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她和邝某某第一次见面。晚饭后,邝把她送回家,两人在卧室发生关系。
钟玲玲称痛恨那一晚,她瘫倒在床,事发后的第三天才完全清醒。此后,她和邝某又发生了三次关系。其表示,这些均非自愿。
今年2月25日,钟玲玲向广州市公安局南沙区分局黄阁派出所报案,3月5日,邝某某被刑拘。
钟玲玲以为事情就此过去,可7月14日,她拨通“12309检察服务热线”询问案件进展,却被告知广州市白云区检察院于4月8日,对嫌疑人邝某某作出不逮捕决定。
她去检察院讨说法,并在网上诉说自己的经历。7月19日,广州市白云区检察院发布情况通报称,对网络流传“枉法不批准逮捕一起强奸案犯罪嫌疑人邝某某”的相关信息高度重视,并进行核查。
4天后,白云区检察院再次发布通报,目前在案证据不足以证明犯罪嫌疑人邝某某的行为构成强奸罪,原不批准逮捕决定正确。邝某某于4月8日被取保候审,该案在仍在继续侦查中。
8月3日上午,武汉晨报再次联系钟玲玲,她表示目前正在写申诉书,准备向广州市检察院申诉。
“我希望推动程序,而不是一直取保候审下去。移交法院,有罪无罪给一个准话。”钟玲玲说,她熬不下去了,想要开启新生活。
【1】他曾表示“没有下次”
31岁的钟玲玲在医院工作,近些年所在医院改制,随时有失业的风险。2020年底,她正准备考研。
一个人在广州,生活简单,她怕父母担心,每天都把好吃好玩的生活片段发在朋友圈里,设置“仅父母可见”。
上一段感情不顺利,钟玲玲很少接触男性。2018年,经媒人介绍,钟玲玲添加邝某某为微信好友。聊了一段时间,钟玲玲觉得,他们俩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交流减少。
认识三年,谈及对邝某某的印象,钟玲玲只记得:“他换女友时会跟我炫耀,让我觉得很不适,这种事怎么能拿来炫耀?”
2020年12月,邝某某向钟玲玲咨询了一些医学上的问题,并表示希望答谢她。两人约定5日晚上6点一起吃饭。由于邝某某当天加班,直到10点,两人才见面。
钟玲玲回忆,饭后,邝某某提出送她回家,她没有拒绝。在小区楼下,邝某某又提出想去卫生间,“人家都给我送过来了,想去卫生间也不过分吧。”钟玲玲想,她便让邝上了楼。
白云区检察院情况通报显示,邝某某直至次日下午才离开,其间两人发生关系。钟玲玲不知道邝某某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受到了惊吓,昏睡在床上,“当我能够下床的时候,已经12月7号了。”
钟玲玲起床,给当天穿的衣服拍了张照片,棕黄色毛衣和黑色长裙,她保留了卧室的一切痕迹,自己搬到客厅住。
邝某某也表示过歉意,“但我还是很生气。”钟玲玲说,“我当时没想到报警,是因为事情发生在私密的空间里面,我只有物证,没法证明是不是自愿的。”
钟玲玲希望邝某某可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提供的一份微信聊天记录显示,钟玲玲曾在2020年12月11日下午对邝某某说:“你得保证以后不许这样搞我!太丢脸了。”邝某某回复:“好的,没问题。”
12月30日,邝某某在微信上问钟玲玲:“你喜欢和我亲嘴吗?”钟玲玲回答:“以前,不抗拒,后来,有心理阴影……”邝某某再次表示:“没有下次了。”
【2】录音中表示“不想要”
可是,事情并未结束。白云区检察院的情况通报显示,两人在2020年12月13日、2021年1月11日以及17日都曾发生关系。
这让钟玲玲的精神受到打击。她提供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病历显示:“2020年12月31日,患者自述从第一次被强迫发生关系开始,畏惧男性,无法正常工作生活,自我否定,认为自己很脏。”医生给她开了一些精神药物,并建议做心理治疗。
那些天,钟玲玲不吃不喝,躺在沙发上昏睡。1月17日下午1点,闹铃响了,钟玲玲起来吃药,所服的精神类药物有镇定作用,“吃完药我就昏昏沉沉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邝某某走进来。“他说要来关心一下我。”钟玲玲不放心,按开了手机录音。两人再次发生关系。
录音中,钟玲玲虚弱地说,“你有老婆,你不要再强暴我了”、“我不想,我不舒服”……而邝并未理会。
除了精神伤害,钟玲玲的身体也有了变化。起初她以为自己感冒了,后来去医院检查,报告单显示“宫内早孕”。
她想到逃离。1月27日,她只身一人去南浔古镇散心。酒店里,她摔了一跤,额头磕破了,脚也脱皮出血,她流产了。“我当时就在想,凭什么我要被逼到躲起来?”白天,她坐在古镇的河边,想跳下去。
2月25日,钟玲玲前往广州市公安局南沙区分局黄阁派出所报案。3月5日,广州市公安局白云区分局出具《立案告知书》,其中显示:“钟玲玲被强奸一案,我局认为有犯罪事实发生,需要追究刑事责任。”
拘留期间,邝某某还曾给钟玲玲寄过信件,表示悔改之意,希望得到她的谅解。钟玲玲均未理会。
【3】无法认定的非自愿
此后,钟玲玲开始精神治疗。7月14日,她拨打“12309检察服务热线”询问案件进展,检察院表示,对邝某某作出不批捕决定。
她坐不住了,半夜两点多跑到派出所,想知道不批捕的原因。第二天早上,她去白云区检察院询问,未得到明确答复后,开始在网上诉说自己的经历。
“我以为1月17日那个录音能把他‘锤死’。”钟玲玲说。
针对这份录音,检察院表示,内容虽然反映钟玲玲有口头表示不愿意与邝某某发生关系,但也有邝让其外出呼吸新鲜空气、钟玲玲让邝吹蜡烛、谈论蜡烛香味等内容。结合两人关系和录音内容难以认定邝某某主观上有强奸的故意。
对此,钟玲玲称,蜡烛是她早上点的,“我只是自己实在没力气吹,让他代为吹灭。”并表示,谈论蜡烛香味是邝某某反复询问之下,她才回答的。
“是否自愿”是本次案件的重点。白云区检察院认为,在钟玲玲提供的聊天记录中,有两人大量的日常聊天。此外,微信聊天记录还显示二人曾因邝某某隐瞒婚育史等原因发生过争执。结合二人此前多次发生关系的经历,从聊天记录上看,双方真实关系不明。
而钟玲玲指出,聊天记录中邝某某曾多次让她介绍女朋友,可见两人并非男女朋友关系。
此外,钟玲玲所提供的,2月24日两人的对话录音中,钟玲玲问:“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你为什么会对我有欲望呢?”邝某某回答:“因为我喜欢你。”钟玲玲说:“可是我恨你。”
日前,钟玲玲正在写申诉书,希望向广州市检察院提起申诉。同时,她表示,8个月了,青春耗不起。
武汉晨报记者 马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