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特鲁多为首的加拿大各界人士恐怕也已发现,当他们仍想把话题转移到新疆时,也必须先面对历史问题上的指控。
设置“寄宿学校”是美国、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等国历史上的长期决策
考虑到加拿大、美国等北美前殖民地国家对当地原住民的“种族灭绝”、奴役等行为是不可回避的历史事实,最后一家加拿大寄宿学校直到1996年才关闭。这或许意味着加拿大高层越愤怒,北京就距离他们的痛点越近。这正如2020年11月30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用一张揭开澳大利亚军人在阿富汗暴行的漫画,让堪培拉朝野狂怒一样。
的确,加拿大作为英国属地时,它对北美西部地区的殖民活动比南方的美国要温和一些,只在1869年和1885年两次出兵镇压了马尼托巴地区的独立运动,处决了以临时政府主席里尔(Louis Riel)为首的一批头面人物。比起展开了几十年“印地安战争”,最终将幸存原住民圈禁在326个保留地的美国,加拿大杀的人似乎少一些,本地原住民至少还能保住性命。但这并不意味着加拿大的方式是正确的。
资料显示,加拿大殖民当局从1831年开始,初步建立了以传教士系统为中心的“寄宿学校”体系,该方案由第二代加拿大总督巴戈特(Charles Bagot)拟定,并得到了火烧圆明园的指挥官额尔金伯爵(The Earl of Elgin)等人的首肯。在吸收了美国同类机构的经验后,加拿大软硬兼施,选择“发放津贴”与强行掳人相结合的手段,把至少15万儿童送进类似机构。
图为里尔,此人是加拿大中部原住民梅蒂人的精神领袖,并在1869年和1885年两次建立临时政府,率领多个部族与加拿大殖民当局对抗。在1885年的斗争失利后,加拿大当局不顾民间反对意见,强行将其绞死。 (加拿大APTN国家新闻网页截图)
加拿大各机构除采取以欧美宗教学校为蓝本的初级教育外,还与加拿大当局合作,以原住民儿童为试验品进行“饥饿实验”、“肺结核疫苗验证试验”、“抗阿米巴痢疾药物试验”、“肺结核药物试验”甚至“遗尿症试验”等,导致至少四千人在拥挤、肮脏、供暖不足的“校舍”内丧生。
不可否认,加拿大当局曾在2008年织过一个“真相与和解委员会”,这个在2015年转型的组织也揭露了一点寄宿学校的暴行,但很快就有分析人士发现,“和解”一词带有误导性,暗示渥太华当局曾和加拿大原住民似乎有过和谐关系。这种局面与加拿大当局无视原住民“自治”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特鲁多曾经在2019年赦免过参与1885年独立运动的梅蒂人酋长庞德梅克(Poundmaker),但他和此前一百多年的历届加拿大当局一样,都没有撤销对里尔的叛国指控。(路透社)
事实上,加拿大的“寄宿学校”问题可能也只是渥太华方面有选择抛出的一部分。以库尔特哈德(Glen Coulthard)为代表的加拿大原住民学者指出,加拿大方面抛出寄宿学校问题,试图“翻过加拿大历史上悲惨一章”,回避了渥太华当局长期而持续的殖民主义影响。以至于当时的加拿大总理哈珀(Stephen Harper)一方面在2008年就“寄宿学校”向原住民表示道歉,到2009年就宣布“加拿大没有殖民主义的历史”。
但无论如何,当北京提出相关话题,并让特鲁多不高兴时,这种内容仍然是有意义的。它意味着北京似乎已对西方的舆论攻势有所调整。对动辄指责北京批评美国、欧洲日本等国,称此举为“战狼外交”的欧美观察家们来说,中国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能击中相关当事国的痛点。譬如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在2020年11月30日以漫画作品讽刺澳大利亚在阿富汗的暴行,以及在2021年4月27日于社交网络用戏仿的《神奈川冲浪里》漫画调侃日本倾倒核废水的举动,已分别令澳大利亚和日本的政府官员暴跳如雷。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在其社交网络首页上置顶发布了揶揄日本排放核废水的漫画,此举令以副外相佐藤正久为首的日本政客火冒三丈。佐藤正久是日本政界为数不多的自卫队出身的政客,以“爱国”著称,因其相貌俗称“胡子队长”。(推特网页截图)
而今,中方在联合国的讲坛上似乎又新添了战绩。它意味着中方不再简单地为西方提出的话题而辩解,并陷入自证无罪的死循环中。在双方相互攻讦之际,打击对手的痛点将变成更为有效的策略。