弹发射自这台车。图源:Wakil Kohsar/AFP/Getty Images
在处理撤军和反恐的问题上,美国政府(包括拜登的前任们)面对内外压力,始终处于这样的两难境地。
本来,2001年美国携北约盟友出兵,目的在于反恐,并在阿富汗建立一个亲美的世俗政府,从而成功地将自己的势力与影响力投射至这个亚欧大陆的十字路口,为美国的战略目标服务。然而阿富汗的现实足够骨感,导致当年小布什政府的美好构想无一能够实现。
面对复杂的山地、碎片化的民族与宗教格局、割据的部落与军阀,以及塔利班等多股政治与军事势力,美国发现自己迅速扶起阿政府、一年之内顺利撤军的美好设想根本就是泡影。超过两万亿美元的实际投入,换来的是根本无法自立的阿政府,以及一个无解的“割肉”陷阱:继续驻军、白白投入,看不到任何改变希望;无论何时撤军,便意味着所有投入全打水漂,一切回到原点。
更糟糕的是,随着撤军进程的加速,拜登政府没有从任何一方落得好处:
北约盟友措手不及,多次呼吁美国延迟撤军;
塔利班认为按照多哈协议,美国早该在5月1日完成撤军,如今推迟到8月底已经是违背承诺,威胁称继续延迟将意味着多哈协议彻底失效;
国际社会则指责美国匆忙撤军实属不负责任,而如今恐怖主义活动再起,喀布尔机场大撤退的失序乱象,难民危机随时可能爆发,便是最好的明证;
至于20年来的“反恐成果”,正如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在与美国国务卿布林肯8月29日通电话时所说,“事实再次证明,阿富汗战争并未实现清除阿境内恐怖势力的目标”。
即使在美国国内,拜登的撤军决策与行动也面临着相当的争议与压力。过去一周,面对来自国内外媒体的疑问,他提及“前总统”的次数达到新高,反复强调撤军是特朗普的决定,但又在自己的任期内执拗、急速地执行这一决定。混乱的撤退计划,导致不少美国公民和居民赶不上撤离、被迫滞留,加上机上恐袭事件造成的美军伤亡,重创了拜登的民意支持度。
据美国广播公司下属的民意调查网站“538”汇总显示,喀布尔机场恐袭爆发当日,拜登的综合民调满意度首次出现“死亡交叉”,不满意度超过满意度高达8个百分点。阿富汗仓促撤军引发的非议,正在令拜登的总统任期付出沉重代价,对来年中期选举的影响恐怕也不可避免。
▎ 8月24日至26日,拜登的综合民调满意度出现逆转。图源:FiveThirtyEight
剪不断、理还乱:三方纠葛不清,阿富汗何去何从?
美军走了,美国的阴影并不会即刻消散。 面对声称要继续打击恐怖势力的美国,以及蠢蠢欲动的恐怖势力与极端组织,阿富汗塔利班能否改变其20年前的做法,也是不小的考验。
正如前文所述,尽管都被不少人视为逊尼派伊斯兰极端势力,但塔利班和“呼罗珊省”及其所代表的的“伊斯兰国”绝非盟友。 前者试图重建的“伊斯兰酋长国”,也无意成为后者所梦想的“哈里发国家”(由最高宗教及世俗领袖“哈里发”领导、统治整个穆斯林世界的帝国)或者“穆斯林共同体”(即阿拉伯语中的“乌玛”这一概念)的从属部分。 早在2015年6月,双方就因为“呼罗珊省”挖角塔利班“叛徒”而兵戎相见。
自那以后,塔利班和美国与阿政府军达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在三方的“协同作战”下,“呼罗珊省”的势力近乎被全面击溃。 2020年塔利班更是签署多哈协议,公开承诺打击包括“伊斯兰国”在内的极端组织。
到了今年,随着自己在“武装夺权”的道路上高歌猛进,为执政做准备的塔利班更是在放弃伊斯兰极端主义、实现温和化、软化教派主义、融入联合国框架内民族国家体系、不庇护恐怖势力等方面多次作出承诺。 无论外界是否相信塔利班的这些说辞,这些说法在阿富汗内部给塔利班带来的压力与挑战,便已然是足够大的考验。
一方面,随着美军退场,其支持的阿政府倒台,抗击“呼罗珊省”等极端组织和恐怖势力的主要压力,自然落在了塔利班的肩上。 在这个地方割据严重,难以建立中央政府有效治理体系的部落社会,塔利班面对四处渗透的恐怖势力,势必顾此失彼、力不从心。
另一方面,塔利班自身也从不是铁板一块。 该组织之所以没有投身泛伊斯兰主义事业,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其领导层的宗教层阶多为较低的毛拉(乡村教士),对于“伊斯兰酋长国”的定位,及其与“哈里发国家”的关系并无明晰的认知,加上普什图地方部落文化的影响,他们对于“伊斯兰共同体”的事业也关心甚少。
但近日塔利班在喀布尔不断发出温和、包容、赦免等公开表态,与同期仍时有出现的侵害妇女权利、清算前政府官员、残忍杀害世俗派人士等报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不仅表明塔利班内部强硬派与温和派的分歧公开化,更引出了一个更深远的隐患: 当美国这个共同的敌人远去,“呼罗珊省”有望回归,塔利班内部不满该组织不够极端的派别势力,还有何理由继续留在塔利班?
一旦塔利班在政治谈判和施政实践中有任何温和、软化的举动,组织内部的极端分子是否会被进一步激怒,造成塔利班的内部分裂,甚至转投极端组织、壮大恐怖势力,根本上扭转阿富汗的政治格局,恐怕是塔利班乃至整个阿富汗社会都无法回避的难题。
▎缴械投降的“呼罗珊省”成员,其中不乏来自塔利班的叛逃者。图源:Wali Sabawoon/Getty Images
如果塔利班即便联合了国内其它世俗派和温和派势力,仍无力掌控局势,应对新一波的地区恐怖势力渗透大潮,寻求国际社会的支持和援助似乎成为了塔利班唯一的选项。但国际社会(尤其是美国)与塔利班是否能够建立互信与合作的基础,又是一个很难逾越的障碍。
塔利班进入喀布尔之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先后暂停对阿富汗提供援助款项。要知道,阿富汗是全世界最依赖国际援助的国家之一,仅世界银行2021年应承诺的援助款项便高达7.84亿美元。据世界银行统计,2020年,阿富汗收到的国际援助总额更是占该国全年GDP的42.9%。
而这还是阿富汗对国际援助的依赖程度逐年下降后的结果:2009年,这一占比数据为100%。
此外,阿富汗的外汇储备也牢牢掌握在美国的手中。据《外交学者》杂志披露,塔利班进入喀布尔后才发现,目前阿富汗中央银行约9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绝大多数都在美国人手上。除了70亿美元存在了纽约的美联储,还有31亿的美元债券、24亿纳入世界银行储备咨询和管理计划、12亿等价黄金和13亿美元存在国际账户中,真正可支配的现金只有30万美元。
塔利班一来,连国际金融组织都停止援助了,美国人自然也冻结了阿富汗的这些外汇储备与海外资产,就连对阿货物运输也在塔利班到喀布尔之前就给停止了。在维持塔利班治下阿富汗基本生存的经济领域,双方尚且无法达成基本互信,美国仍在扼住塔利班的钱袋子与生存的咽喉,遑论美国/国际社会与塔利班进一步合作反恐?
事实上,如果正常的国际援助和外汇储备都无法使用,被逼入困境的塔利班恐怕只能进一步诉诸两条路:寻求地区国家金援、扩大毒品贸易。前者意味着地区外国势力将手深入阿富汗内部事务,令局势复杂化,而后者带给地区和国际社会的危害将更加深远。
面对内外现实压力不得不妥协、转向温和,但稍微迈出步伐便意味着内部极端势力和外部恐怖势力的反噬,瞻前顾后又无法解冻本国资产和国际援助,丧失经济来源会进一步激化国内社会动荡,动荡则意味着极端组织的机会与空间更大......没有双边互信,三方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让阿富汗的前景更加迷茫。
而喀布尔的几声炮响,或许只是更大悲剧的前奏。没有国际社会及阿富汗国内各方与塔利班的接触与积极引导,没有必要的援助和缓和矛盾的积极举措,阿富汗的和平重建道路难以迈出第一步,而那些留守家园的本国民众和外国居民,只能继续独自承担一切恶果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